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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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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门外,马车旁,芃儿持剑而立,眼瞅着袁冰来到近前,淡然一笑道:

    “二郎,你这是又被唤进后宫去了吧! ”

    袁冰一边登上马车一边无奈道:

    “是呀!你见我出来晚了、就知道我被召进后宫了,长进了嘛! ”

    芃儿随着袁冰登上马车坐定,待到马车缓缓而行方才笑道:

    “呵呵!适才见到宇文芳从宫中出来,抹着眼泪,却是想要杀人的模样,用二郎你的话说:就像是我刨了她家祖坟似的! ”

    “哎呀呀!我的姑奶奶哟,你可小声点儿吧!她家祖坟可是不能随便内个的呀! ”

    袁冰大惊之下险些仰倒,芃儿则是掩唇故作噤若寒蝉状,随即笑道:

    “呵呵!二郎你还是说说、是怎么把她给弄哭的吧! ”

    ……

    【绥州县伯府】并不算大,比之渭州县衙的后宅、也不过是大了四五倍的样子;数日来,已经被杨阿五带着侍女仆役忙里忙外的打理妥当,此时已然是焕然一新,井井有条;

    花厅之中,默然端坐的杨阿五听完芃儿的一番讲述之后,略略沉思片刻道:

    “二郎糊涂,你怎可拒绝皇家的联姻呢?这可是多少朝臣梦寐以求的恩赏呀! ”

    闻言,袁冰放下茶盏,瞅瞅左侧亭亭玉立的芃儿,再瞧瞧右侧婀娜着身姿的李轻霄,微笑道:

    “嘿嘿嘿!我,我不是觉得你们,嘿嘿!你们几个已经够多的了嘛!哪里还敢再往回招惹!嘿嘿嘿! ”

    闻言,芃儿与李轻霄均是抿嘴一笑,算是对这个回答较为满意;可是杨阿五却是面带忧色,心知:

    二郎定然是为了自己的正妻之位;否则,以他跟宇文芳的那股子投缘的劲儿,他断无婉拒此桩婚事的道理。

    忧思之余,不禁还是有些感动。

    眼见三人不语,袁冰急道:

    “哎呀!总之,我觉得并没有做错!你们就别再审我了!赶紧开饭吧!今日陛下可没有给你们的夫君赏饭吃呀!”

    ……

    晚间,临睡前的袁冰依旧是躺在床榻上,翻看着从书房中带回的两册书卷,因为每每如此,入睡都要快些。

    果然,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床头朦胧的烛光映照之中,一位女子裹着件氅衣来到榻前,将书卷从自己的手中轻轻的抽去,撂在烛台旁的案子上;

    是五娘,只见她缓缓解开锁骨处的绳扣,氅衣瞬间滑落,露出女子白皙的胴体,然后,便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一惊之下,袁冰猛然惊醒,果然真的有一个身体紧紧的拥着自己;触手所及,可不正是一个光溜溜的女子吗!

    只是烛火已然熄灭,黑漆漆的帷帐之中,只能瞅见怀中一个大致的轮廓;又哪里及得上她贴在自己身上的温热带来的真实。

    “你,五娘,你这是做啥?自己睡害怕吗? ”

    袁冰自然有办法确定怀中之人是杨阿五,轻声安抚道。

    “夫君,妾不害怕,就,就只是想跟你做真正的夫妻。”

    杨阿五吐气如兰,娇声娇气。

    闻言,袁冰险些昏厥,急忙道:

    “咱俩是夫妻呀!只是…只是我,只是五娘你还太小,还得缓上一缓才行呀! ”

    “指腹为婚古已有之,十岁左右出嫁的也比比皆是,妾已十三,虽不如芃儿、轻霄、宇文芳那般玲珑有致,却也不是小孩子了呀!为何夫君总是嫌妾小?你到底是嫌哪里小? ”

    杨阿五呢喃着。

    听闻此言,袁冰哭笑不得,耐心道:

    “《孔子家语·本命解》一章中就曾说过:男子十六精通,女子十四而化,是则可以生民矣;

    不只是你的年纪太小,就连夫君的年纪也是勉勉强强啊!这样生出来的孩子会很不健康的,对咱俩的身体也同样不好的呀!

    而…而且《汉书》中也说过:世俗嫁娶太早,未知为人父母之道而有子,是以教代不明而民多夭。

    说的也大概是这个意思呀!是不是? ”

    闻言,杨阿五欲言又止,沉默不语,见状,袁冰心中已然明了,继续说道:

    “夫君答应,一定等你好吗?绝不会有人抢了五娘的位置,在任何时候、都绝不会抛弃五娘,若是做不到,就让我…”

    话方到此,便被打断,袁冰只得默然感受着双唇间的湿润。

    片刻后,杨阿五方才挪去双唇轻声道:

    “夫君,那妾这边召唤丫鬟进来掌灯,妾就不打扰夫君休息了! ”

    说着、便欲转身。

    见状,袁冰赶紧扶住杨阿五肩臂道:

    “哎哎哎!五娘,你,要不你今晚便睡在这里吧! ”

    听闻此言,那个身子再次撞进自己的怀里,还有一只手将自己的手扔在了其身后;

    无奈,袁冰只得紧紧的揽住其肩背,想来:这样、她应该会感觉踏实多了吧!

    虽然杨阿五的女性特征比起小王菲也并没有明显到哪里去,但是如此这般,要说没有些反应也是不可能的!

    袁冰稍稍蜷着身子、掩饰一二,想起杨阿五可怜的遭遇,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对于她的感情、到底是怜是爱。

    ……

    翌日一早,装睡的袁冰偷偷眯眼观瞧着杨阿五依依不舍、几经反复的钻出被窝,裹上氅衣,然后离去,心潮彭拜。

    早膳时,杨阿五的身影并未出现,据说是让婢女送去卧房中去了;

    芃儿与李轻霄则是一副似笑非笑、幸灾乐祸的模样,见此情景,袁冰已然明白:昨夜之事、定然与这二人脱不了干系;

    芃儿对于男女之事、一向较为矜持、羞涩;而李轻霄自小长于齐国皇宫那种地方,又护卫在高玮左右,其所见所闻可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霄儿,是你出的馊主意吧! ”

    袁冰放下碗筷道。

    袁冰此刻哪里还会不明白轻霄的如意算盘?杨阿五的正妻身份已然是不言自明、板上钉钉的事情,无人可与其争,也没人有那个打算;

    只要杨阿五先行跨过雷池、蹚平了道路,那么大股人马随后便会接踵而至,将自己给生吞活剥了;

    芃儿自然是不会算计自己的,顶多算得上是一个从犯,那么主犯必是李轻霄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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