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吃醋
“我平日里都是这般乖巧的。”颜玉柔歪头看着他，嘴角噙着浅笑，“大人难道不知道吗？”
沈云澜一时无言，别过头带着酸意道，“乖巧？说好的不能对别的男子好，转头拜了个琴师，一起踏青就算了，还送他画，我都没收过…”
颜玉柔愣了愣，解释道，“疏雪公子收我为学生，授我琴艺，又不收我学费，我送幅画给他权当学费罢了。况且……”
“他最后还把琴赠予你了。”沈云澜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那、那是因为先生说我还算有几分天赋…而且…”
“先生？”沈云澜哼了哼，眸光微暗，“你唤他可真好听，怎么叫我时就是干巴巴的沈大人。他长得比我好看是吗？能让你都看呆了。”
“不是…沈大人，咱们可不可以不要无理取闹？”颜玉柔感觉自己被沈云澜带偏，越描越黑，一时情急凑上前捂住沈云澜的嘴。
气氛仿若凝滞住，此时颜玉柔半趴在沈云澜怀里，沈云澜一只手扶着颜玉柔的腰。
不知名的虫儿吱吱叫着，越发显得周围安静至极。
沈云澜的鼻息扫过在颜玉柔的手背上，颜玉柔回过神，想收回手却被沈云澜抓住。
他眼中带着戏谑的笑意，颜玉柔恍然明白刚刚他是在逗她…
颜玉柔有些气恼，可是又拿他没办法。
“若不是知道他对陈傲的心思，我也不可能放任你和他在一起。”
“你…”颜玉柔恍恍惚惚地反应过来，质问道，“我身边有你的人？你监视我？”
“不是监视，只是确保你的安全。”沈云澜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还记得在临川茶楼差点被陈傲的马撞到时有人拉了你一把吗？”
“那个人？”颜玉柔记得，当时想感谢，已经不见那人的踪影。
沈云澜点点头，“我托他帮我照看你。”
“他是谁？”
沈云澜沉默片刻，坦然道，“应戒。”
颜玉柔微微蹙眉，眼中带着惊疑，江绍的事情中应戒是太子的杀手，是沈云澜告诉她的，为什么现在沈云澜却要用他？
“阿柔，他只是一把刀，端看握刀的人是谁罢了。”
颜玉柔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其实她也觉得沈云澜说的没错，而且，应戒的妻女，一个是眼盲，一个还很小，如果没了他，在这世上活着该多艰难。
沈云澜见颜玉柔垂眸，神色有些落寞，突然心底有些慌乱，他低头轻声问道，“阿柔，你能理解我吗？”
颜玉柔点了点头，不知为何，有些伤感，应戒和盲女，陈傲和疏雪，前者历经万般曲折，后者有缘无分，这个时代里，有些相爱相守太难。
有时候她也会觉得，自己跟沈云澜最终会不会在一起很难说，她不是非沈云澜不可，只是祖母说过，就算对沈云澜只有三分喜欢也要装出十分的样子，让她有时候都恍惚自己到底有几分喜欢他，特别是他向她表白后。
颜玉柔放弃心底的挣扎，轻轻靠在沈云澜胸膛上，双手慢慢环住他。
沈云澜一时愣怔住，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怎么了？”
“就觉得活着好难。”颜玉柔轻叹一声，刚说完就感觉到沈云澜胸膛微颤。
沈云澜闷声笑道，“那我以后多跟你说一些人间疾苦。”
颜玉柔迟疑道，“为什么？”
沈云澜没有回答，颜玉柔也懒得追问，静谧的午后，让她有些疲惫，想就这样依靠一下他。
“公子…”门外盛茗喊了一声，“符大人他们回来了，听说…在清河县发现一块形似玄武的石头上背着块石碑，上面隐隐显现‘潜龙升天’四个字。”
“嗯，知道了。”沈云澜低声应道，“大坝的情形如何？”
“大坝完全垮了，符大人发现大坝中都是碎石块，只有外墙是用青石，根本挡不住洪水的冲击，所以才有此灾祸。”
颜玉柔在听到盛茗的声音时就起身了，看着沈云澜一脸平静，好似这些事他已然知晓的模样。
“符大人现在什么表示？”
“符大人很生气…也很惶恐。建造大坝的相关官员已经被秘密抓起来了，符大人说，等公子伤势好转再一同审问。还有…看到石碑的官员都有些坐立不安。”
“嗯。”沈云澜应了一声。
外面盛茗没再说什么，又转身在远处守着。
颜玉柔起身整了整衣服，“既然大家都回来了，那我先走了，不打扰大人做事。”
沈云澜突然抓住颜玉柔的手，仔细地看着她。
颜玉柔不明所以，“沈大人？”
沈云澜笑了笑，放开手，“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
颜玉柔点点头，走出门时，盛茗紧走几步上前做了一揖。
颜玉柔低声问道，“我爹去查暴乱的事，可抓到刺伤沈大人的凶手？”
盛茗沉默片刻，见房间里沈云澜没什么表示，遂道，“凶手是找到了，只不过死了。”
颜玉柔没有太多疑惑，接着问道，“怎么死的？”
“溺死的，说是可能逃跑的时候失足落水。”
颜玉柔冷笑一声，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死了这么多人，在上位者眼中就像死了蝼蚁一般，这个世道，连活着都好难。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
盛茗见颜玉柔走远了，才转身进房中，沈云澜神色淡淡，似在思忖什么。
“晚上去见一下节度使陈大人吧。”沈云澜轻叹道。
“公子的伤…”
沈云澜嘴角微扬，“只是皮外伤，没多严重。只不过…想让阿柔亲近我而已。”
盛茗暗暗咂舌，颜三姑娘遇到公子也是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