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被绑
阿照再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
她脑袋像是刺猬群里滚了一圈，扎了一脑袋刺，每根头发都在隐隐作痛。
朱雀驾驶室有应急灯光，四周显然并不是朱雀的驾驶舱。
她缓了缓神，半起身摸索着碰到了姜轶。
姜轶浑身冰冷。
她赶紧试了试姜轶的颈脉，感受到他还有心跳，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凑到姜轶耳边试着呼唤了几声，对方渐渐呼吸重了些，悠悠转醒。
阿照低声问：“你没事吧？”
姜轶实在有些虚弱，阿照感觉到他动了动。
阿照现在看不大清楚，脑袋里又刺痛得紧，耳朵反而异常灵敏。
她隐约听到了一阵脚步声靠近。
阿照顺势压倒在姜轶身上，低声嘱咐说：“有人。”
姜轶呼吸一滞，没有出声。
那脚步声很快近了，竟然有三个人。
其中一个声音说：“人就在里面，你们赶紧结账吧。”
这声音嘶哑着，像是个中年人。
另一个声音说：“开门先把人验了。”
这声音听着苍劲有力，十分浑厚。
那嘶哑的声音闻言有些不高兴，说道：“我在道上一向好信用，还能随便找个人糊弄你吗？”
那苍劲的声音回：“先验人，钱自然不会少你。”
那嘶哑的声音不高兴地骂了两句混口，阿照耳边响起了一阵巨大的金属门移动的声音。
她眼下听觉正敏感，一瞬间只觉得头皮发麻，痛得人耳根都恨不得出血。
阿照忍了忍，隐约在其中听到了一个有些奇特的脚步声。
大约是黑暗中看不太清，阿照感觉有道射光时不时扫过身边。
三人很快走到了他们身边。
那苍劲的声音发现多了一个阿照，有些生气，怒道：“这是什么意思？我只要姜轶！”
累赘阿照：……
谢谢，她也不想在这里的。
那嘶哑的声音回：“急什么，这小子身边带个保镖不是很正常？”他话里是在争辩，语气却透着心虚，“多一个人又没有要你加钱！”
他声音很大，远处隐约还有回响。
这人说完话便走到阿照旁边，提起她的胳膊翻过了脸。
“这是个女娃，你们不要我可就带走了。”
他动作很大，阿照被翻了一下，脑袋朝下摔到了一旁。
她这会儿脑袋里正痛得紧，一时间差点没忍住自己的表情。幸好四周很黑，光源不在她身上，没有人注意她。
那苍劲的声音不接话，四周安静了一瞬。
那嘶哑声还要再说，阿照耳朵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有什么东西落地，重重砸到了自己身侧。
她心口突然有些堵住。
那苍劲的声音开口说：“你杀了他还得埋，怎么这么不理智？”
第三人不说话，阿照只听他走了两步，耳边又传来了一些响动。
她现在听觉实在敏锐，脑海里已经跟着声音重演了那第三人不知道从哪里抽出刀，捅穿那绑匪脖子的画面。
血并没有溅到阿照这一侧，她微微松了口气，又听那苍劲的声音问：“你这是做什么？”
那第三人不说话，只走得近了些。
阿照只听得一些衣料摩擦的声音，这人似乎蹲了下来。
那苍劲的声音说：“他精神力已经崩溃了，现在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不用再确认了。”
这是在说姜轶。
阿照脑袋里的嗡嗡声更大了。
刚才她呼唤姜轶的时候，姜轶竟然已经崩溃了吗？
不等阿照再想，一旁的第三人突然手起刀落，狠狠一刀捅向姜轶。
阿照咬着牙，抬起手挡住了那刀子。
这人手里是把锋利异常的军刀，阿照还穿着驾驶服，防护手套没挡住那刀刃，握住刀身的手指被割破，一时间鲜血淋漓。
阿照脑袋里太痛了，手里一时间反而还能忍受。
那声音苍劲的人拿着光源，将手里的光打了过来。
阿照被光源直射眼睛刺激地闭了眼，手里感觉到对方正抽出那把刀子。
她咬着牙忍耐了一一瞬，突然发狠，藏在另一只手里的刀片毫不犹豫地挥向对方的喉咙。
那刀片很快划开一条巨大的伤口，血立刻喷出来，溅了阿照一脸。
她一瞬间背脊发凉，汗毛直竖。
阿照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座废弃的工厂。
这工厂藏在黑黢黢的厂区内，空旷的空地上集合起了大量的武装，正往工厂内快速聚集。
这视角站在高处，余光里世纪塔还亮着彩色的信号灯。
面前受伤的那人愣了愣神，下意识抬手捂住了自己裸露的伤口。
阿照一瞬间回神，额角的汗混着脸上的血迹落到眼睛里，辣得眼睛生疼。
光源快速靠近，在面前的人脸上一闪而过。
竟然是卞离！
“好狠的女娃！”那苍劲的声音出声，一把扣住阿照拿刀片那只手，“你以为你还能跑？”
他手上动作很狠，当下打断了阿照那只手，刀片也掉到了地上，黑暗里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阿照痛得满头大汗，扭头看他。
这人比阿照还要矮上半个头，用布料将自己一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睛也躲在头巾的阴影后，见到阿照目光直直看过来，下意识别开了脸。
阿照趁机再次发难，一个侧翻抽出脚腕处的匕首，一刀插进了那人的后腰。
阿照这一刀冲着腰间的脊骨去的，那人痛得大声嚎叫，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阿照被扣住的胳膊在地上滚了一圈被压到，又是一阵剧痛。
卞离嘶哑着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气管被割破，声音便有些漏风。
阿照痛得说不上话，目光看了眼地上早就断气的绑匪。
那绑匪穿着深色的战斗服，脸藏在半遮面的面罩下。只是他脖子处破开了一个大洞，血溅了一地。
卞离还要再说什么，那浑身包裹地严严实实的人怒道：“你还和她说什么？！杀了她！”
阿照目光看过去。
他手上的光源掉到了地上，正打在他身上。那人包裹在脸上的头巾刚才混乱中散开了不少，露出些茂盛的毛发，是白色的。
她目光又落到眼前的卞离身上。
他的皮肉很真实，甚至刀片割过皮肉的质感和出血量都没有任何问题。
但阿照很确定割破了他的气管，伤口喷出的血液落到她眼里，分明是紫色的。
阿照稳住气息，问卞离：“你是机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