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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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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黎舟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跟着是付川焦急的呼喊:“方黎舟,快醒醒,来不及啦!”

    “来了!来了!”方黎舟连滚带爬去开锁,脑袋都是迷糊的,手背揉着眼睛让自己赶紧清醒起来。

    “咔嚓”一声,门被大力推开,头顶的吊灯发出耀眼的光辉,刺得还在黑夜的夹缝中苦苦挣扎的方黎舟重新闭上了眼睛。

    付川双手扶住方黎舟肩膀,前前后后一顿乱晃,神情严肃道:“快点,得赶紧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也不知是这一顿晃还是这一句话,迷迷糊糊的方黎舟瞬间回了神,紧张地追问道:“出了什么事?!”

    “路上再说,十分钟后在楼下集合。”付川没有回答,一捏他的肩膀催他快换衣服。

    方黎舟意识到事态严重,连睡衣都没脱,直接套了外衣外裤,手机一抓跟着付川下了楼。

    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suv开足马力驶上快车道。

    “就我们两个人吗?孔哥,钦文还有言词呢?”方黎舟系紧安全带,看着一辆又一辆车子被抛在身后,扣紧的手指把他此刻的心情暴露无遗。

    “就我们两个。”

    付川声音淡淡的,但脸上的表情太过严肃,方黎舟走马灯似地闪过各种猜测,各种合法的不合法的念头一个接一个的在脑海里蹦,他选了一个最能接受的小心翼翼求证:“你是不是彩票中奖了,还是头奖双倍的那种?”

    付川不正面回答,脸上带起神秘的笑:“马上就到了,你一定会喜欢的,放心,有我在。”

    方黎舟两只手绞着胸前的安全带,心里越发惴惴不安。

    莫不是和上次张尧家一样的事?

    又行驶三分钟,付川轻点刹车,微微摆动方向盘,车子偏左驶入分叉口,一片开阔的空地慢慢出现在眼前。

    方黎舟回来的时候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万幸今天是言词的班,他还能回来补个觉。

    真想不到付川还有这爱好,大半夜把他抓起来。

    不可否认,太阳确实很美,很暖,很耀眼,但人是铁,床是磁铁,任何对美的欣赏都应该建立在充足的睡眠之上。

    几乎是沾着床就睡了过去,一直到饥肠辘辘才从床上爬起来。

    钦文热出了一身汗,从院子进来把球往地上一放赤着脚往浴室跑,半道的时候差点撞上从卧室出来穿着睡衣的方黎舟。

    钦文一个急刹站稳,惊奇道:“朋友,这是刚起还是早睡啊?”

    方黎舟抓抓凌乱的头发,接了杯温水一饮而尽,抹抹嘴:“忙了半宿,天亮刚睡,太累了。”

    钦文的眼睛亮了亮,一副吃瓜群众求吃瓜的表情:“半夜就听见付哥敲你房门,快说,昨天干什么了?”

    方黎舟无奈一笑,开了冰箱门给自己找吃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去看日出了。”

    “看日出?”这个答案钦文是拒绝的,一点都不精彩,一点都不生动,“就你们两个?”

    万幸冰箱里有现成的牛奶和土司。

    “哪能啊,二十几个人呢,浩浩荡荡的。”

    “这么多,什么情况啊?”

    方黎舟坐在椅子上,把全身重量交给椅背:“是登山爱好小组的活动,我们不光看了日出,还在山上捡了垃圾,合了影,很充实。”

    钦文瘪瘪嘴一言难尽:“辛苦你了,我都不知道付哥还有这爱好。”

    正说着话,付川从外头回来了。

    “呦,起啦,手上的东西放一放,带你们吃顿好的。”

    听着这话,方黎舟身上的防御系统瞬间开启,见证世界的美好就是半夜三更看日出捡垃圾,那吃顿好的该怎么理解,去庄稼地里除杂草抓虫子?

    正考虑该怎么拒绝才比较体面,手上的土司就被抽走了。

    “放心,是真的吃饭。”付川的读心能力一流,一个眼神就看穿方黎舟的心思,跟着补了一句,“快去换衣服。”

    半个多小时车程,他们一路往北开,中途带上了孔七道,穿过市中心出城一直到了一片连绵的山峦。路上的车越来越少,都亮起了灯,偶有几辆交汇通过,在茫茫山林间,一切都显得渺小。

    天色暗下来,前方一串耀眼的车头灯缓缓移动,靠近了才发现是几辆坐满下班职工的班车,车身上统一印着四个字——千杯酒业。

    虽然不喝酒,但这个品牌方黎舟还是熟悉的,在电视上经常能看到他家投放的广告,谈不上家喻户晓但也算广为人知。

    而且他原来在的公司有一位老大哥靠着买卖千杯酒业的股票赚了一辆小轿车,当时老大哥积极看涨,不少人跟着投了一些,不过方黎舟没有,因为他怕自己买了以后这些人全得赔个底掉。

    又过了十分钟,付川掏出手机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快到了。”

    方黎舟没问是谁,只是轻轻推了推靠着自己肩上的脑袋。

    钦文从梦里醒过来,咂咂嘴,扭着脖子嘟囔道:“天黑啦!”

    车厢里静静的,没人回他。方黎舟赶紧托住他的脑袋,在他脑门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别睡,马上到了。”

    钦文闭着眼,含糊不清地哼唧着。

    天色完全黑了,车缓缓停在一个占地颇广的厂区门前,裹得严严实实的言词拉开车门坐了上来:“冻死我了,没想到山上这么冷,往前,那个花坛右转。”

    方黎舟很意外,他们居然进了千杯酒业的生产基地。这会儿基地内异常安静,天地间仿佛就剩下他们汽车的引擎声。方黎舟摇下车窗,抬眼望去皆是一排排影影绰绰的树冠和厂房,有风吹来,丝丝醉人的酒香被湿润的空气携带着飘进鼻腔。

    基地很大,他们一路过来却看不到人,连照明的灯都开得很少,仅够勉强看清路面。

    方黎舟感觉自己对这些人的认识远远不够,一个奶茶店的老板能进到千杯酒业的基地,怎么想都不对劲。

    钦文托着下巴问言词:“言词姐,干嘛来这儿吃饭?”

    言词对着后视镜整理头发,淡淡地回道:“陪六叔吃饭,你还不知道他嘛,就喜欢个场面。”

    钦文:“六叔?言伯伯也来了?”

    言词:“只有六叔,我爸没来,哎,我可跟你们说啊,待会儿六叔要是喝醉了瞎说你们都甭理他,让他一个人疯去。”

    钦文一脸苦恼的样子:“那我要离他远点,上回六叔喝醉了拉我唱了一晚上的歌,我现在想起来还耳朵疼。”

    方黎舟不知道他们说的六叔是谁,但车子开始减速,相信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下车地点在一幢灯火通明的办公楼前,一位染着时髦发色穿着一身潮牌的中年男子站在台阶处,十根手指六根带着戒指,个个大过鸽子蛋,衣服上的logo大的特别显眼,从脖子到下摆,一点布料都没有浪费。

    看到付川男人直接上来给了一个热情拥抱:“小川川,想死叔叔了。”

    付川扣住对方肩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六叔,想可以,但不要动手。”

    被称为六叔的男子不以为意,仗着身形壮硕,继续把付川圈在手臂里:“看你说的,年轻人都是这样打招呼的,你这个人这么没情趣,以后怎么享受生活,怎么跟言词保持夫妻间的新鲜感啊!”

    边上的言词翻了个白眼,对着付川一摊手表示我也无能为力。

    这话信息量好大,方黎舟有些消化不过来,付川和言词是情侣嘛?平常一点看不出来啊。

    付川一用力,挣脱男子的束缚,转身往车上走:“我走了,饭你自己吃吧。”

    六叔以极快的速度赶到车前,一把压住了门把手,笑着挽留道:“叔叔说笑的,你不吃这些小朋友还要吃呢,钦文,你说是不是。”

    钦文无语望天,假装自己不存在。

    “唉,你这孩子年轻轻的眼神还不好使,叔在这呢,你看天干什么!”六叔见钦文不理他又冲着孔七道抬抬下巴咬着重音,“七道,你肯定饿了!对不对!”

    孔七道抱臂而立,但笑不语。

    现场变成了六叔一个人的独角戏,言词看不下去了,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你可闭嘴吧。”

    说完拢了拢身上的毛衣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进了楼。

    反正最后的最后,一行六人还是坐在了一张雕工精美品质上乘的红木圆桌前,桌面上已经摆了几道冷菜,一个个刀工了得,估计味道也不会差到哪去。

    六叔大手一挥,对着房间里的服务员道:“上菜。”

    方黎舟坐在钦文右边,屁股刚一沾上椅子,六叔就过来了,拉着他的手大惊小怪道:“这位小兄弟就是黎舟吧,言词说多亏了你帮她分担很多店里的事,辛苦了,想吃什么尽管跟叔叔说,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只要不是保护动物叔叔都给你弄来。”

    方黎舟谦虚地笑笑:“哪里哪里,六叔太客气了,言词教了我很多,我受大家的照顾,是我该说谢谢才对。”

    方黎舟边说边把手往外抽,奈何六叔肩宽腰壮,近两米的身高,一双大手硬是扣着方黎舟的小手不放。

    “哈哈哈,要是每个年轻人都像你这么会说话就好喽。”六叔说着话拼命把眼睛往付川身上瞟。

    方黎舟有些尴尬不知这话该怎么接,万幸的是付川站起来帮他把手救了出来,并催促一句:“先吃饭,我饿了。”

    “好好好,先吃饭。”六叔摆摆手,一屁股坐会自己位置上。

    千杯酒业的生产基地依山而建,在两座山的夹缝处有一条奔流不息的长河,河道九曲十八弯,河水清洌甘甜,是千杯酒业最好的酿酒材料。

    月明星稀,更深露重,山林间的雾气越来越稠,隐隐约约间一团黑色的电弧在半山腰出现。一颗百年大树被电弧击中,根部被削去半截,树身上重下轻,失去平衡,空白了几秒摇摇摆摆向一边倒去。

    凭空出现的电弧又无故消失,片刻之后又在山脚出现,一个跳转,电弧悄无声息钻进了一处地势平坦的水泵电房内。

    河水奔流不息,电弧来的快去的也快,除了那棵无辜牵连的巨树,没有痕迹可以显示它曾经出现过。

    方黎舟是真的饿了,两片薄薄的土司一路颠下来,早穿过胃壁到了肠子,一个饥肠辘辘的人面对这样一桌山珍海味基本是没有抵抗力的。

    边上的钦文比他吃得还起劲,啃着一只肥美的鹅腿还不忘刮着碗底给自己舀了最后一碗海鲜羹。

    付川只挑面前的菜下手,每样尝了一些便放下筷子对六叔问道:“山上的东西具体怎么样,详细说说。”

    六叔把端在手里的高脚杯放下,歪着头抿抿嘴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该怎么答:“怎么说呢,就是一种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乘你睡着的时候钻进了你的灵魂,凉凉的,冰冰的,搅得人心神不宁。”

    这形容词用的,说了等于没说。

    六叔也知道自己说的都是屁话,说的不如看的,干脆叫服务员拿了遥控器过来,打开宴客厅的投屏电视。

    视频画面展现的是厂区的一角,估计是某个监控拍下的。

    右下角显示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五分,这样平静的画面持续了二十秒,突然一团黑色的不知名物体出现在画面的左上角,过程非常短,可以说转瞬即逝,然后画面又一次恢复平静。

    影像倒转,六叔在恰当的时候按下暂停键:“怎么样,能看出是什么东西吗?”

    付川皱着眉头盯屏幕:“就出现过这一次吗?”

    六叔:“不好说,反正摄像头拍到的就这一次,我设了结节,这东西肯定逃不出去。”

    付川:“还有什么怪事发生?”

    六叔一拍桌子拔高嗓门:“必须有啊,自从这东西出现我这边值夜班的安保人员那是整宿整宿做噩梦,梦见什么奇奇怪怪的都有,我生怕出点什么事,天黑以后就把整个厂子都清空了。”

    “让人发噩梦的东西?”付川自言自语了一句跟着又把眼神投向孔七道,“你怎么看?”

    孔七道:“不好说,山鬼,妖精都有可能,要亲眼见过实体才好下判断。”

    付川:“那好,今晚住这儿,探一探这家伙的庐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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