第22章 初到
杨拓师徒刚到竹林山庄，便安顿在后山阁楼居住。
林磐成安排好后续事宜，就带人离开。
此刻阁楼，只剩下师徒二人。
杨拓打量四周景色，不觉赏心悦目，“师父，我听林师兄喊你师叔，是不是咱们仙剑门还有其他人？”
“没有！”季长庚语气怅然，隐隐流露出悲伤的神色。
杨拓以为门人都已不在人世，见师父伤感，好心安慰道：“师父节哀。”
季长庚酝酿的悲伤唰的一下就变了，当即瞪着眼，“说甚胡话，他们大部分都跟着大师兄到南边，寻找仙家去了。”
仙家？
杨拓顿时来了精神，开口问道：“师父，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修仙者？”
“胡言乱语，当今天下，北至雪海，南抵百溪，哪里来的修仙者，不过是强大一些的宗师罢了。”季长庚不以为然，他曾经就是一位巅峰宗师，实力已经到达顶峰，自然知道强大宗师的手段。
“仙家，不过是世人长寿的臆想罢了。当年门中弟子尚有百人，结果就因为大师兄说参透了祖师遗传，带着人都到百溪一带寻仙，至今未归。才使得门中凋零，不显露江湖。”
“曾经，本门也是天下有名的大派，比之剑冢丝毫不弱。”
说起门派昔日，季长庚显然来了劲，但眼中难掩失落，“为师不是感伤逝去的同门，而是在想如今的落魄啊。”
杨拓算是听出来，原来自家山门没落了。
“师父，能给我讲一讲现在的江湖吗？”
他是反贼出身，记忆里最多的就是在贵族宅邸当仆役，即便后来入了执事堂，也只在坊间奔走效劳，对于江湖事，他一概不知，故有此疑问。
季长庚虽说已经退隐多年，但平日里与陆大年多有走动，江湖上的事多少有一些了解，“当今天下武林，以三山四派五门十三家为最，多数武林势力都集中在顺国，而在其中以剑法闻名的有两个地方。”
“其一，是剑冢，由大铸剑师后人所创，除了铸剑之外，剑法武学也是一流；其二，是天剑山，由昔年剑仙门的一位长老创建，如今成了天下剑客的聚集地。”
“这两个门派，都以剑法见长，往后你可前往拜会。”
杨拓点头应诺，“师父，天剑山与咱们关系如何？”
两派同根，按理来说应当亲密无间。
季长庚却摇头道：“天剑山祖师是一位被逐出山门的弟子，与咱们没关系。好了，此事不提，从明天开始，每天上午学习剑法秘籍，下午练剑。”
在来的路上，他就为杨拓制定了严格的修行规划。
“是。”杨拓满心欢喜，终于要开始了。
第二天清晨，林家幼子林显玉出现在院落里。
此时的杨拓早早起床，已经在院子里练习一个时辰的剑法。
林显玉就站在院门口，一副俊俏的小脸紧绷，抿着嘴巴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干嘛，“哎，你叫杨拓是吧。”
他等得有些不耐烦，原地用靴子踢了踢坚硬的地面，大声叫喊。
杨拓手里的长剑如臂驱使，在寒凉的空气里炸出一朵朵游龙剑花。
他只管手里的剑，将外面的一切繁杂统统屏蔽。
不知过了多久，季长庚如梦初醒，从阁楼伸着老腰出来，满意地看着杨拓。
视线掠过杨拓，最终停留在门口打哈欠的少年身上。
这少年同杨拓相仿，眉宇间难掩一抹锋锐之气，跟竹林山庄的庄主林磐成青年时候很像。
“看来，这就是磐成的幺子。”
季长庚收回目光，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的关门弟子身上。
只有半年的时间，这小子如何才能学全他的本事。
时间太仓促。
但是想到他的身份，又不住摇头。
一旦加入白水盟，即便是普通弟子，如果擅自脱离，等待他的就是祖宗法。
没有人能逃离白水盟后，活过三个月。
不是他们掌握着神秘的巫蛊之术，而是有一支专门清理门户的组织，利用白水盟强大的情报网，无人能逃出生天。
即便是位宗师强者，在他们的运作下，也要饮恨当场。
因此，季长庚需要在半年的时间里，让杨拓尽可能掌握自己的本领。
杨拓越是努力，他就越高兴。
巳时，杨拓终于听上了来这个世界的一堂武学课。
季长庚梳洗的一丝不苟，穿着一身简洁的服饰，坐在阁楼的床榻上。
左右两侧盘坐着两个少年。
他翻开一本泛黄的武学典籍，浑厚的声音响起，“天下武学，殊途同归，最终的目的都是炼出真劲，蕴养一口真元气。”
“招式，兵器等外物，都是对真劲运用的延伸，因此无论是天下第一武学，还是末流武学，都是对真劲的开发与利用。”
“以这本铁掌功举事，实质就是将真劲通过双臂经脉，灌输进双手，使得双手坚硬似铁。”
……
李长庚在上面讲，杨拓疯狂记忆，恶补自己不曾拥有的知识。
林显玉兴致缺缺。
他只想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讲白虹剑法。
而他不知道，除非是真传弟子，否则谁也不会将本门武学传授给外人，因此他对林显玉的指点有限度。
此后，上午巳时开始讲授典籍，下午未时开始在院子练剑。
季长庚的讲述，从铁掌功，到游龙剑法，再到本门的白虹剑法。
讲到这里，林显玉顿时精神。
“白虹剑法，一共包含两个部分，而最重要的内炼法门，仅有清心凝神篇有用，其余诸篇缥缈无比。”
“今天，我们主要讲述外炼法门。”
“外炼法，主要是择地、 筑室、运气、御剑等要义，在静室闭关训练剑气，日采太阳之光辉和山中的清灵之气，夜采月亮之精华，以成其法。”
“……合炼元精、元气、元神成元光，吐气如白虹贯日，大成可剑身合一，化白光凌空飞行，剑气隔空伤人。”
“这就是白虹剑法。”
两人听了不约而同心生向往。
谁不想提着三尺青锋，纵横江湖。
一剑辉出，剑气可隔空伤人。
最重要的是，练至大成，可化作白虹飞行。
这还是凡俗武学吗。
杨拓不禁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世界上没有修仙者，这是历代求仙的先驱者留下的绝笔。
他们是一个特殊的群体，受命于皇室，无论是西边万里荒漠，北方茫茫雪海，还是东边的无尽海，处处都有他们的尸骨。
而在最近几十年，寻仙的热潮又在南方兴起。
寻仙的背后，是各国光怪陆离的起家史，以及残留在只言片语里的神话故事。
远的不说，就拿狼将军劈山镇魔，天下人尽皆知。
李长庚描述的化虹飞行，难道又是一则夸大的神话故事吗？
杨拓最初听闻是激动，再仔细思索一番，便又联想到当初在关骜谷的遭遇。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修仙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