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命只有一条,但要命的事不止一条(下)
“这样会把凡副教喝醉吧。”关觉咬着酒杯,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
三杯果酒下肚,凡缱面红耳赤,好像血压都高了,脑袋充血似的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居然还大言不惭的与郭冰碰杯,她不知道的是郭冰可是所有幕僚中最能饮酒的,因此格外受到虞倾的青睐,当然只在吃喝玩乐上。
红娅不时给凡缱倒酒,她有留意斜靠在沙发上的虞倾,见对方无动于衷,便大胆的把果酒换成红酒,三五度的酒精变成了十几度,很快凡缱醉意朦胧,摆手嘀咕着自己不能再喝了。
“郡主……”关觉将虞倾的微表情看在眼里,见她微蹙眉头,手里的红酒分毫未动,便觉得应该适可而止了。
“红姐,可以了。”关觉在红娅耳边小声提醒。
对于凡缱这号人物,红娅多少有听闻,并且有过一面之缘,而且她还差人暗中调查过。
眼前醉醺醺的女人与郡主关系匪浅!
嫉妒使人面目可憎,红娅忘记自己的身份,有点目中无人起来。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说是陪凡缱喝酒。
“哈~嗝~”凡缱打了个饱嗝,可想而知喝多了。不好意思起来,但也只是一个瞬间,很快又自不量力的自斟自饮,还不忘用醉眼搜寻心中的目标,当视线落在沙发上着黑色衣裙的女子,原本迷离的眼神忽然清澈了一下,然后跌跌撞撞搡开身边的郭冰,直奔虞倾而去。
脚下踉跄,直接倒向某人。
虞倾拧眉,手指泛白的捏住酒杯,后槽牙咬的咯吱响。
所有人都在替凡缱捏把汗,也有人在鄙夷,觉得她是故意为之。
胸前柔软的触感令凡缱本就迷糊的大脑更加晕头转向,绯红的脸颊烫到不行,眼瞅着身下的女子即将发怒,她忽然瘪着嘴,一脸委屈,甚至眼眶里泛着水光。
草,什么意思,明明是她占自己便宜,怎么搞的像是自己在欺负她似的。
“……你,起来。”虞倾冷声。
凡缱卸去手上的力量,好让自己的重量靠向她,感受比自己略低一点的体温。
“……你妈的,搞什么飞机。”虞倾愠怒,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被身上的女人压制的疼痛,捏住酒杯的那只手剧烈的抖动一下,红酒因惯性倾洒在地。
“你想死么!”虞倾单手搡开她,奈何对方抱住她,埋首在她心口上,听她加速跳动的心跳声,神情恍惚却又难得感到一丝的惬意之感。
红娅见不得这样的场景,吩咐左右侍者拉开虞倾身上看似烂醉如泥的女人。
心里暗骂。
“嗯?不要嘛~”凡缱紧紧搂住虞倾的腰,整个脸埋入那片柔软之中,嘴里碎碎念,却没人听清说的什么。
侍者不敢近身,怕拉扯中伤到虞倾,最后只好面面相觑的站在一旁。
没人注意到此刻总统套房内混进一名陌生的人,此人乔装成侍应生,手中托盘放着一块毛巾,而在这毛巾之下是一把锋利无比的水果刀。
“喝酒,接着喝酒……”凡缱嘀咕着,手紧搂住怀里的人,生怕一松手就跑了似的。
“凡缱。”虞倾尽量压低声音,听不出喜怒,“你这酒量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喝点酒,洋相百出。”
“嗯?”凡缱抬头,又重新贴在那对柔软里,嗲声道,“我没醉,我还能继续喝呢,”随后再次抬头,眼里看到的是虞倾微恼而红润的脸蛋。
痴痴的笑。“您好美啊。”
“……”你,草泥马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老娘还非得吃你这套不可了。
身上的女人扭动着身子,虞倾真是害怕她会兽性大发,示意侍者拉开。
某人被突如其来的打断好事,自是一脸不悦,嘴里好似在骂骂咧咧,就是没人听得懂骂的啥。
虞倾起身整理身上的裙摆,周围的人似是在看热闹一般,无人注意那名本不该出现的侍应生在向人群靠拢,托盘上的毛巾被掀开,露出闪亮的刀刃,拨开人群,嘴里振振有词。“麻烦让一让,服务生,谢谢。”等接近目标,握住刀柄,举过头顶,直奔还在埋头整理衣服的女人。
“天啦!”关觉最先发现问题,惊呼,“郡主殿下,小心!”
红娅和郭冰回过神同时上前扑倒侍应生,可是对方力气出奇的大,左右挣脱几下就摆脱了二人,再次举刀扑向某人。
嘈杂尖叫声冲击耳膜,凡缱抬起晕乎乎的头颅,视线锁定在一个横冲直撞之人的身上,刀刃发出的寒光非常刺眼,她甚至晃了一下,直到发现刀对准的目标,顿时头皮发麻,心跳到嗓子眼,来不及恐惧和过多的反应,冲过去,挡在刀与虞倾之间,钻心的剧痛从后背的肩胛骨传来,她觉得这感觉像被硬生生切断了肌肉与骨头。
此刻,酒醒大半。
虞倾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软绵绵的倒向自己。
“凡缱——”接住摇晃的身体,因惯性,两人同时倒在沙发上。
惊呼声在套房内回荡,侍者擒住行凶者,刀落地的清脆声格外刺耳。
妈的,喝点酒至于被捅一刀吗?
嘶——
剧痛,就像骨肉分离。
凡缱牙齿打颤,额头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若非酒精作用,她一定会跳起来骂娘。
“凡缱?”虞倾搂住沉重的身子,知道她此刻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手掌触碰到背后的湿润,略带体温的潮湿令她心慌,不受控制的担忧着脸色发白的女人,“你怎样了?凡缱?”
红娅联络医务人员,郭冰脚踹行凶者,言语谩骂,直到对方口吐血水。
“殿下……血……凡副教流了好多血!”关觉见不得这场面,深红的血液从伤口止不住的流淌,只觉得心惊肉跳。
耳边七嘴八舌的声音在大脑里回荡,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这会子的凡缱竟有些麻木,她挣扎着想要从虞倾身上爬起来,却因后背的痛而使不上力,想重试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虞倾又气又心疼,张口破骂。“你他妈的别动,在流血不知道么?别动!”
凡缱被她骂的真就不敢乱动了,乖巧的覆在她身上,感受她柔软且舒适宜人的体温,喟叹一声起来:“我听话,是不是有糖吃啊,听话……嘿嘿。”
“……”虞倾满头黑线,对此刻还能风言风语的女人实在无可奈何。鼻腔里充斥着血腥味,心头的恼火更甚,张嘴又是一顿国粹的输出。
“呜呜,你别生气嘛,我……不胜酒力,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对不起嘛。”凡缱嘀嘀咕咕一堆话,痛觉神经似乎停止了工作。
抬头看向身下的女人,那漂亮的眼眸里闪着星星点点的水光,眼眶红了,莫非她哭了?怎么就哭了呢,唉~最见不得她掉眼泪,凡缱小心翼翼为她揩去眼角的湿润,虽然没有泪水,但她知道那就是伤心难过才会有的神情。
虞倾打掉她的手,撇过脸,一滴名为泪水的东西从眼眶里缓缓落下。
几分钟后酒店的医务人员急匆匆赶到。
凡缱陷入昏睡之中,经过最基本的消毒和紧急处理立刻被送去医院。
虞倾闭眼坐在沙发上,不知是还没回过神,还是心有余悸,刚才她亲眼看见凡缱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而她的手上还沾着她的血。
关觉察觉到她身上蔓延的寒意和杀气。
刚才还喧闹的房间只剩下趴在地上的行凶者苟延残喘的声音。
虞倾睁开眼,面露杀意,森冷的目光投向地上已经被郭冰踹到面目全非的男子。
想要她命的人不少,但真正付诸实施的却不多,今日算是让她见识到了。
“红娅。”
“殿下。”
“把他带下去……严审,我要知道是谁想取我的性命。”虞倾的声音很冷,堪比寒冬腊月的气温。
这事她要私了,无需公家插手,她要杀一儆百!
“明白。”
虞倾环视四周,将烂摊子丢给郭冰处理。
起身朝衣帽间走,没一会儿换了一身素色套装出来。“关觉,你跟我去一趟医院。”
“好的。”
行凶者的目标是自己,可是受伤的却是别人,伤及无辜并非她想要的。
凡缱为她挡下一刀的刹那间,虞倾的心骤然紧缩发疼,连带呼吸都跟着停滞。
她这才明白,原来自己不能见到这一幕,那明晃晃的心疼是真的心脏跟着在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