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尘老师谈过很多女朋友？
好不容易挤进菜市场，人总算少了许多。
尘醉松开昝日，手心渗了层薄汗，他松了口气，转头去看昝日。
这小子果真又在发呆。他不是在发呆，就是在发呆的路上。
尘醉都怀疑他是有什么注意力缺陷症。
他在昝日眼前打了个响指，清脆一声，昝日才猛地回过了神。
“怎么了？尘老师。”昝日问。
“你想吃什么菜，我们就买什么。”尘醉问。
“我？！”昝日受宠若惊。
“对，因为他们都没说。”尘醉继续说道。
昝日上扬的嘴角一点点凝固。
尘醉没再理他，转身在摊上挑菜。昝日跟了过去，小声嘟囔着：“我以为是特意问我呢……”
“你说什么？”尘醉问。
“我说我想吃土豆。”昝日信口胡诌。
“土豆？”
“对，地三鲜。”昝日也不客气，顺便点着菜，“海带排骨汤，红烧猪蹄……”
“现在我们没钱，阿正说的十个人餐标不超过两百，一顿三个菜。”尘醉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昝日的表情，怕他失落，又哄道：“明天给你做个土豆烧排骨？或者土豆炖红烧肉？”
昝日不在乎吃什么，尘醉这样商量的态度却让他心里一暖。
“好。”昝日说，“都可以。”
尘醉买了一大兜土豆，茄子，青椒，然后打算在隔壁肉摊挑排骨。
昝日很有眼力劲儿，菜摊老板递过来时，他就顺手接了过去。
尘醉手落了空，笑了起来，说：“眼里真有活。”
昝日哎了一声，表示都是正常操作。
买完排骨，两人都走市场门口了，才想起来没买盐和酱油之类的调味品。
两人只好折了回去。
尘醉跟老板在店铺里面。昝日在外面选了几头蒜，生姜和大葱，然后便无所事事的盯着门口的小冰柜。
“尘老师。”
“哎，怎么？”尘醉把他手里的蒜拿过去一块儿结账，问道。
“你想吃雪糕吗？”昝日试探性的问道。
尘醉：“……”
刚拒绝了昝日一次，尘醉不能连昝日吃根雪糕的小愿望都不能满足。
“吃，正好剩了四块钱，当咱俩的跑腿费了。”尘醉说。
于是两人一人买了一根雪糕。昝日心满意足。
上车时，两人雪糕都没吃完。
“吃完再走。”尘醉一手举着雪糕，一手系安全带，卡扣错过了好几次。
昝日看了眼，俯身靠过去，一只大手毫不犹豫的握住了尘醉的手，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昝日的掌心很干燥，很热，尘醉说不出那种感觉，就好像冬天站在壁炉前烤火。
他下意识的想要把手抽回来，但幸好还有几丝理智。
咯嘣一声脆响。
干燥的手掌离开，尘醉坐回去，松了口气。
昝日一边咯吱啃着雪糕，一边弄着车载音乐。
“尘老师喜欢什么风格的歌？”他转头问，眼眸忽然一黯，心里骂了一句“卧槽”。
尘醉吃雪糕怎么是用舌头舔的？！
不是……他他&……昝日感觉大脑完全错乱的。
尘醉唇舌本来就红，被雪糕冰了之后，就红得更加艳丽，他唇瓣微微张开，伸出一点舌尖，往正融化得淋漓的雪糕表面一舔，舌尖裹着奶沫……
车厢里弥漫着雪糕的甜奶味，空气有些憋闷，唇是红的，舌头是软的……
不是，我在想什么？
草草草草……昝日太阳穴突突跳了起来。
车载音乐轻轻流淌，前奏缓和，昝日听出来了，是周传雄的《黄昏》。
歌词唱到“昏暗中有种烈日灼身的错觉”。
昝日倒觉得有种欲火焚身的感觉。
尘醉还在慢悠悠的吃雪糕……
昝日真是服了。
他到底在做什么？！是故意还是无意的？
尘醉挑着眉，从镜中看到昝日紧紧皱着眉，怒气冲冲像是谁惹到他了。
又怎么了，大小姐？尘醉在心里想。
“怎么？”尘醉转过头，两人猝不及防的对视着，昝日愣了一下，依旧拧着眉。
“你……你吃雪糕怎么不咬？为什么……”后面的话昝日说不出来。
尘醉：“？？？”
“咬？冰牙啊。”尘醉一脸坦然。
“冰、冰吗？”
“冰。”尘醉点着头，忽然又叹了口气，说道：“上了年纪牙口不好，不行吗？”
昝日没话可说，讪讪回到：“好。”
【昝日日记节选03】
尘醉吃雪糕好奇怪，看着的时候感觉腰眼发麻。
晚上十一点半，宿舍统一熄灯，一号房亮着一盏台灯，昝日趴在书桌边，奋笔疾书。
听着笔尖接触字面的沙沙声，尘醉忽然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就好像梦回他遥远的学生时代。
“你在做什么？”尘醉问。
“考研。”昝日回到。
尘醉：“……”
“好，那祝你顺利。”尘醉说。
昝日扭过头，看着尘醉。
尘醉真的很偏爱超大码的睡衣，松松垮垮的，什么都遮住了，但又好像什么也没遮。
昝日怀疑他在家里面喜欢裸/睡。
尘醉靠床头坐着，光影正随着呼吸起伏在颈肩流动。
尘醉抽空掠了眼昝日，问：“又不考了？”
昝日放下笔，脊背压在靠背上，脚下随意一点，旋转椅转了个方向，让他正对着尘醉。
他坐得大马金刀的，手搭在扶手上，在台灯下，竟然莫名有点痞气。
尘醉不开口。
昝日就坐在那里，远看，双手交叠着，近看，右手拇指一下下的掐在左手食指上，掐了一排的小月牙印。
好焦虑啊好焦虑啊，怎么办呐……
尘醉特别想笑，因为昝日一个大男人，这会儿低着头，嘟嘟囔囔的，跟个小孩在数豆豆似的。
“别数了。”
“啊？”昝日猛地抬头，漆黑的瞳仁闪着光，直白的迷茫。
好呆，跟村口傻子一样。尘醉想。
“你不困？”尘醉问，“琢磨什么？”
焦虑就跟蚊子一样，在耳朵边不停的嗡嗡嗡，不知道它会停在什么地方。伸手去打，过不了三秒，又飞回来嗡嗡嗡。
不给个痛快，光折磨人。
烦死了。烦得昝日想咬指甲。
“你……”昝日焦虑的开口。
“监控关了，就不叫尘老师了？”尘醉戏谑的问。
昝日：“……”
“尘老师，你有喜欢过人吗？”昝日说完，就不错神的盯着尘醉看。
“有啊。”尘醉说，“朋友同事老师，你，你们，我都挺喜欢的。”
昝日的心情因为“你”好起来，又因为“你们”坏起来。
但转念一想，尘老师的重点是不是“你”，毕竟有首歌是这么唱的：
我们曾在高朋满座中，将隐晦爱意说到最尽兴。
“不是这个喜欢，是……”昝日舔了一下有点干燥的唇，“是另一种喜欢。”
尘醉眯了一下眼，打量着昝日。
这种眼神让昝日这个“小人”有些无地自容。
尘醉拖着声音“哦”了一声，像是恍然大悟。
他就说昝日为什么这么为难，原来是少男怀春了。
“有女朋友了？拍节目要异地一年，感情出问题了？”他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让昝日有点不爽。
“尘老师谈过很多女朋友？感情经历很丰富？”
尘醉不懂问题怎么转到了他身上。
他看着像交过很多对象，谈过很多恋爱，但实际上的他感情经历空白一片。
因为他真的很难接受和一个人建立一段亲密关系，也很抵触和别人有肢体接触，他的心扉很难向他人敞开。
“还好。”尘醉顺势扯了个谎，说：“时间不早了，明早八点要起来喂猪，睡了，晚安。”
尘醉盖上被子，留了一个圆溜溜的后脑勺给昝日。
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