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出事了
第二日清晨，颜玉柔看过沈云澜后，便随着陈夫人一同回锦州城。
路上马车颠簸，颜玉柔几次想小憩一下都被颠醒，陈傲看不下去了，凑到颜玉柔跟前，低声道，“阿柔，别睡了，咱们说说话呗。”
颜玉柔微微睁开眼，点点头，“你说，我听着。”
昨晚不知为何，颜玉柔有些失眠，翻来覆去许久都没睡着，今早起了个大早，这会儿困得不行，还睡不了，实在让她有些烦躁。
“你昨天听说了吗？”陈傲压低声音，“那个石碑的事。”
“听说了，怎么了吗？”颜玉柔一副懵懂的模样。
陈傲神秘地微微一笑，又凑上前，挨着颜玉柔的耳朵道，“我听说啊…潜龙升天的意思是说，太子殿下要篡位。”
颜玉柔一下困意全无，睁着眼睛惊讶地看着她。
陈傲一副‘我就知道你会很吃惊’的了然表情，“有人说，那个石碑是这一次洪涝上天带来的警示，不然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退一步讲当时修大坝的时候，也没人发现啊。”
颜玉柔脑中千头万绪，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
“是不是有道理？”陈傲问道。
颜玉柔点点头。
“现在很多人在讨论，说太子殿下表面下贤德，其实背地里做了许多腌臜事，这次大坝的事情就跟太子不无关系。”陈傲撑着头，沉思道，“我最初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也很吃惊，先前倒有听说过太子殿下礼贤下士，待人温文尔雅，后来又听说他身边的人出了问题，他识人不明。阿柔，你在都城有听过什么传闻吗？太子殿下究竟是怎样的人？”
颜玉柔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我虽在都城，但是毕竟一直在内院，怎么会听过太子的事情。”
陈傲理解地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确实，你阿爹常年不在身边…”
颜玉柔垂眸掩盖住眼底的情绪，她突然想起陈夫人说过，沈云澜五年前来过锦州城，再加上他昨天表情太过平静，颜玉柔很难不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就是他五年前布的局。
一到家门，谢小娘就已经带着懿儿等在门口处了，颜玉柔一边逗着懿儿，一边跟谢小娘说着近几日的事，谢小娘看着颜玉柔脸上的疲惫，不多时便抱着懿儿走了，让她好好休息。
颜玉柔心底有些不安，可到底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暗暗祈求这些事能不牵扯到父亲。
然而还没过几天安稳日子，陈傲又给她带来了消息。
“我爹不是留在清河县做后续安排嘛…”陈傲急急喝了一口茶，喘着气道，“今日传来消息，说是关于大坝工程事宜有个河渠司姓吴的官员似乎是狗急跳墙，胡乱攀咬，把颜大人也拖下水，基本上，只要在锦州城的待过有两年的官员都有份。我爹也被咬了一口，但我爹那脾气能忍得了吗，当场甩了他一个嘴巴子，打碎他两颗牙，他才改口。不过，颜大人可能…可能没那么好脱身。”
陈傲担心地看了眼颜玉柔，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凉，“他拿出一本册子，里面记录了这些年送过哪些大人礼，颜大人有在其中，他基本上每年都给颜大人送礼…”
“河渠司姓吴的官员…”颜玉柔喃喃道。
她想了想起身找谢小娘，让她翻出这些年河渠司吴大人送来的礼。
谢小娘虽然不明白什么，但看到颜玉柔表情严肃，顿时有些慌了神，“主君收的礼也都是些寻常东西，官场上难免往来，主君说不收的话，有些事情就不好办。但是如果是贵重的，或者不该收的东西，主君绝对不会收。”
颜玉柔是信得过颜祯的，要不然他也不需要靠大伯父经商来维持一些体面。
“这些年送来的东西就这些了。”谢小娘惶惶道，“这些也不值什么钱吧？”
颜玉柔端详着，也不过是些摆件的瓷器，并不见多贵重。
“你拿到后就直接放库房中？”
“是啊，家里都是自己采买的东西，主君也不喜奢华，很少摆这些东西。”
颜玉柔拿起其中一个瓷瓶，手感上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她眸光一沉，将瓷器重重摔下，谢小娘吓得尖叫了一声，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音，四分五裂的碎片中赫然躺着两根金条。
谢小娘猛然呆住，“这、这怎么有金条？”
颜玉柔心底似坠着块石头，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阿柔…这、这怎么办？”陈傲皱眉道，“符大人估计今天就会遣人来搜查，颜大人这就坐实了收受贿赂与他们同流合污了。”
谢小娘撑着桌子才勉强支撑住自己，她抬头看着颜玉柔，眼睛红了一片，“都怪我、都怪我当时没仔细看，就叫下人收了…是我害了主君。”
颜玉柔忍住心底的情绪，她知道现在怪谁都没有用，这个礼已经收了这么久，不管怎么解释都圆不了的。
颜玉柔上前几步，拍了拍谢小娘的手臂，“小娘，现在怪谁都没有用，你还有懿儿要照顾，别太伤神了，我…我来想办法吧。”
谢小娘抹了抹眼泪，看了眼颜玉柔，她知道自己帮不上颜玉柔，只得点点头，神情恍惚地走了。
“你能怎么办？”待谢小娘走后，陈傲才问道。
颜玉柔一个一个拿起来，手感不对的都摔下，到最后一个，才觉得轻了一些，摇了摇，里面没有撞击声，颜玉柔想着，如果那人故意要这么留一手的话，兴许送第一个做试探的时候，并不会塞金条，等到颜祯确认后，他才开始做手脚。
这还让她猜对了。
“先把这些有的毁了，父亲确实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只要没有物证，父亲抵死不认，他又能拿父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