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脱困
阿照听到季东川的声音并不意外，甚至隐隐有种“果然如此”的念头。
姜轶默了一瞬，说道：“我并不是萨卡。”
这话大约是对卞离这事发表的态度。
那萨卡听到季东川声音后再不出声，闻言挣扎了一下，却赶紧收住了动作，也并不反驳。
一副害怕被季东川注意到的样子。
季东川身后并没有阿照之前看在眼里的搜救队，阿照背对着他，耳朵里只有听到他一个人。
他回道：“谁知道呢？”
他语气平稳，却莫名让人听出些戏谑。
阿照凝神听着，姜轶和萨卡呼吸不约而同重了几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到了。
姜轶道：“你太小看我了。”
季东川不置可否，再不说话。
这两人哑谜说到一半，阿照凝神再听，耳朵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衣料摩擦声。
她原以为季东川离自己这么近是为了检查卞离，没想到身体一阵剧痛，季东川将她打横抱起，顺势扛到了肩上。
阿照的身体眼下几乎已经到了极限，只痛得一阵眩晕，脑袋里一片白光。
她真的很难不怀疑季东川是故意的。
这动作实在流畅，看在姜轶眼里也挺离谱。
姜轶惊讶道：“你干什么？”
季东川语气十分自然地回：“当然是带我们联邦大学的人回去。”
姜轶一时间有点语塞，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换了个话题问道：“你不管卞离吗？”
季东川笑道：“我只是听令保护你，你想做的事跟我没关系。”
姜轶被他堵住了话，目光落在了一旁瑟瑟发抖，不敢出声的萨卡身上。
萨卡对上他的目光想要说什么，那边季东川却不管这两人的后话，扛着阿照走动了起来。
萨卡听得心惊胆颤，紧紧闭上了嘴。
阿照对姜轶要做什么事也完全没有兴趣。
她原本脑袋里就痛得紧，现在倒垂着，血液都往脑子里灌，眩晕得厉害。季东川身后的发尾还时不时扫到她的脸，像针扎似的。
她真的好想两眼一闭就直接晕过去！
季东川脚程不慢，那间奇怪的工厂很快就落到了身后。
阿照感觉到四周的空气起了某种变化，呼吸也终于顺畅了些。
但季东川分明是故意折磨她。
两人如今明明已经身处室外，季东川却不肯换交通工具，只扛着她不紧不慢地走着。
阿照难受得要命。
她每每感觉自己坚持不下去真的要晕过去的时候，季东川又会停下歇息一阵，好叫阿照缓口气。
然后再继续。
阿照实在难以置信，原本涣散的意志力因为愤怒又重新凝聚了起来。
她还不信了，这点折磨难道能给她痛死了？
事实证明的确不能把她痛死，因为她忍得几乎丧失了对时间和空间的感知，最后隐约只记得季东川将她放进了治疗舱。
……
阿照再醒来时感觉到身边有人，她余怒未消，只以为是季东川，不等睁眼就蓄力一拳打了出去。
耳边传来一声惨叫，竟然是八竿子打不着一边的英里。
阿照：……
她面上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哑着嗓子问：“怎么是你？”
英里今天戴了个粉色的眼镜框，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被阿照一拳打碎了。
他手里试图拼接上自己的眼镜框残骸，也不管眼睛上的淤青，说道：“不然呢？大家都放假了，也就我没事惦记你。”
两人都知道他惦记的可不是阿照，而是阿照拥有所属权的那块铱矿石。
不过阿照打了人，心里还是虚着的。
她咳嗽了一声，说道：“抱歉，我以为是别人。”
英里倒也不关心这个别人是谁，只说：“你没事就行，季学长说你醒了就去找他，你精神力受伤很严重，得找他疏导治疗。”
阿照脑袋里的确还有些眩晕和嗡嗡声，不过她惦记着季东川折腾她的事，一时间不是很想面对他。
阿照转移话题问：“我晕了多久？”
英里手里的眼镜框是实在接不上了，他叹了口气，收起手里残破的零件，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得问送你回来的人。”
英里是从警方发布的“内部通告”上知道阿照受伤的消息的。
这“内部通告”顾名思义是在内部流通，名义上这个“内部”是不包含军校的，但架不住学长学姐们消息灵通，学校这边自然而然也就知道了。
阿照暂时还不想回顾姜轶这份诡异的委托，只说了个“嗯”，表示知道了。
英里见她没什么反应，又递给她一个消息。
“我听到消息说姜轶准备让你做他的副驾驶员。”
阿照：……
英里见她脸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阿照纸面数据精神力只有a，上限听起来是不高的。而且如今还没有正式检测入学，很多擦边进军校的人即使熬过最初的训练和检测，正式训练也有可能坚持不下来被淘汰。
给姜轶做副驾驶员等于一步登天，至少在面上看，她是无论如何不会拒绝这份邀约的。
阿照给了他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英里脸上露出些笑容，下意识抬手要摸自己的眼镜框，却摸了个空。
他顺势揉了揉自己有些胀痛的眼眶，说道：“有志气，不过这事有点悬。你赶紧去找季学长把精神力养好吧，万一你正式检测还是a，自己就做不了主了。”
对一个精神力只有a的机甲员来说，能给朱雀做副驾，的确是天上掉馅饼了。即便是再看好她潜力的老师，也很有可能会极力促成这件事。
阿照自己能想通其中的关键，点了点，压下了心里对季东川那点怨气。
英里见她醒了，眼下也没什么大碍，说道：“你没事我就走了，地址发给你，空了可以来我工作室玩。”
他嘴上说着，也不等阿照回复，急急忙忙就跑了。
阿照分明看到他光脑弹出了消息提示。
阿照倒也无意探究他的秘密，只是看着他留给自己的一堆乱码地址满头问号。
正巧龙三的通讯接了进来。
阿照断臂的地方已经好了，但她先前被打碎了关节处，那种刺痛的感觉还持续着，一时间有点愣神，没接通。
她回过神时通讯几乎要自动断了，龙三只觉得她面色惨白，看起来实在是有点惨。
龙三火急火燎地问：“你没事吧？我刚看到消息。”
阿照回答说：“没事，已经好了。”
龙三脸上露出些为难，说道：“我进不去联邦大学，你休息好了咱们在外面见，我给你看个东西。”
阿照脑子里估算了一下龙三这会儿的剧情进度，点点头表示知道。
通话很快结束，她叹了口气，怨气冲冲地去见季东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