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揭底
虽是武者,却是身形曼妙,瞧这身姿模样、其年龄至少是比自己大的,好极!妙极!
袁冰牵马而行,目光却始终萦绕在身前之人的背影之上。
只是这位芃儿姑娘冷若冰霜,并不多言,袁冰也不知道该如何搭话,也只得跟在其身后缓缓而行、一饱眼福而已。
来到城门下,袁冰仰首望着城头上正在眺目远望的史万岁,扯着嗓子大喊:
“史都尉,可愿去我县衙一叙啊?”
闻言,史万岁只是朝着城下微微拱手、并未答话,那定然是否决了呗。
袁冰将目光再次落回到前方芃儿的背影上,心下叹道:这一前一上、两个冰疙瘩,真的是教人无语!
据自己的观察、按理说:他二人不应该是天生如此的!
应该是有什么心事、心结之类的问题萦绕于心,故而才这般压抑;找机会一定要了解了解,好好的开解开解二人。
县衙后园花厅:
“嘿嘿!芃儿娘子请用茶。”
袁冰从丫鬟手中接过茶盏,一边说着一边奉于芃儿身旁茶案。
“呃,芃儿娘子,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伯渊如今都在做什么呢?”
袁冰说着便在其对面落座。
闻言,芃儿稍稍迟疑,随即冷冷道:
“既然郎君你即将成为伯渊的新任宗主,告诉你也无妨;
伯渊以前是做什么的、我想郎君应该也已经知晓了,我就不多说了;
此刻,我只告诉你:伯渊的宗旨就是促进天下早日一统。”
听闻此言,袁冰还是感到有些震惊,心道:这是什么人提出来的?这么大的格局和气魄!与自己的谨小慎微比起来简直判若云泥。
似乎是看出了袁冰的心思,芃儿依旧冷冷道:“这个理念还是首任宗主崔浩提出的!
他百年前提出这个设想、本是打算在北魏拓跋氏的统治基础上逐步实现的,却是大业未酬、中道崩殂罢了!”
“呃,崔浩是死于赵魏之地汉族世家与拓跋贵族的争斗,那他当时为什么没有选择更加富裕的汉人国家、比如说:南边的刘宋呢?
至少也好过当时北魏朝群敌环伺的局面吧!”
“刘宋?哼!偏安一隅、只图享乐之人,能有什么前途!遇到这样的君王,那更是做臣子之人的悲哀!
崔浩一代大贤!岂会是如此愚笨之人?
就比如说齐国的皇帝高玮:其人荒淫无道、任用奸佞、朝堂腐败、国力衰弱,而且还自毁长城,诛杀了齐国名将:丞相斛律光和,和兰陵王高…高长恭,灭国之日不远矣!”
芃儿在叙说到兰陵王高长恭时的微微停顿,哪里逃得过袁冰无微不至的悉心关怀,随即说道:
“是啊!丞相斛律光是齐国名将,被权臣女丞相陆令萱之子穆提婆诬陷而死于凉风堂,时年五十八岁,说起来也就是四年前发生的事情!
唉!要说起那位、美到需要戴着惊悚面具才能威慑敌人的齐国名将高长恭,则是因为功高震主而被那小皇帝嫉恨,一杯鸩酒饮恨而亡,年仅三十三岁;
说起来、也只不过是三年前五月份的事情,至今恰好整整三年,此时正值五月,芃儿姑娘可否已经祭拜过了呢?”
闻言,芃儿的面部表情终于首次出现了变化,满面惊诧、语无伦次道:
“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的身世在伯渊内部也就只有宗主一人知道!而且,而且他也定然不会告知于你的!”
闻言,袁冰别提有多得意了,却是不动声色,顾左右而言它道:
“据我所知:兰陵王妃及其子女并未受到牵连和波及,而你,娘子你好好的皇亲国戚不作,却又为何会加入伯渊呢?”
顿了一顿,稍稍收摄了一下心神,芃儿才娓娓道来:
“我,我母亲本就出自位列“卢崔郑王”四姓高门的荥阳郑氏;
当年北魏朝堂之事,荥阳郑氏那时也同属大魏治下,自然也是与其他大族共同参与其中的!
后来事发之时,荥阳距离京都平城遥远,再加上荥阳地处南北交界的边境之地,面对南方刘宋压迫,朝廷还是多有倚靠的,所以,受到的波及甚微;
而且,荥阳郑氏百年来、已然成为了伯渊的中坚力量,我,我自然也不会免俗。”
看着“冰美人”乖巧回答问题的可爱模样、袁冰心中荡漾,却是暗笑,这个时候、又觉得古人好像也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之人,眼前这位就极是纯真可人嘛!
“咕咚,当啷。”
芃儿突然从椅子上出溜下来、跪在地上,绿玉剑掉落一旁,双手右手压左手、交于额畔道:
“高玮昏晕无道,请郎君允许芃儿杀之!”
虽然芃儿此时的双手遮在眉眼之前,面容看不真切,但是袁冰还是可以看到她滴落在地上的点点泪花,不禁多有同情,只是事关重大,还得先问清楚缘由为何,随即说道:
“呃,那样的人本就该死!只是,只是芃儿姑娘为何要得我的应允呢?”
芃儿撤去双手,抹着眼泪道:
“伯渊是不允许寻私仇的。”
“噢!那芃儿娘子可有把握对高玮一击致命呢?而且,若是事成之后,你又是否可以全身而退呢?”
闻言,芃儿默然,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了,小娘子只是冲动罢了!
“呃,这样吧!我可以答应:尽力去帮你,但是需要等待时机,伯渊的大义宗旨自然还是不能够违背的!你也不许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好吗?”
袁冰一边说着一边殷勤的将芃儿扶起,看着眼前之人一副梨花带雨、惹人生怜的凄楚模样,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说句心里话:
真的想伸手为其拂泪,并将其顺带揽入怀中。
北齐皇帝高玮今年也不过二十岁整,整日里把个后宫、朝堂搞得是乌烟瘴气;
诬杀大臣不说,竟然还荒唐的让自己的宠妃冯小怜赤身裸体、玉体横陈在大殿龙案之上,供臣子们千金一赏;
而那冯小怜更是卧于大殿龙案上、身姿妖娆、尽情施展,极尽显摆之能,比那人所共知的苏妲己还犹有过之。
确实,这样的君王统治的国家也就该到了覆灭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