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好像不太对劲
“你知道的，我很喜欢林澈，就算他骗了我，我现在也没有办法克制自己的喜欢，如果他出现在我的身边，我的心脏依然会疯狂为他跳动。这就好像本能的反应，即便我再怎么克制，也做不到。”
又是林澈……
“现在的我思绪很乱，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
“余延，我们可以永远是朋友，但是我们永远不会是恋人。”
沈姿的话轻飘飘的，却让他觉得无比沉重。她就是这样一个人，看着好像对所有人都礼貌温柔，其实心里永远有一道界限。
对于有些人，那条界限很高，很容易触碰到，所以她可以不顾别人的非议和目光，随意逃开。可对于他，她已经拉低了很多。
当他问出这句话之前，他就做好了这种准备。
他们再也回不到以前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我知道了。不过，沈姿，我会一直陪着你。”
陪你走出他的阴影。
这世间美好诸多，他相信，她值得更好的。
沈姿垂下眼睫，脑海里思绪纷飞，乱得要命。
多日来积压的苦水无处可诉：“余延，你知道吗？从白玉族回来以后，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
“在白玉族躲雨的场景，好像似曾相识。”她仰起头，伸出手，仿佛在接雨水。
申城夜晚的天，很难见到如白玉族那样明朗的星星。
可仔细看看，还是能瞧出几颗的。
或许女人的敏感总是能帮助她们从雾蒙蒙的表面，勘破真相的蛛丝马迹。
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他们一定有人在说谎。
为什么那天的场景，仿佛在她的生命中，早就出现过，可是她寻遍了自己的记忆，什么也找不到。
除了林观言就是林澈以外，她总觉得，周围的所有人，都好像在隐瞒同一件事。
“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吗？”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生，清楚地知道以谁为突破口，才是最佳的选择。
余延喜欢她，是不争的事实。
但余延只是皱了皱眉，很快就答复：“没有。”
他的思绪回到高中那时候。
——我是可爱又变态的高中分界线——
夜幕低垂，星星点缀黑色的幕布。
老旧的复古暖光灯，悬在陈旧昏暗的街巷拐角处，在风中嘎吱作响。
沈姿脚下一圈被黄色的光笼罩，这光忽明忽暗，透着点隐晦的暧昧。
她抬头看了眼灯下的小字。
“余烬”。
隐于闹市之间，很有格调的著名销金窟。
是这里，没错。
白净的手按响了门铃。
门很快开了。
一个寸头的男人，约莫三十出头，懒散地倚在门边上。
他嘴里叼着根烟，模样拽得二八五万，脖子上戴了根时时刻刻彰显着“我很有钱”的粗大金链子，冲她吹了口清亮的哨子：“小妹妹，成年没有？”
他在江湖人称“老马”，饱经阅历的眼睛识人无数，随意地扫了眼面前这小姑娘。
生得很漂亮，明眸皓齿，杏眼又水灵灵的。穿了身藏蓝色的包臀长裙，手腕处挽了个价值不菲的爱马仕包。
一看就是个富婆。
只可惜……长得太乖了。就好像是哪家天真的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很别扭。
他这样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人，一眼就能看穿，眼前这小妹妹，顶多也就十五六岁吧。
老马叹了口气，正要赶人，沈杏圆看出他眼神里自以为是的洞察，从包里掏出证件，双手递给他：“成年了。”
他眯了眯眼，摸了下自己的胡渣子，单手从她手里接过证件，低头一看。
呦呵，还真成年了。
他不可思议地拿着证件，睨了眼她，再扫一眼上头的照片，确实是本人。
证件的质感也没差。
心情像吞了苍蝇一样糟糕。常在河边走，他居然也有湿鞋的时候。
摆了摆手，让出通道来：“进去吧。”
沈姿道了声谢，不太熟练地踩着五公分的高跟鞋，慢吞吞地走进真正的“余烬”里。
“余烬”是一个清吧，内里光怪陆离，和外界幽暗的小巷道俨然是两个世界。
一如它的名字，它是烈火燃烧后带有余温的灰烬，带给人无穷无尽的想象和隐晦的暧昧。
舞台上有个打扮休闲的女人抱着吉他，浅吟低唱着《拥抱》，嗓音沉沉的，很触人。
沈姿运气好，今天来的人不多，很安静，要找一个人，并不难。
她寻了个隐秘的无人角落坐下，要了杯凉白开，慢悠悠地抿着，唇瓣触到冰冷的固体，烙下口红印子。
沾杯了，细细的唇纹印上去，天然的漂亮纹章。
举起漂亮的玻璃杯，视线不动声色地透过玻璃扫了一圈。
玻璃杯前，是一双干净单纯的眼睛，稀疏的人影一个接一个的，清晰在她的眼睛里。
离她不远处，好巧不巧的，有道熟悉的人影。
她放下玻璃杯，轻轻碰撞了一下，清脆的“叮”声。
起身走过去。
余延在吧台，不过穿着一身服务生的衣服。
富家公子哥体验生活，想必是他爸的要求。
余延老早就看到沈姿了。
上下扫了眼沈姿的打扮。
沈姿的穿着一向是能上“乖乖女”穿搭图鉴排行榜的，常年的朴素校服和小白鞋，干净的学生气。
但今天这一身包臀长裙，不该露的全露了，白皙的皮肤惹得他眼睛疼，随手帮她往上拎了拎露肩的裙子，柔声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要是让沈家那个老头子知道这事儿，非把他扒掉几层皮。
毕竟圈里人都知道，“余烬”是他家开的。
沈姿没有直视他，不经意地扫了眼角落里。
“我能喝酒吗？”
余延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未成年人禁止饮酒。”
他摆出一块牌子，上面写了“禁止向未成年人售酒。”
沈姿只是无聊。她听姜暖说余延在这里打工，就问她借了衣服和高跟鞋。
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呢。
舞台上《拥抱》接近尾声，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光线也变换成稍显绚烂的彩色，营造出和先前温柔舒缓截然相反的氛围来。
调酒师调了杯颜色漂亮的“醉梦”放在吧台上，沈姿被淡淡的蓝色吸引了视线。
——
余延只是一个扭头的工夫，再回过神，沈姿的脸上已经飞起云霞。
余延：“……”
他怎么给忘了。
沈姿看着乖，心底很狂野。越是不让她做什么，她越是想要对着干。
拿起她喝剩下的酒杯，倒了个方向，一滴也不剩。
“醉梦”都给喝完了？！她不知道这酒有多烈吗？！
“以后别给她递酒。”余延同一脸歉意的调酒师吩咐道，“你看好她，别让她乱跑，我换身衣服就来。”
换好衣服出来，调酒师脸上歉意更浓了。
余延：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您朋友……好像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