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棋局
“郎君，按照大周律例，女子十五而不嫁者，官府会强行安排聘娶；您也不希望妾与芃儿被他人抢了去吧！ ”
李轻霄还是老样子，说话总是不忘妖娆着自己的玲珑身姿。
袁冰也不明白此人为何十五的年纪便已经长成了这样；
身为秋官府官员，自然知道大周律例上是有这条的；
好在平齐之战刚刚结束，诸事繁杂，倘若哪一日、这两位真的被登记造册，也确是难办，那不成了知法犯法了么！
即使不行男女之事，那么名分还是要给的！这便是李轻霄的目的；
一旦名分加身，估计她就再也不会有所顾忌了，即使是先于正妻杨阿五生儿育女也不成问题。
“嗯！我知道，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只是再不许胡来了哦！ ”
袁冰颇感无奈，心想：还是赶紧岔开这个话题为妙，随即继续说道：
“芃儿，渭州有回信了吗？”
闻言，芃儿放下碗筷，从腰间摸出一只竹筒，搁在袁冰面前：
“呶，一早收到的，还没来得及打开呢！ ”
见状，李轻霄也放下碗筷，微微冷哼、将头一扭、便起身离去。
字迹是赵德谷的，叙说的口吻却是胡适的，自己的兄长元彻至今未归；两家的媳妇都已经有了身孕；石头村一切都好，百姓们想念……
闻听兄长元彻至今未归，而且芃儿也未收到任何消息，袁冰不禁更加担心起来。
邺城外，漳水河畔驻扎的那段时间，也是曾经试图以飞奴联系过元彻的，只是飞奴就只飞回了渭州；
元彻没有消息传回，只能说明：要么他一直在移动，驻留时间根本不够飞奴往返；
要么，就是他出了什么意外，无法使用飞奴；
再或者……袁冰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只能暗暗企盼兄长无虞。
突然，李轻霄去而复返，抱胸于厅门内娉婷而立道：
“郎君，丰亭公主依了陛下的旨意、邀您进宫，正在府门前等候呢。”
闻言，袁冰哪里还顾得上眼前二女异样的眼神，心道：难道昨日之事还没有完结么？
今日本来无甚要事，还想着前往司隶司走动走动呢！这却又要进宫；只得劝说芃儿不必随行，起身而去。
马车缓缓而行，不愧是公主仪驾，车厢中绸罗锦帐、芳香四溢，令人靡醉；
再面对着身畔一个眉目含情、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大美娘子，袁冰自认无法抵挡此等诱惑，随即赶紧开口道：
“为…为何再次进宫？ ”
闻言，宇文芳略有不悦，噘着粉唇道：
“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而且咱俩婚后也会有很多话题可以诉说，定然不会显得无趣；
可是你却偏偏不肯接纳我，是为了五娘么？
呵呵！五娘虽好，但是毕竟一来年纪尚小…”
说到此处，宇文芳举起双手轻轻拂拭了一下她的鬓发，昂首挺胸之际、玲珑尽显；
袁冰岂会不知她是何意？只得颔首垂目，不忍直视。
见状，宇文芳唇角微勾，继续说道：
“这二来呢！独孤伽罗亲自调教出来的女儿，功利之心未免会重了些，我瞧郎君也并非志在权柄之人，与她未必便是良配；
再说了，郎君若是与我婚配，虽然必定会夺了五娘正妻之位，但是我们两个毕竟也是姊妹，又不是不能和睦共处，郎君又何乐而不为呢？ ”
是啊！美人嘛！照理说：是应该多多益善！哪怕是妻妾的人数超出了与爵位相应的朝廷规制，也并不会是太大的问题，毕竟爵位还是会上升的嘛！
尤其是在迎娶了眼前这位公主之后，水涨船高，至少也得封赏个国公吧！
可是袁冰的心里就只记得：五娘心中留有伤痛，还未抚平，岂可再伤之？
“还是说说宫中何事吧！为何是你来接我？ ”袁冰只得岔开话题。
闻言，宇文芳大为不悦，瞪了袁冰一眼，随即微掀车帘道：
“皇宫也快到了，今日便先饶过你！ ”
顿了一顿，接着说道：
“今日陛下召你入宫，若是与你对弈棋局，无论你懂与不懂，都莫要为之，切记！切记！ ”
“啊！棋局？什么棋局？ ”
袁冰大为诧异，自己来到这个时代至今，还未曾见到过什么类似于后世的棋类游戏，倒是颇感兴趣，只是宇文芳却为何如此这般说道呢？
似乎是看出了袁冰的心思，宇文芳继续说道：
“是：象戏，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看不懂；所以，我才亲自来接你，就是为了提醒你；而且，这也是窦娘的意思。”
象戏？是象棋吗？为什么这两位精明的皇族之女会这般的如临大敌？ “
“象戏虽然只是兵法战阵推演的游戏，但是其中却暗藏乾坤之志；就在前些日子，陛下便先后召来了高玮、高延宗、高孝珩等前齐王室、与他们对弈呢！只是他们，他们完全看不明白罢了！ ”
“啊！这么厉害？这，这是谁发明的呀？我倒是想见见此人呢！ ”
袁冰心仪并神往道。
“噗嗤，咯咯咯咯……”
宇文芳闻言娇笑，直笑得是花枝乱颤、梨花带雨。
“呃，为何发笑？ ”
宇文芳一边轻拭眼角一边缓缓止停笑声道：
“正…正是当今陛下所创，呵呵呵！ ”
闻言，袁冰恍然大悟，虽然还并未见到棋局，但是心中已然有种感觉：定然不会简单。
正在这时，马车戛然而止，皇宫到了；
宇文芳稍稍归拢了一下裙摆、氅衣，柔情蜜意的瞅着正要起身下车的袁冰微笑道：
“适才，郎君你可是一声也没有唤过我的名字，此刻便唤来听听吧！ ”
闻言，已然起身的袁冰无奈只得蹲下身子，略显难为情道：“芳儿！ ”
“哦！继续。”
“芳儿，芳儿……”
在内侍的引领下，袁冰怀揣着好奇与忐忑、与其穿廊绕径，不一会儿便来到了皇帝的书房之中；
果然，窦娘赫然在侧，皇帝宇文邕已然坐在了棋盘的一端、品茗赏局、跃跃欲试；
见到袁冰迈步而入、正要俯身，随即说道：
“爱卿免礼，来来来，昨日，朕竟然把你这位奇才给忘记了，来来来，与朕对弈一局。”
看着桌上的残局，袁冰知道：这并不是象棋，甚至根本没有丝毫的相似度；
九、九，横纵各九，那么便是八八六十四个格子，棋子为方形银质，皆置于格中，看样子、下棋时应该是走格、而非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