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生病
“阿兄,房间已经收拾妥…”
王菲进门一瞧、话音戛然而止,好家伙,两个人似乎很亲密的样子,竟然还哭?还手挽着手?飞了袁冰一个白眼,立刻窜到芃儿身边、扯着手臂就拽。
袁冰无奈,呆愣当场,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月亮门后,手臂只是弹腾了两下便就此作罢,唏嘘长叹,心道:
王菲要是能再晚来一会儿,说不定,可以抱在怀里安慰也说不定啊!啊啊!袁冰心痒难耐、贼心不死,偷偷的溜回自己的房间、等待时机。
好在并未久等,不多时,只听到王菲脚上碎红花两耳翘头鞋的脚步声从芃儿姑娘的房间出来;
先是回了自己的房间,稍后又出来、掩上房门,便奔着灶房的方向去了。
袁冰知道:这是王菲每日例行的、去后厨监督晚膳事宜的日常;
随即站起身来,稍事整理衣冠,楚楚然的出了房门,来到芃儿屋门前道:
“芃儿娘子,你们江湖人士是否有句话叫做: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呢?”
“呃…有…有的!郎君请进吧!”
袁冰推门入内,东张西望一番后、点点头表示肯定:
“嗯!这小丫头布置的还不错!芃儿姑娘还觉得哪里有所欠缺吗?”
“呃,没有!已经很好了!”
芃儿坐在床边,满面娇羞之态,哪里还有什么冷漠;袁冰摸到桌畔坐下,笑容灿烂:
“芃儿娘子是从邺城过来的吗?”
袁冰本打算问的是姑娘家的芳龄,终究还是在出口时换了词。
“呃,不是!我是从太原郡过来的!数日前,我接到任务,让我保护一位齐国士子逃离太原郡,我便先去的那里;
之后才收到信息,让我来你这儿、做你的贴身护卫的。”
“喔?贴身么?哦哦!明白!还有一人?那他人呢?”
“呃,噢!他名叫:巢元方,今年二十六岁,他…”
“还不知芃儿娘子芳龄几何?”袁冰趁机赶紧打断道。
“哦!我十八,他,他其实是一位医者,行至交州时,所见病患颇多,他便暂且留在那里给人瞧病了,说是他会自己前来渭州的;
我也没有法子久等,只得先来渭州找你了。”
听着这话,袁冰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感觉就好像自己是:小媳妇千里寻夫戏码里面的那个夫郎一般,多好的媳妇呀!这大老远的、还争分夺秒的往来赶!
“喔!交州倒是不远,出了渭州城往东北方向七八十里地;
只是这位巢元方、好像没听说过呀!”
“哦!这位先生医术确实很好!我是见过他给人瞧病的!他只在并州一带小有名气,其它地方、他好像也没有去过的样子。”
“好!那就好!谁还没个病啊、灾啊的!是吧!呵呵呵!”
“阿兄,阿兄,该用晚膳啦!”
闻言,袁冰心道:坏了!王菲回来了!
“嘿嘿!芃儿娘子你先去,我稍后便到,我在你这里多待一会儿,嘿嘿!”袁冰一脸尴尬的腆着笑脸。
闻言,本欲出言招呼王菲过来的芃儿瞬间羞红了脸,无奈也只得赶紧起身出门,扭扭捏捏险些撞在门框上的样子、倒真好像是跟人偷情被逮到的模样。
饭桌上:
“嘿嘿!芃儿娘子你尝尝这个,嘿嘿!”
袁冰胳膊肘撑着个脑袋在桌上,一边给芃儿夹菜一边目不转睛的微笑着。
王菲瞪了其一眼道:“阿兄,我也要。”
“好!吃吧!”袁冰依旧目不斜视的回应。
见状,王菲几欲昏厥;
再瞅瞅芃儿,正抱着个饭碗,不吃饭倒是一下一下的光在那儿舔舐筷箸,怒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紧扒两口饭、吃完便起身回房了。
饭后,袁冰又带着芃儿在后花园转到天黑方才各自回房,也再没有见到过王菲。
……
翌日一早,
“阿兄,阿兄,你怎么啦?”
王菲趴在袁冰床边,一边摇晃着其手臂一边焦急的呼唤着,芃儿则在门外来回踱着步子,不知道是否该进屋入内。
“快!快去请医工!”
王菲语带哭腔的大吼着。
但是随后,看着来来往往的一个个医工束手无策、摇头离去,王菲瘫坐椅中、欲哭无泪;
全城的医工都请遍了,就连一位瘫子坐堂医也抬过来了,可都是找不到病因。
不是风寒,不是疫病,那到底是什么?
额头发烫,浑身发冷缩作一团,齿龈溢血,神智错乱加恍惚,眼睛似乎也不好,呕吐,更不能进食……
芃儿站在床前一一做着记录,但是躁动的心却仍然在“嘭嘭”直跳,手也还在发抖,字也写得歪歪扭扭。
就在前不久的午后时分,看到数位医工都是摇头离去,自己忍不住跑到床前探视,却被他一把抓住了双手,关键是他嘴里一直在呼唤的那个名字“高雪”。
自己从小便被送去伯渊学艺,甚至都没有几个人知道兰陵王府有自己这么一个人 更何况是从出生至今都不曾使用过的大名;
而且,自己完全可以确定:自己的名字、除了自己的母亲兰陵王妃郑氏以外,就只有死去的爹爹知道,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而且,还呼唤的很是亲昵、亲近的样子!
再或者,他到底是谁呢?
为什么伯渊里那么多贤士、武者,宗主却偏偏让自己来保护这位将来的新任宗主、一个毛头小子呢?
好吧,袁冰此刻的头发长度还正当得起毛头小子。
芃儿带着满腹的疑问和焦急跨上骏马,趁着天色还没有黑透、便踏上了去往交州的路途。
王菲泪擎眼眶,不停的给袁冰擦拭着额头、身子,这是医工们留下的唯一方法,什么药也没有留下。
怎么就会突然生病了呢?
怎么就神志不清、认不得人了呢?
怎么又在呼唤那个叫做:高雪的名字呢?
他一定是在梦中见到了他想念的人吧!
高雪必定是个女子。
自己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坚强的孩子;
因为打小胡适就没有回避自己身世的问题,自己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来自哪里,有着怎样的过往。
一个至少能够克服、无父无母、举目无亲困扰的孩子,难道算不得坚强吗?
虽然自己与他只做了将近一月的兄妹,亦或是内啥,但是这种感情的牵绊已然让自己觉得:
处在崩溃的边缘,就是那种天塌地陷的样子。
“上苍你就可怜可怜我的阿兄吧!如果您能够让他快快的好起来、我愿意用我二十年的阳寿跟您做交换;
并不是我不愿意为他付出的更多,是因为我还想留下些时日多陪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