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合拍
同桌另外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接上李闫这话，李闫早年间出了名的会玩，自打正式接手家里的事情以后倒是消停了些日子，这会儿重提，一伙人把不准他对那位神秘女主角的态度，不知道他这话是认真还是玩笑。
陈昱珩撇了撇嘴，伸手招呼服务生给自己杯子里添上些茶水，“你这应该属于玩心大起。”
一桌人笑了起来，不知道谁开口问了李闫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李闫搞这么大的阵仗，他们这群公子哥，买包买车倒是常见，这样大张旗鼓的事情倒是少见。
李政听人发问马上来了劲头，张嘴就要抢答，李闫抬手制止了他，他笑了声，“就一个朋友。”
包间内安静了几秒钟，顾照阳站起身，“我出去抽根烟。”
吴霁下意识看向陈昱珩，男人只是冲他撇着嘴挑了下眉，顾照阳这样子，任谁都能看出来有问题。
顾照阳站在屋外的走廊边抽烟，他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一口接一口地吸烟，烟雾缭绕着甚至看不太清他的脸。
李闫出来接电话，跟人说了几句便潦草挂断，转头边看着正站在远处抽烟的顾照阳。天气很阴沉，重重乌云挂着让整片天都被压得很低，颇显压抑，似是有下雨的预兆。男人站在走廊边盯着远处，许是服役过的原因，他身形十分笔挺，像一株挺拔的白杨树。
“顾总。”
李闫走过去，男人的烟正好抽完，他抽了根烟出来给男人递了过去，顾照阳伸手接下，借着他的火点燃，两个人并肩站着，半支烟的功夫两个人都一直沉默着。
顾照阳转头看了眼李闫，男人与他对视，笑了下，“顾总想说什么？”
他似是了解顾照阳的心思，却并不愿意直接挑明，他吸了口烟，回过头等着顾照阳开口。
一支烟抽完，吴霁从屋内出来，估计是见着两人迟迟没回去被差使着出来找人，他瞥见远处的两人，刚准备过去便听着顾照阳的声音。
“江月已经跟我结婚了。”
吴霁脑子发懵，迈出去的脚又悄么收了回来，李闫眉毛挑起，似是一边思考一边点了下头，“所以呢？”
他转头看向顾照阳，说话时带着笑意，“顾总是想跟我说什么？”
顾照阳眼神冷了许多，五官都沉了下来，“李总和我的妻子大晚上看烟花，这听起来有些荒谬。”
李闫努起嘴，他此前其实已经从别人那里大抵能猜出顾照阳对江月的心思，倒是没猜到两个人已经结婚，但李闫想，这也没什么。
“顾总也，”李闫歪了下头，“并不像江月的丈夫。”
顾照阳脸色更差，他盯着距离自己只几十公分的男人，“这话什么意思。”
“顾总不也，有些新闻。”李闫满不在乎地挑破，顾照阳之前与许婕，加上昨晚半夜突然发酵的那张照片，李闫抬眼看他，“顾总这样，那江小姐跟朋友吃个饭看点景，怎么反倒还有问题了？”
吴霁站在远处，听着李闫这话忙掏出手机，他昨晚有应酬，醒来以后就匆忙出门，倒是有几个人都给他发了张图片，他还没来得及仔细看。
顾照阳皱起眉头，李闫也懒得再跟他费口舌，掏出手机把那张照片调了出来，他把手机递给顾照阳，“你自己看吧。”
“顾总余情未了，限制自己妻子的正常社交，那可有些不讲道理了。”
李闫把手机拿回来，他说话时一直带着笑，“我不知道江月为什么结婚，当然顾总和江月过去的那些事情，我大概知道一些，夫妻两个人各自寻求婚外的刺激也算是能理解，人的感情很多，但您自己不要，也不能阻止别人，对吧？”
他转身，看见了远处的吴霁，李闫笑了声，“你们哪天离婚，顾总通知我。”
一顿饭的气氛诡异极了，结束陈昱珩说跟顾照阳有些事情先走，李闫点了点头，起身冲顾照阳伸手，“那顾总，下次见。”
顾照阳没说话，沉默地与男人握手。
陈昱珩一走，这屋里剩下的几个人便都有了些压力，原本他们与李闫就不是能一桌吃饭的关系，人多些倒还好，这会儿人李闫那股子给人的压力感便明显了许多，几个人坐了会儿便也找理由离开。
剩下三个人换了间茶室，李闫靠坐在窗边的沙发上低头看手机，他抬起头看向正跟李政不知道凑一起研究什么的吴霁，“顾照阳结婚你知道吗？”
吴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应了声，脑子转过弯以后才响亮地啊了声，李闫笑着看他，“你也不知道。”
李政啧了声，凑过来偷看李闫的手机屏幕，却是没看到什么八卦，只有一张股市的曲线图，他撇着嘴坐了回去，“人家都结婚了，爷爷昨天还念叨你呢。”
李家年轻一代的话事人，李闫这性子倒是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多念叨什么，老爷子原本对他那些风流韵事也都不甚在乎，李家并不需要搞什么联姻来维系声望和商业规模，李闫只要留后，跟谁结婚他并不怎么在乎，结不结婚老爷子都没什么想法。
只是这次他一本正经的，追一个小姑娘追得大张旗鼓，许久了还没什么进展，老爷子在李政跟前笑话他来着。
顾照阳原本晚上还有安排，但好似结束了中午的应酬后就一直脸色很差，齐正两只手把着方向盘等了好一会儿，开口问后排的男人，“顾总，我们现在是？”
男人半合着眼，“回家吧。”
江月还没回来，顾照阳提前让齐正下了班，他站在客厅，抬起头巡视了圈屋子，他前几天跟人签完合同，这房子有些小了，他看中了一套在城东的别墅，与这公寓距离不远，房子写了江月的名字。
顾照阳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月到家已经傍晚，她一只手牵着江言，另一边手拎着个大大的购物袋，江言高兴极了，蹦蹦跳跳的，见着顾照阳便撒开江月的手冲他跑了过来。
顾照阳附身抱起他，江言两只手搂着他的脖子，“好多好多天都没有，想你。”
晚上江月煮火锅，因为买了江言很喜欢吃的流心鱼丸，小朋友从超市一路高兴地蹦跶回家，顾照阳在厨房帮忙备菜，江月背对着他，顾照阳把收拾好的绿菜放进小筐里，“姐，你今天看新闻了吗？”
江月嗯了声，转身把奶白色的锅端到了餐厅，江言一个人乖巧地坐在餐桌边上，江月给他了几片平菇，这会儿江言正仔细地把蘑菇撕成细条。
一顿饭两个人都很安静，倒是江言十分开心，他很久没有跟顾照阳和妈妈一起吃饭了，他一会儿问问顾照阳这个是什么，一会儿给江月夹一点煮好的菜，忙得不亦乐乎。
吃完顾照阳收拾了餐具，不知道为什么屋里变得异常闷，他伸手把t恤的领口向下拽了拽。
江月送他到门口，“早点休……”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江月抬起头，她突然觉得，好像在顾照阳脸上看到了自己的模样，那样淡然的神色，她时常在自己的脸上看到，她抿了下嘴，“没有。”
顾照阳表情没有变化,“是吗？”
他微微低着头，抬眼与江月对视，“那我有，昨晚的那场烟花。”
“江月，”顾照阳的语气有了些几不可察的颤抖，“我提醒过你，不要跟李闫走那么近。你和我，是法律承认的夫妻关系，你应该有这个义务。”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指尖细密地颤抖着，顾照阳将手别在了身后，江月嗯了声，“我们的婚姻是一纸证明，没有别的东西了。”
“所以你看到了对吧？”顾照阳打断了她的话，江月面色柔和，她没说话，似乎是并不想主动提起什么话题，顾照阳补充了句，“那张照片。”
江月回头看了眼屋里正在看绘本的江言，关上门走出了家里。
“看到了。”她说，她没有抬头看他，语气十分平常，听不出情绪。
顾照阳眼睛紧紧盯着江月，“你不想问些什么？”
女人低垂着头，说话的语气轻飘飘的，“照阳，我不应该追问你这些，许婕很好，我祝……”
她话没有说完，男人伸手用力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她消瘦了些，男人手掌可以稳稳抓住她的大臂，顾照阳推开门把人甩了进去，江月脚下绊了一跤险些磕在玄关的柜子上。
她回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顾照阳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江月，你认真说。”
江月表情没有变化，顾照阳有一瞬想，为什么呢，为什么到这个时候她都是这样的表情呢，江月伸手搭在了他胳膊上，语气平缓，“照阳，我们现在这样是意外，你不用考虑我的想法。”
顾照阳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盯着她看，江月轻轻拍了拍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像是温柔地哄着一般，“别闹……唔……”
她没说完，顾照阳俯身吻了上来，他吻得很重，江月伸手用了些力气想要拽开他的手，力量相差悬殊，男人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仰起头承受着他带了些怒意的吻。
顾照阳把人拦腰抱了起来，江月有些慌张，两只手拍着他坚硬有力的胳膊，“顾照阳，你放开我！”
男人丝毫不理会她的叫喊，踢开卧室的门，甚至连灯都没来得及打开，江月更慌张了，顾照阳好似整个人都失控了，他的力气很重，搂着她腰的地方有些疼，江月手脚并用地抵抗着，“顾照阳，言言在家，你放开我，言言一个人在家。”
顾照阳的动作顿了下，一只手握住了江月的两边手腕，用力将她的手腕举过头顶摁在了床上，他单手给齐正发消息，让他去江月家里照看江言。
他按了发送，把手机丢在了一边，回头看向江月，她许是因为剧烈反抗，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顾照阳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吻了下去。
唇齿间有些铁锈味，江月眼角也因为动作激烈溢出了眼泪，她只穿了一条宽松的睡裙，男人的手几乎毫无阻挡。
江月身子细密地颤抖着，顾照阳的吻移到了她的耳廓，“你不是有反应吗，姐？”
他语气如常，甚至比平日里更冰冷一些，丝毫听不出陷于情欲的旖旎，江月身子突然一僵，她突然觉得眼前人陌生。
可能是一直被她刻意忽略，江月从不愿承认其实她与顾照阳在床上十分合拍，她在这件事上所有体验都与顾照阳有关，江月突然觉得这件事有些诡异到好笑。
之前的几次结束后她的身体都恢复了许久，不常经历的事情突然一下超出负荷，身体向她的大脑发出了强烈的抗议信号，可这会儿江月才发现男人之前应该还是顾及了她的心情，而此刻，他丝毫不掩饰自己作为一个雄性生物的本能。
“江月，回话。”男人把她用力地搂在怀里，张嘴在她肩头狠狠地咬了一口，江月吃痛，全身的肌肉都因为突然的痛感收紧，顾照阳闷哼一声，抓着她的肩膀变本加厉。
他说她为什么不说话，顾照阳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他说他最恨她这副样子。
江月浑身湿漉漉的，她有种错觉，顾照阳好像哭了，但她分不清滴落在她身上的究竟是汗水还是眼泪。
顾照阳变换着姿势折腾，但始终紧紧地把她搂抱在怀里，江月脊背贴着他胸口，两个人的皮肤都汗涔涔的，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回头与自己接吻。
这样的感觉被顾照阳刻意地压抑了许久，他把江月当做自己人生中那根虚无缥缈的稻草，执着于询问她是否爱自己，在一次次的江月抑或否认抑或逃避的回答中顾影自怜，他从不止把江月当做女人。
卧室里直到深夜才安静下来，临近结束江月被他折腾得已经几乎脱力，顾照阳一只手掐着女人的腰，一遍遍问她，“不是很喜欢吗？”
他点了支烟，伸手把江月搂进怀里，他有许多话想和江月说，但他觉得，似乎也没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