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怀孕了
心里大叫不好，余延立马快步向调酒师指的方向走去。
如果沈姿出事了，他会疯掉的！
余延是在昏暗的拐角处找到沈姿的。
少女穿着与之气质不符的裙子，斜斜地倚靠在冷冰冰的墙面上。
她的身体似乎有些僵硬，整个人写满了“别扭”二字。
方才还醉醺醺的少女，听见脚步声后，忽然转过身来，嗤笑着睨着他。
那是一种极其冰冷的眼神，让他的心瞬间入了冬。
身后的舞台换了歌手，正轻轻吟唱着：“你说她是危险迷人的玫瑰，可为何又欲罢不能。”
“好久不见，余延。”
——我是可爱又迷人的大学分界线——
沈姿知道余延在说谎，不过没关系，时间会给她答案的。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揉了揉眉心，觉得很累。
“我要先回去休息了。”说着，她就要往回走。
余延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轻轻将她拽入自己的怀里。
怀里的少女没有反抗，他心里涌上欣喜。
至少，你没有抗拒我的接触不是吗？
“沈姿，只要你想找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我也可以做你的天神，去扮演你心中完美的样子！
只要……别再靠近林澈了。
沈姿不是不抗拒，而是没什么力气反抗。
她脑袋有些晕晕的，余延身上的香水味钻入鼻腔，她鼻子发痒，猛地打了个喷嚏。
“阿秋！——”
余延摸了把她的额头，竟然是滚烫的！
“你发烧了！”
沈姿彻底失去意识前，有气无力地道：“好像还真是。”
沈姿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
清醒时，身上已经盖了弥漫着酒精味的白色被子。
一想到医院，就会联想到曾经在这里半夜输液的男人。
如果在她面前的林观言，是虚假的。
难道发烧孤身一人输液不让她知道的男人，也是假的吗？
她不相信。
胸腔里像是憋着一股气，闷闷的，很钝痛。
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强忍着不肯哭出声。
好难受。
她忘不了表白那天，冲进他怀里的感受，只要一想到那个瞬间，仿佛他还抱着自己。
沈姿，你真是贱。自己提的分手，却在这里怀念。
短短几个月，你难道要用一辈子去回忆吗？
可是……他伤害了余延啊。
他可是你最好的朋友。
被子里传来小声的抽噎声，一直坐在窗边的余延，眼里闪过无法察觉的痛楚。
将真相告诉她，他做错了吗？他只是觉得沈姿有知道真相的权力。
他这么暗自安慰着自己，仿佛能抵消点心里的愧疚。
可这么熟悉沈姿的他，自己也清楚。
抱着侥幸心理让沈姿主动分手的这种想法，有多龌龊。
他早就不是高中那个傻子了。
当年家里突如其来的变故之后，他变了不少。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年少不经事的稚气少年。
他看出来这段时间沈姿的痛苦、挣扎、怀恋与悲伤，看出她面具下的伪装。
这段时间他时常做噩梦，梦到沈姿哭着质问他为什么骗自己，为什么要说谎，将那些事情全都怪罪在林观言身上。
他在梦里也一直哭，可他不敢回答。
要怎么说呢？难道说因为他嫉妒林观言，后悔这段时间让他趁虚而入？
所以当姜暖将林澈的事情告诉他之后，他刻意引导她往那个方向去想？
他不敢说。
他不相信自己已经和她没有可能了。
所以，他害怕在她心底，自己也有那么不堪的一面。
“难受就哭出来吧。”
被子里的人没吭声。
沈姿不是不愿意回答他，只是脑袋乱乱的，总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傻瓜，所有人都瞒着她什么似的。
手机铃声这时响起，她的手机铃声，还是那首歌。
清水湖畔，对陌生男人的背影心动时，反复的鼓点和旋律，此刻显得格外讽刺。
从被子里出来，眼眶微红，扫了眼手机。
是姜暖。
这一次，她没有拒接，那头姜暖的声音有些焦急：“沈姿……你现在能不能来市中心医院一趟。”
她心里一沉，声音有些沙哑：“出什么事情了？”
“我好像怀孕了。”
“？”
自己的感情问题还没有完全处理好，又碰上个不靠谱的姐妹，沈姿头更大了。
——
沈姿赶到市中心医院的时候，沈裕秋也在，一身骚包穿搭，脸色却不大好看。
姜暖坐在椅子上，神色慌张，沈裕秋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两个人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孩子是谁的。
沈姿叹了口气，坐到姜暖身边，用口型问：“他的？”
姜暖见到她，就像是看见了定海神针，紧紧抱住她，却没说孩子的事情：“沈姿，对不起。当年的事情，我没有全盘托出，其实……”
“你先别说这些，你的孩子是沈裕秋的？”
姜暖脸颊飞起一道红霞：“没有，我骗你的，你最近都不理我，我不这么说，你肯定不会过来。”
眼瞧着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姜暖的声音底气也越来越弱，说到最后，只剩气音了。
话音未落，熟悉的脚步声自她身后传来，沈姿还没来得及生气，余光里，男人的身影就占据了她全部心思。
她抬起头，漂亮得让人几近窒息的脸明显憔悴不少，心口既痛又有些欣喜。
少女的神情复杂，好看的唇紧抿着，像一只紧绷的小鹿，浑身警惕。
可若仔细看，又能瞧见她眼里难以掩饰的委屈。
那是只对亲近的人才能展露出来的情绪。
他原本想扬起唇角笑一笑，可发现演技精湛如他，竟然挤不出一丝笑容来，嘴唇都是发苦的。
“沈姿。”姜暖松开她，“你们聊一聊吧，一定有什么误会，那天在ktv真的只是巧合，我怎么可能帮他不帮你。”
沈姿白了她一眼：“你不是希望我和他在一起，然后你好找余延？”
彼此那点心思，谁都懂，只是姜暖没想到，有朝一日，沈姿会这么直白地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
她家沈姿，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人，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刻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