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岳舒
姜暖第二天醒来，才知道出了大事。
原本以为沈姿只是没回她消息，她就睡了，往常沈姿也经常好几天没回消息，不是在人类学的海洋里徜徉，就是独身一人跑去周围的城市旅游。
其实她们俩能凑在一起，是奇迹，两个性格截然相反，兴趣爱好也毫无交集，姜暖喜欢热闹，沈姿喜欢清静，姜暖追求时尚，沈姿只求实用。
但是，她们都会尊重对方的喜好，有时候，还会站在自己的角度提些建议。
她无法接受那么多年的好闺蜜莫名其妙地消失，但仔细想想，真的一点预兆都没有吗？
前几天她们出去吃饭时沈姿的沉默，她时不时地若有所思，只要她细心观察，或者说，多关心关心沈姿，或许这一切的走向就不会变成这样吧。
她被沈裕秋抱进怀里，对方身上的香水味让人感到放松：“和你没关系。”
姜暖抬起头，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她哭了，沈裕秋心疼的要命。
“怎么没关系呢，如果我没有骗她就好了，我不该帮着林观言设计接近她的，其实我一直都感觉得到，她不再那么相信我了，只是她习惯了和我做朋友，所以才一直勉强维持和我的关系吧。”
“她就是这样，傻傻的，不懂得拒绝，你说她是不是为了躲我，所以才消失的？！”
沈裕秋将下巴低在她的脑袋上：“不是的……不是的，别这么想，我们都怀疑是林慕。”
姜暖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眼熟，眼神中带着疑惑：“林慕？”
“林观言他爸。”
“为什么……”
“记不记得我跟你提过之前白家有个女儿，林慕很看好？”
姜暖从他怀里钻出来，抹了把眼泪，悲伤转化成愤恨：“就是那个高中起就在国外读书、随便一个包包就是几十万、养的猫老娘连见都没见过、房子在市中心几十套的法硕小美女？什么意思？！他爹看不上我们家沈姿？”
沈裕秋：“……”
记这么清楚？
“不是看不上，准确地来说，他没把沈姿放在心上过。我猜的。”
“凭什么？我们家沈姿家境也不差，性格人品毋庸置疑，不就是没人家有钱吗？”
“不是有没有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沈裕秋叹了口气，“林慕，想要一个可以掌控的乖乖女，而沈姿，恰恰不是。”
姜暖沉默几秒：“我呸！”
什么年代了，还要乖乖女。
去他妈的！
“不光要能够掌控，还要对方的身世背景足够优秀，按林家的这种背景，整个申城，能匹配的上的，只有白家。”
旗鼓相当，也门当户对。
姜暖看他的眼神忽然变了：“在你们这种有钱人的眼里，都是这么想的吧？那我呢？你觉得我也配不上你？！那你住我家里干什么？你给我滚出去，我这个破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不是……我……”
被推出门的沈裕秋只穿着单薄的睡衣，衣摆被晨风吹得晃荡，他身形高挑，秋风刮在脸上，顺着脖子钻进去，冻得他头皮发麻。
他颤颤巍巍地敲门：“我错了！！！！”
“我才不是林观言，咱们爹妈在国外潇洒着呢，哪有空管咱们。”
“老婆？！”
“亲亲暖暖。”
换回一句更猛烈的“滚！！”
伦敦，平安夜，雪下的极大。
少女驻足在橱窗前，她穿得很单薄，杏眼的眼角有些圆钝，看着温柔又和善，比起前些年，出落得愈发温柔。
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的一双水晶鞋。
那双鞋很漂亮，镶着华美的粉钻，上过国内的一流秀场，现在，它安静地躺在橱窗里，被路过的行人观赏。
她垂了垂眸，想起登上热搜的那个秀，国内新晋的影帝也去了，铺天盖地的报道令人应接不暇，她想不关注都难。
明明已经远离了那个世界，可信息如此发达的现代，她避无可避。
短短四年时间，他就成了国内炙手可热的一线男星，影视界的头部顶流，无数少女遥不可及的梦，曾经离她那样近过。
她垂了垂眸，身后的雪越落越大，该回去了。转身那一瞬间，听见银铃般脆生生的少女音：“咦？”
异国他乡，除了哥哥，她谁也不认识。谁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沈姿驻足，回首，被少女惊艳。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呢？饶是她见过那么多美人，也不得不感叹一句，好美。
少女有着一头完美无瑕的黑长直，极冷的天气下，她上半身穿着红色的宽松毛衣，下面套了件毛妮格子半裙，两条细嫩白皙的长腿，笔直地裸露在外。
穿得并不华丽，可脸却是难以形容的绝色，沈姿身边唯一能和她媲美的，只有远在家乡的那位前男友。
眼睛令她想起家乡那条清澈的小河，反射出异国他乡见到同胞的惊喜，鼻子小巧秀气，中和了眼睛给人带来的冲击，整张脸竟能将可爱与精致融合得完美。
最特别的是，她身上有种令人着迷的年代感，和沈母身上的古典气质不同，少女仿佛只是穿了现代的衣裙，有些叛逆的格格不入。
“我们……认识吗？”沈姿头一回对着女生，结巴了起来。
少女对着她wink了一下：“以前不认识，不过现在我想，应该可以认识下？”
沈姿头一回觉得人生如此梦幻。
几分钟前，她刚刚认识了一个女生，几分钟后，她们俩就坐在一家咖啡厅里聊天。
对面的人用勺子搅拌着什么也没加的热美式，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故人：“你好呀，我叫岳舒，五岳山川的岳，云卷云舒的舒。不过这个名字很久没有人叫过了，或许你也可以叫我的英文名。”
沈姿点了点头：“英文名是……？”
“alice。”
“……你好，alice。我叫沈姿。次女姿。”
岳舒扑哧一声笑出来，唇角漾起小梨涡：“你真可爱。”
沈姿脸一红，有种莫名其妙被调戏的错觉。她明明是第一次见到岳舒，可总觉得对方很熟悉：“我们以前真的没见过吗？”
岳舒眨了眨眼：“没有呢。我能感觉到，你好像很喜欢我。”她晃了晃杯子，有些嫌弃的表情：“咖啡真是难喝。”
岳舒说的没错。
沈姿感觉到，她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和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