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牛刀小试（下）
杀人诛心。
对于习武之人，最痛苦的莫过于成为一个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废人，它们今后的命运会有多惨，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现在，日本浪人一方就只剩下那个身带三把刀，不知是自矜身份，还是怯懦不前的浪人头目了。
眼睁睁看着十几个强力的，不到三分钟就被全部打成了废人，天崎顿感心中一片冰凉，浑身颤栗不止。
但决斗实际上是他们发起的，这会如果放弃，那就太给日本人丢脸了。
真是骑虎难下啊！
他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海军司令部已经得到了消息，正派人赶来解围。
甚至哪怕是工部局巡捕房的人来了也好，虽然那样会被抓进去吃几天牢饭，以后说出去会很丢人，但至少比躺在地上的那些手下要强一万倍！
于是他先是看向料理店方向，看看那几个刚才怂恿他“为了打日本帝国的荣耀，必须狠狠地教训那个敢于挑衅的支那小子”的海军军官有什么表示。
然而那些军官见天崎败局已定，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现场可是有各个国家的观众，他们海军可丢不起这人！
“完了！”天崎心中哀叹一声，顿时如坠冰窖。
天崎全名天崎启升，原是日本日莲宗的和尚，五年前的“128上海事变”的参与者和主谋之一，凭借着参与策划实施“上海事变”的功劳，以及与日本海军驻上海司令部特务机关的关系，五年来一直在上海耀武扬威。
但这一次，他踢到了铁板！
“喂，轮到你了！”张启刚解决那十几个小卡拉米，就转身向这个老鬼子连招了三次手。
可对方竟然对张启的挑衅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只是站在那里，既不敢打，也不敢走。
“切！装怂？”张启嗤笑道：“你要是不敢打，那就跪下来向现场的所有中国人道个歉，然后承认自己是条东洋疯狗，说不定宽宏大量的中国人就饶了你呢！”
张启把刚才浪人们的狂言稍微改了一下，原样奉还！
而日本一方的吃瓜群众终于受不了，纷纷怒道：
“喂！天崎你还在犹豫什么？”
“八嘎！天崎你这个懦夫，真丢我们大日本帝国武士的脸！”
中国这边的吃瓜群也跟着起哄：
“喔哦！喔哦！小日本怕了！”
“狗日的小日本也有今天啊！”
“喂，东洋小鬼子，你要是不敢打，就赶紧跪地求饶吧！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是啊，鲁迅先生说过，浪费别人的时间就是谋财害命”
“喂喂喂，这话刚才这位少侠已经说过了！
“呛！”天崎启升再也无法忍受这些侮辱了，他猛地拔出腰间一红一黑两把刀鞘里的长刀，狂叫着向张启冲去。
但他刚冲到张启面前，一招十字斩还没发出便只觉眼前一花，接着鼻子上就挨了重重一拳，顿时被砸得满脸开花，鲜血和着眼泪鼻涕哗啦啦直流，踉踉跄跄向后连退七八步。
张启一击得手便欺身而上，一拳快似一拳地砸过去，打得天崎启升毫无招架之力，很快就倒在了地上。
但张启并不打算就此停手，只见他单膝跪压在天崎胸口上，双拳如风火轮似的继续狂砸了四五十下，直到对方眼看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这才将其松开。
“呸！什么武士道？我看是只会装死的死狗道！”
张启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来，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指着那群日本人道：
“你们还有谁不服气，有一个算一个，一起上！否则的话，以后在中国就最好夹起尾巴来！”
“别以为你们的军队现在占了我们的琉球，占了我们的台湾，占了我们的东北，占了我们的华北，现在又来侵占我们的上海和江南！”
“你们真的就自己天下无敌了？你们就真的敢在中国人面前嚣张跋扈了！”
“但是我告诉你们，我泱泱华夏英雄辈出，五千年的文明灿若星河！四万万五千万华夏同胞团结一心，不是你们一个小小的岛国想灭就灭得了的！”
“你们去翻翻历史书，看看曾经强大的匈奴，现在在哪里？曾经强大的突厥，现在在哪里？曾经横扫欧亚的的蒙古帝国，现在在哪里？”
“但是，我们中国，我们中国人，却一直在这里！”
“不信你们等着看，要不了几年，我华夏的胜利旗帜，一定会飘扬在你们的富士山头！中国必胜！”
张启一口气说了几分钟，最后高喊三声：“中国是不可战胜的，中华文明将永世长存，中国人民万岁！”
话音未落，现场的绝大多数中国吃瓜群众被张启的话感染，顿感热血澎湃，纷纷跟着高喊：
“中国人民万岁！”
“中国人民万岁！”
“中国人民万岁！”
人们终于沸腾起来，高喊“中国万岁”和“中国必胜”的声势一浪高过一浪，以南京东路为圆心，向着周围蔓延开去。
很快，这声浪就传到了公共租界东区、传到了西区，传到了法租界，传到了租界北区。
传到了苏州河对面正在备战的四行仓库。
传到战火纷飞的南市
这一夜，注定将成为上海租界区里，无数人的不眠之夜！
两个多月以来，人们压抑在心中的恐惧、痛苦和绝望，这一刻终于爆发出来！
尤其是那上百万因被战火毁灭了家园而涌入租界成为难民的中国人，他们纷纷加入了自发游行的队伍，同时四处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不是国军把日本打败了？
而此时，南京路上。
“呜~呜！”
“呜~呜！”
只听一串串凄厉的警笛声（类似铜口哨）从街头外面响起，很快一队荷枪实弹的巡警匆匆赶来。
听到这仿若地狱魔音一般的笛声，刚刚还热血沸腾的人们顿时乱作了一团，纷纷夺路而逃，生怕跑得慢一点被那些地狱恶犬一般的“红头阿三”盯上。
因为那些阿三仗着有他们的英国主子撑腰，同样是不把中国人当人看，只要被他们盯上的，轻则被警棍打得头破血流，重则，被抓进巡捕房的监牢，倾家荡产才能赎出去。
这还是算好的，要是那本就一穷二白，露宿街头的难民被抓进去，那就九死一生了，连骨头都要被熬出几两油来！
12年前的五卅惨案，正是公共租界工部局下令老闸捕房的西洋巡捕和红头阿三，向手无寸铁的游行学生和群众开枪的！
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这笔血债，张启打算今天也要找他们算算！
“小哥哥快走，那些西捕带着红头阿三来了！”
“巡捕房的那些当差的只会欺负我们中国人，见了日本人就腿软！”
“小英雄你别傻站着了，快跟我们走，我们掩护你！
“是啊，你武功再好也打不过有枪的啊，快走吧！”
但张启却不为所动，只是站在原地向好心劝他离开的人们拱手作揖，道：
“各位叔叔阿姨、兄弟姐妹！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俗话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要是就这么走了，那些巡捕肯定会胡乱抓人！”
“再说，虽然我打的是日本人，但他们挑衅在先，也是动手在先，我要是现在走了，他们就会认定我畏罪潜逃，我打这些日本浪人难道打错了吗？”
“对对对，日本人是该打，但胳膊拧不过大腿，你要是真的进去了，你家人怎么办？”
“唉，对了，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你家是干什么的？”
“看你这身打扮，家里条件是不错哦！”
张启只是笑而不语，人们见劝不动他，便纷纷散去。
而七八个手持警棍的所谓“红头阿三”，则凶神恶煞地把现场的人们往远处驱赶，稍有不满，手中的警棍就一点半砸去，很快现场就为之一空。
就在这时，原本早就回去饭店的惠子，却逆着四散而去的人潮，努力地向张启这边挤来，而她身后，竟然还跟着那个手持相机的姚玲珑。
“彻也君！”
惠子抱着张启的外套和帽子，终于挤出了人群，但旁边一个红头阿三见有人竟然还敢往街心来，却不管她是个女人，举起警棍就朝她头上砸了下去。
张启见状心中大怒，脚下一踢，将一柄断刀激射而出，下一瞬“噗”的一声，就将那红头阿三举棍的手腕穿了个通透！
“啊！”手腕受伤的红头阿三惨叫一声，捂着被刀刃穿透的手腕，四处寻找袭击者，而另外几个阿三和华人巡捕则纷纷扭头看去。
“别看了，是老子干的！”
巡捕们闻言，纷纷举枪对准了张启，而这时惠子和姚玲珑也终于被拦在了十米之外。
几个阿三显然是记吃不记打的，竟然又向两个女人举起了警棍，张启一个箭步冲上去，夺过警棍就把这几个杂碎打得昏死了过去。
“砰！”
突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枪响，吓得两女惊叫着躲到了张启身后。
张启却看也不看，只是搂着惠子安慰道：“惠子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