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喂猪
早上八点，十个人起床到仓库集合。
仓库旁边有两个拌料桶，两人合抱大小，高度到尘醉胸口。
饲料要拌湿料，弟弟从旁边牵了个水管过来，水管不知道咋放的，弯弯曲曲的，弟弟走来走去，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摔尘醉脚边。
尘醉的瞌睡都被他吓醒了，连忙把他从地上捞起来。
“没事吧？”
“没事没事，哥。”弟弟一边拍着裤腿，一边不太好意思的说。
“弟，你来看着水。”尘醉说，“我去开水，接到三分之一就可以喊停。”
“好咧，哥。”
水管是从猪栏那边接过来的，开关在一个猪圈边上，里面的猪都醒了，嗷嗷叫着。
尘醉跟它们对视着，深吸一口气，迅速打开了开关，又把手缩了回来。
“弟弟，水来了，小心点！”
“ok!”
放水的间隙，尘醉对阿正说道：“昨天晚上我看了视频，我们的养猪场跟别人的养猪场比，似乎是上个世纪的养猪场，别人喂猪都是用那种投料机。”
“就很方便。”
阿正挠着头，问：“那玩意儿多少钱？”
“一个投料筒是将近三千，然后还要接管什么的，我们这里一套下来，大概要六七万。”尘醉说。
阿正沉默了几秒，接着说：“我感觉我们有点不配。”
尘醉笑了笑，点头。
“哥，水好了！”
“好！”尘醉伸手去关开关，有头猪马上朝他的手凑了过来，幸好他眼疾手快，才避免的被猪吻手。
尘醉过去的时候，几个人正在扛饲料。
一包饲料一百斤，李霸扛得龇牙咧嘴，昝日扛在肩上，轻轻松松。
“谁来开一下。”昝日抱着饲料说。
周元拿镰刀往饲料袋上一戳，里面的颗粒就倾泻而出，昝日还要不断调整角度。
李霸在另一个拌料桶，有些扛不住，气喘吁吁的说：“我可以我可以……”
“哥，一百斤诶，你抱不动吗？”弟弟问。
李霸：“……”
“抱得动啊，怎么抱不动。”李霸故作轻松的说。
“你演霸总剧都抱不动女主，细狗。”周元说。
“操……”李霸瞄了眼摄像头，清了清嗓子，“谁找我演霸总剧啊？”
尘醉把边上的玉米粉拿过来，打开袋子一闻，里面应该还放了油饼，挺香的。
“这个味道咋怎么香？”弟弟问，“我能尝一下吗？”
“应该不……”尘醉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弟弟拈了一小撮玉米粉放嘴里。
尘醉：“……”
“没事，猪能吃的人也能吃。”尘醉自我安慰到。
把几样东西加进去，周元找来了搅拌杆，很像科幻片里面的机械手爪。
“帅的嘞。”周元一边说着，一边插上电。
昝日张开嘴，刚想说让他小心点，下一秒周元就把搅拌杆插进饲料里面，嗡的一声，飞溅起的饲料顿时噼里啪啦甩了昝日一脸。
昝日满脸糊糊，非常狼狈。
昝日：“……”
弟弟在边上捂着嘴大笑起来。
“呸……”昝日一嘴的饲料，说：“哥们儿，猪还没喂上，就先喂上我了？”
“骚瑞骚瑞。”
“哥，你看过宫斗剧吗？”弟弟忽然问。
“看过啊。”
“你现在有点像那个，皇帝吃饭前，试菜有没有毒的那个人……”
“太监。”尘醉冷不丁的补充道。
昝日看尘醉，难以置信的同时有点委屈：“尘老师？你……”
尘醉也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安慰道：“开玩笑的，别伤心……”
昝日：“……”
“搅拌好了，每个人拿上自己的桶，准备喂猪！”周元举着搅拌棒，像是举着枪下令。
十个人各自拿着水桶和瓢，舀着满桶的猪食。
一桶猪食掺杂着水，略重，尘醉提着有点吃力，脚步有些晃悠。
昝日站他后面，一直偷偷观察着他，尘醉细胳膊细腿的，昝日都怕折在这里。
他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走上前面，一手提上了水桶的拉环。
尘醉愣了一下，但昝日似乎真的就只是顺手而已。
“谢谢。”
“没事。”
“哇，昝哥尘哥，你俩好齐心协力啊。”弟弟忽然说到。
昝日：“……”
“弟，你就提了半桶，自己加油嗷。”昝日说到。
提着桶一走进养猪场，八十头猪排在食槽边，一个个嗷嗷大叫，迫不及待。
场面竟然有点壮观。
“开饭了，开饭了。”弟弟说。
尘醉把桶放下，拿着瓢往猪槽里面舀，猪一看到吃的，眼睛都绿了，猪嘴径直没入食槽，发出吧嗒吧嗒的响声。
吃得可太香了。
尘醉盯着它们，都怕它们把自己的手给咬掉。
昝日那边一桶已经喂完了，提着空桶等着他。
“走吗？”昝日问。
来来回回好几趟，尘醉提水桶提得肩膀都麻了。
“天，猪爷们终于吃上饭了。”周元叉着腰说道，“我都要饿晕了。”
尘醉空腹了一早上，这会儿竟然也有点头晕。
“咱们回去吃早饭吧。”阿正说，“这不吃饭真受不了。”
“走走走。”周元李霸跟着阿正出去，水桶顺势放在门口叠着。
“煮的粥都快冷了。”周元说。
尘醉本来也打算走，但却没看到昝日的身影，转头一看，才发现昝日一个人站在猪场的另一端，不知道在想什么。
“双日，回去吃饭了。”尘醉喊道。
“好……”昝日抬起头，他不笑时，嘴唇紧紧抿着，少了平时的少年气和傻气，多了几分男人味。
昝日拿着铲子，把一些沾在食槽上的饲料给扒拉下去，然后又拿桶接了一桶水。
人都走完了，只剩下了尘醉。
尘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拿着自己的桶过去，问：“要做什么？”
昝日往食槽里倒了一小半的水，说：“还要给猪喂点水，今天的料好像拌得有点干。”
他说完话就不再出声，一个人默默提着桶加水，似乎并不打算叫尘醉跟他一块儿干。
尘醉微微蹙了一下眉。
如果没人在，他是不是就打算一个人不声不吭的干完所有活？
猪都吃饱了，大多躺在地上打盹，有几只哼哼唧唧的围在一块儿喝水，打着响鼻。
摄像机默默运作着，猪场安静极了。
“先回去吃饭，等会儿大伙儿一块干？”尘醉询问到。
昝日把袖子撸起来，看眼尘醉，摆着手拒绝，说：“尘老师，你回去吃饭吧，我马上就好。”
看他这架势，不干完是不会走的。
尘醉：“……”
尘醉在心里暗骂一声犟种，提着桶接水，跟他一块儿往食槽里加水。
沉默的干了二十来分钟，食槽中的水总算加完。
尘醉直起腰，握着拳往腰上锤着。
昝日眨着眼，有点内疚，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谢谢尘老师。”昝日说。
“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尘醉一边在水龙头下冲手，一边用平淡的神情看着昝日，“也是我们十个人该做的。”
昝日抿了一下唇，心里面很矛盾。
他别扭劲儿犯了。他想把事情做好，可又不想麻烦别人，更不知道怎么跟其他人开口。
“吃饭去，别多想。”尘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