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莫名的情绪
讲台上的老师讲了四十分钟，上完计划内的任务点，停笔转身，“好了，练习册翻开，61-63页，就是今晚的任务，可以讨论但是声音要小一点。别把巡课的老师引来。”
云嫣接收到任务，课本上是认真听课做好的笔记，完完整整，密密麻麻。她没有马上拿出练习册，先把刚刚上课的课程简单复习了一遍。
白皙的脸颊在白炽灯的照耀下，白里透红，睫毛微微弯曲，出现小片阴影，忽明忽暗，眼眸全是专注。
仿佛前面心情低落的不是自己，此刻毫无痕迹。
窗外一片漆黑，厚重的窗帘被卷在一旁，干净的玻璃上清晰倒映着江陨那锋利的侧脸，高挺的鼻梁。
少年眼眸深邃，在无人察觉中的角落里悄悄注视女孩，观察小巧侧脸上流出的神色，探寻女孩微弱的心情变化。
老师交代完就离开了，教室发出不小的动静，或许不是讨论声，只是那单纯的聊天声，班长咳嗽一声，说了句安静点。教室里收敛不少，只有少数人还在聊天。
其他人全部抓紧时间做练习，难度不大，但是内容不少。云嫣也拿出练习册开始写练习。
江陨拿出手机，这次没玩游戏，好像在看一篇文章，手机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让人有些眼花缭乱。少年看的并不是很轻松，偶尔遇到部分内容有些不理解，浓眉紧皱，停顿下来，眼眸下垂，片刻后似乎理解了，又接着内容继续看。
这是厉铭染发在群里的一份策划书，问顾卓和江陨要不要一起投资，江陨现在在评估其中的风险。
三人从小就是养尊处优长大，平时生活中最不缺的就是钱，投资本是无足轻重的事情，大不了就是亏了，又亏不了多少钱。此刻江陨还是在认真看着里面的内容。
分析着其中的利弊，从小生存环境的影响，三人对于这些并不陌生。
关了策划书，江陨细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打着字。
江陨：投
顾卓：那我也投
厉铭染：ok（手势）
厉铭染：投多少
江陨：三百
手机那头的顾卓有些惊讶，三人原来也会弄一切投资，但金额都不会过百万，没想到这次江陨一个人就玩这么大。
揉了揉自己的卷毛，噼里啪啦打字：
顾卓：你一个人就玩这么大
顾卓：可以
顾卓：我也跟
厉铭染没多大表情，锋利的长相，一侧的眉毛微挑，整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没开灯，享受着黑暗的感觉，心里那一抹兴奋因子被点燃，嘴唇微扬。
厉铭染：我也三百
转手联系负责人，这件事情的负责人怎么也想不到，上一秒还陷入资金链短缺的困扰，下一刻就有了九百万投资。
燃眉之急顷刻解决，接下来的任务也艰巨。
天色越来越暗，窗外像个无底的黑洞沼泽，幽深又恐惧。屋内是灯火通明，教室里响起不小的讨论声。
刘嘉逸被一到选择题难住，自己明明写出了解题过程，最后的答案却和四个选项都不符合。重复第二遍，还是一样的过程，答案也与第一遍不差分毫。转头看向同桌，是个女生，数学是她的短板，自己还卡在前面的填空题没出来呢，指望不上。
最后转身把希望放在云嫣上。女孩专注着眼里的练习。
他在这个位置坐了一年，云嫣也一个人在他身后坐了一年。原来的他根本不敢回头和女孩讲话，因为云嫣从来都是安静地低头写作业，她是班里的第一名，让人很有距离感。
像是久居高位的上位者，让人不敢轻易触碰，只能远远观望，散发着疏远清冷的气息。
每次只敢偷偷看女孩两眼，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这学期女孩有了同桌后，渐渐开始讲话起来，他也终于鼓起勇气和云嫣讲话，问她问题。结果意外的发现，云嫣其实很好相处。
刘嘉逸拿着练习册转身，“云嫣，我能问你一道题吗？”
云嫣写练习的手停顿，抬头，看向刘嘉逸，随后又小声开口：“哪道？”
没直接答应，因为她也不确定那道题她是否会做，先问一下是哪一道，再回答问题。
刘嘉逸一脸专注崇拜的看着云嫣，“倒数第二道选择题。”
云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练习，纤细的睫毛一闪一闪，樱桃小嘴抿在一起，细腻轻缓的声音传来：“这题我做出来了。”
江陨早在刘嘉逸转头时就抬头，深邃的眸子紧紧注视男生，带着凝视，眉头微皱，冷峻的脸上面无表情，似乎有些不悦。
幽深的瞳孔在角落的阴影里黑的发亮。
刘嘉逸有些坐立不安，江陨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那视线根本不容忽视，好奇这人怎么无缘无故盯着自己，自己也没干啥吧。
片刻后，视线还是落在身上，刘嘉逸咳了咳嗓子，小声开口：“江陨同学是有什么事情吗？这样看着我。”目光有些小心翼翼。
云嫣察觉到江陨的动作，小声开口：“你也要一起听这道题吗？”淡褐色的眼眸看向江陨。
江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面容松动，收回那冰冷的视线，有些尴尬的开口：“没有。”
说要转过脸，不看两人。
他连哪道题都不知道，怎么听。
为什么看到那道视线会不舒服？
还会那么看那个男的？
云嫣想着如果江陨也想听的话，她就详细地讲一下那道题，他不听的话，把自己的草稿本给刘嘉逸就行。
少年已经低头看手机，云嫣把自己的草稿本抽出来，“草稿本上有我的解题过程，你可以看一下，和你的对照一下。”
刘嘉逸双手接过草稿本，一般人的草稿本都是凌乱毫无章法，有时候甚至看都看不清楚。云嫣的确与众不同，工工整整，有些题目还有序号分列，方便复习的时候查找。
刘嘉逸小心接过，然后认真仔细的查看起来，一个步骤一个的对比，最后发现自己计算时把符号弄错了，所以导致最后的答案不正确。
找到原因刘嘉逸就把草稿本还给云嫣，笑着说：“谢谢你。”
云嫣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回答：“没事。”
江陨的余光一直在关注两人，能有这么开心吗？至于笑成那样吗？
心里像是被一团莫名的东西堵塞，酸涩难捱，感觉久久不能消散。
莫名的低落起来——
莫名的情绪……
明亮耀眼的灯光打在少年高挺的鼻梁上，深邃的五官，有几分莫名的落寞。
为期七八天的上课时间变得枯燥绵长，因为放假要补课，七七八八各种堆杂在一起。
下课时间段，或者是放学时间，教室，过道，操场上都是各种各样的抱怨声。抱怨什么时候放假，想回家，想走出这个校园，想念外面的各种好吃的。
每到这样期盼之际，时间好像会变得更外漫长，连那平时45分钟的上课时间都变得难以渡过。云嫣像个没事人一样，享受着在校园里的悠闲生活。
周六下午，沉寂已久的校园燥热非凡，今天夜自习结束，明天周日就能休息。讨论声，欢呼声此起彼伏，上课的老师都管不住这份热情，对于这现象睁一只闭一只眼。
清晨一缕和煦的太阳透过窗帘洒在云嫣身上，浑身被暖意包裹，空气变得缓和适宜起来。
起身洗漱完，背着书包往校门走，校园已经没多少人，多数人都选择回家或者去周边的一些场所玩。云嫣孤身一人背着书包走在天桥上，往巷子那边走去。
巷子崎岖的小路上堆了不少枯黄的落叶，周围的人家谁也不愿意打扫，只能这样僵持着，偶尔出墙的花开得正鲜艳无比，那花真漂亮，云嫣小声嘀咕。
到达超市门口时，超市还没开门，想来是时间还早，阿婆不着家。云嫣拿出钥匙开门，打扫一下超市前面的落叶。
随后到收银台上看书。
除去偶尔光临的客人，整个超市安静无比，细微孱弱的呼吸声，轻轻的翻书折叠声。
外面艳阳高照，气候没那么炎热，吹过的凉风吹动树叶左摇右摆，偶尔吹得几片落叶啪沓掉落，慢悠悠散落四处。
云嫣一看书，就会忘记时间流逝，就像此刻已经中午，她还以为还是早上呢！
女孩脊背挺直，就算是随意坐着，也会挺直身子。白皙的手指扶着课外书，双唇微抿，眼眸专注看着手上的书，睫毛一眨一眨。和煦的阳光散在白皙的脸颊上，顺着挺翘的鼻梁滑动，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江陨推开帘子看到的就是这副模样。
心脏在短暂的骤停……
呼吸屏住……
安静的女孩听到动静微微抬头，与少年匆忙对视，视线模糊交汇。
江陨先出声开口：“外婆让我喊你吃饭，给你发微信，你没回。”
女孩哦了声，反应过来，去看手机，手机躺在书包最角落的位置，十分钟前有两条少年发来的信息。
云嫣小声解释：“手机开静音了，没听到。”
少年保持着那副神色，“没事，现在走吧。”
今天早上江陨醒来时已经快中午，洗漱完发现江春梅已经在厨房做饭了，江陨晃悠到门口，停顿一会，开口：“外婆。超市有人吗？”
老人这才想起来，她还没去超市开门呢，转瞬一想，云嫣应该已经去了，笑着说：“没事，小嫣在那呢！”
下一秒，少年低沉的声音又开口：“都这个点了。”
江春梅反应过来：“对了！你给她发个信息，喊她过来吃饭。”
少年下垂的眼眸上扬，嘴角也有些弧度，语气有些笑意：“好。”转身给女孩发消息。
谁知发了消息，等了半天都没回复。最后只能自己去超市找人。
那瘦弱单薄的身体，再不吃东西该垮了。
云嫣把书放回书包里，起身出来，出门时关上了门。
少年没离开，背对着超市站立，身形修长，背影挺拔，呼啸而过的风吹起少年身上宽敞的衣袖，窄细精壮的腰线忽隐忽现。
云嫣莫名看出几分落寞孤寂……
两人并肩而行，到阿婆家时，老人已经做好饭等着两人，听到动静开口：“快来吃饭吧！”
“好。”云嫣乖巧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