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你笑起来真好看
吃完饭，云嫣起身和阿婆收拾碗筷，江陨知道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起身安心退到一旁。
倚着门框，双手抱胸看向两人。
多数时候江春梅都不让云嫣插手，嘴里小声嘀咕：“那手应该用来好好学习呢，不应该用来干这些的，你去一旁待着吧！”
云嫣犟不过，只能站在一旁，偶尔帮忙递个碗，递个勺子。
院子里万物寂寥，许多花草早已苏醒，感受鲜活明媚的阳光。
岁月静好，这个词在江陨脑海浮现——
弄完一切，才和老人结伴去超市看店。
江陨回房间休息。下午要回学校上晚自习。
云嫣没回家，从超市离开后直接回学校。
时间经过一个多月，江陨仍然有些不适应，不理解为什么周日要上晚自习，为什么休息模式是大小周。
回到教室，整个校园又变得热闹起来。
各种聊天声此起彼伏传来，聊的话题也是千奇百怪，层出不穷，谁谁的八卦，某明星，谁恋爱，学习……
江陨在一个聊天中听到一个高频繁出的词，“运动会”。旁边的云嫣在安静看书。
江陨难得有些好奇的开口：“运动会是什么时候？”
云嫣停了看书的动作，抬头，眼眸微眯，想了一下，小声开口：“好像是在十一月中旬。”
具体的时间记不起来了，去年的运动会，云嫣可以说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没有参与任何运动赛事，文艺演出节目也没有活动。其他什么辅助活动她也没参与，那几天她是怎么度过的呢，好像依旧和往常一样，在教室看书做作业，到点去吃饭，与平时没有区别。
江陨眼眸微敛，声音低沉：“行。”
女孩小鹿眼睁大，瞳孔像是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眼眸专注地看着江陨，“你准备参加什么项目吗？”
嘴唇微抿，一脸好奇的样子。
转了转脑袋，想到了什么……
江陨低笑一声，身上的气息都在悄然改变，浓眉平缓，眼角微微下垂，“没，我在想那几天可以不来学校吗？”
冷峻的脸上露出认真的神情。
这个问题也把女孩难住了，白皙的脸颊因为思考，皱巴巴缩在一起，片刻后喃喃自语：“不可以吧，老师好像会巡查，班主任也会查人数的，会被发现的。”
说完眸子亮亮地看着江陨，眼神中透露出真挚的感情，仿佛在说不要这样做，又带着几分惋惜。
窗外的微风徐徐而来，吹乱女孩有些凌乱的碎发。
女孩在认真回答着自己的问题，回答自己有些随意出口的问题！
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这人怎么这么可爱。
身上散发的感觉也在慢慢发生变化。
“行。”江陨回答。
下一秒，云嫣那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笑意，“你笑起来真好看！”
目光真挚，睫毛一眨一眨，樱桃小嘴微微上扬，脸上洋溢着开心。
少年脸上的笑容僵住，面容僵硬，不敢动弹，仿佛不会笑了一般，眼眸深邃的看向女孩。
被定格在那一瞬间，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安静得有些可怕，只能听到自己怦怦怦，凌乱的内心。
转瞬即逝，此刻，少年脸上出现一抹异样的神色，剑眉微微上扬，喉结松动，戏谑地开口：“是吗？”
明亮的灯光透过层层叠叠，撒在少年立体的五官上，偶尔的几缕灯光照在少年乌黑的发梢上。
高挺的鼻梁，深邃分明的轮廓，薄唇出现一个异样的高度，再加上那流利流畅的下颌线，云嫣看呆了。
听到少年的疑问，云嫣乖巧地点点头，带着羞涩的开口：“是的。”
脸颊慢慢由白皙变得红润，眼眸也有些躲闪。
少年似乎并不打算这样放过女孩，微微低头，凑近到女孩面前，距离很近，缓缓开口：“好看到什么样子呢？”
充满磁性的嗓音在云嫣耳边徘徊，耳垂悄悄爬上一抹红晕。
云嫣被少年的动作吓到失神，一时间忘了后退。映入眼帘是那立体的鼻梁，深邃勾人心魄的眼眸，猝不及防地对视，黝黑的瞳孔倒映着女孩迷茫的模样。
江陨能清晰看到女孩根根分明的睫毛，白皙的皮肤，红润的鼻尖。
再往前一毫米，江陨的鼻尖便能触碰到云嫣的脸颊。
少年身上温热的气息蔓延至女孩身上，清香浓郁。
红晕快速蔓延至全脸……
云嫣终于回过神，往后退，目光恼怒地看着江陨。
江陨在不知觉中也被红晕侵占，蔓延，但被他悄然掩盖，除他外，没人发觉。
江陨神色自若，淡然接受着女孩那恼怒的目光，江陨甚至觉得，那不是恼怒的目光，像是撒娇。
和猫咪撒娇一模一样……
不痛不痒——
毫无杀伤力……
面颊通红，嘴唇因为生气鼓在一起，眼眸下垂，圆润小巧的鼻头微皱。
似乎轻哼了一声。
小声说：“就是好看……”
少年笑意加深，身体微微后仰，是线条流畅的下颚，语气因为笑意断断续续，“好……好………”
云嫣侧过身子，坐回到位置上，纤细的手腕放在桌面上，捏成一个拳头，扭头不再看江陨。寓意十分明显，我不想和你讲话了？！！
江陨看着女孩的动作愣了愣，摇摇头，眉眼带着笑意，开玩笑开过头了。
笑意慢慢融化，看着女孩微鼓的脸颊，深邃的双眼充满暗淡，心里涌出懊悔之意，不应该一时冲动就逗她的。
一瞬间……
周身的气场寒冷下来……
下一秒，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洞里捣鼓半天，好不容易找了张干净的纸条，提笔写字：
对不起，不要生气了，原谅我吧！
字迹洒脱飘逸，带着几分委屈。上次他撕了课本当纸条写，女孩看到后轻微皱了皱眉头。
云嫣很难想象这是江陨写出来的字，平时他那沉默寡言的样子，此刻能写出这些话，也挺令人震惊的。
这事如果被顾卓和厉铭染知道，他俩一定会说这人被鬼上身了，他不可能是江陨！
江陨是冷漠，高傲，永远高高在上的，根本不可能是这个样子的！
江陨写好字，叠了两次，悄悄把纸条推向女孩。微微低头掩饰动作，却还是忍不住在偷偷用余光注视着女孩。
云嫣知道江陨给自己写了纸条，此刻就在她手边，轻轻一动便能拿到。她还是保持原样，没动，仿佛没看那纸条一样。
余光瞥见少年低头后，云嫣才动动手指，轻轻把纸条捏在手心，然后轻轻打开，查看纸条上面的内容。
余光看到女孩的小动作，唇角微勾，深邃的眼眸下垂。
云嫣被上面的内容逗笑，前面的怒气全然消散，想到江陨那冷酷的表情，低沉的嗓音说出这话，那场面一定格外的和谐。
虽然没能亲口听到江陨说这话，但他能看到他写出来，能够想到这句话，云嫣也很惊讶。
眼神盯着纸条上的字看了半天，才有了动作，拿起笔在下面写上：
勉为其难原谅你了
小巧又工整的字迹整齐排列在下面。
写完递到旁边。
江陨等了半天，终于收到回信，拿过纸条迫不及待地打开。
女孩的字迹工工整整。
“勉为其难原谅你了”，江陨被逗笑，别扭的人！
他能联想到女孩写这字时，脸上出现的神情，开心与得意。
随后，提笔写下：
收到！
字迹有些潦草。回答的话像是下级收到上级的通知或者命令，格外认真与郑重的回答。
云嫣看到回复，心情舒畅起来，甚至被江陨的话逗的笑出了声，单薄的肩膀因为动作，小幅度抖动。
看着女孩的心情变好，江陨心里微微松动，那颗紧绷的弦也有些松动。
自己的心情也不易察觉的愉悦起来……
少年脑海里又浮现自己刚见到女孩的那副样子，白皙精致的脸上是面无表情。时常自己一个人安静地待在那，不讲话，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孤零零的一个人……
没有多余的神情与情绪……
像是随时会消失，漂泊无依……
化学老师抱着一沓卷子往门口进来，班级里发出一片哀嚎，又要考试，这刚周日的晚自习就考试，还要不要活了。
谁知蔡茗茗没把卷子分发开，放到讲台上，轻咳一声，开口：“安静，不要嚎了！”
前排眼尖的同学才发现，那沓卷子是已经写过的。
“课代表上来，鉴于你们最近表现不错，这节课看电影！”
底下顿时爆发雷鸣般的尖叫声……
“老师威武！”
“小菜老师，我们爱你！”
“老师，你太牛逼了！！！”
菜茗茗一副早就看淡你们了的样子，带着笑意，“现在，讨论一下看什么电影，声音给我小声一点，别把训课老师给引来。”
“然后，教室的灯不要全关，太显然了，留给一些要看书的同学。”
班级里简单讨论一下，多数人并不在乎具体看什么电影，主要是看电影，不上课就行。三言两语便敲定，看了一个抗战故事。
江陨没多大神情，看电影他不关心，只是低头看着三人群里的消息。事情有了进展。
云嫣倒是意外停了下作业的动作，合上书。专注看讲台白板上的电影。
一中虽然落后，好歹去年每个班级安装了电子白板，方便老师的教学进度。尤其是各个年级的尖子班，条件格外优越。
没让关灯，四周的窗帘却紧紧拉在一起，前后门关闭，营造了看电影的氛围出来。
空荡教室里光线昏暗，全部安静，聆听专注电影的发展。
亢奋的开头，紧张刺激激烈的发展，最后战役的胜利。故事环环紧扣，各个演员的演技在线，情感流露真挚，云嫣看得十分认真。
昏暗的灯光，照在女孩白皙圆润的脸颊，睫毛一闪一闪，嘴唇因为紧张故事情节微抿。神色跟着故事发展变化。
遇到其中几个感人情节，淡褐的眼眸充满水润，泪珠挂在眼角，呼之欲出。
云嫣完全顾及其他，专注于电影的内容，一颦一笑都被牵动……
下课铃声响起，电影也结束，不少同学还在惋惜，舍不得时间流逝。
短暂的课间休息，还有另一段夜自习。外面已经漆黑一片，秋季来临，天黑的时间也越来越早。
走廊里有不少同学在休息，聊天。江陨刚下课就拿着篮球出了教室。
云嫣在幽闭的空间待久了有些难受，想出门透口气，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出了教室往操场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