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绝嗣
魏妈妈：“这是自然！我这次就是来帮少夫人的。”
“我要的是你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助我。”苏檀靠近她，眼神中隐隐透着一股子压迫，“魏妈妈，你要知道，我能给你这些东西，可你若不能做到让我信任，我也随时能够让你一无所有。”
最后这句话，几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魏妈妈心中一颤，在苏檀迫人的目光下，身子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两下，向后缩去。
她咽了口口水，干巴巴道：“少夫人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魏妈妈是个聪明人，不会不明白。婆母嘱托你的事儿，我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你若是执意不肯说，那么我只能请你离开萧家了。”
魏妈妈大惊起身，“少夫人，我是夫人亲自请回来的！”
“婆母此次匆忙返京，不知何时能够再回昌阳。这府里都是夫君的人，魏妈妈，你觉着谭管家会愿意听我的，还是听你的呢？”
苏檀之所以笃定这府里都是萧靳原的人，是因她发现府里下人虽多，但个个口风极严，且对谭久雍言听计从，整个萧府如同铁板一块，外人即便想打探消息也是不能的。
先前萧玉妍曾说过，她的这桩婚事是由萧老爷萧擎亲自定下的，萧靳原虽不愿成婚，但也默认了这桩婚事，这些日子对她也尚算照顾，可见是给了他父亲几分面子的。
而萧靳原与崔氏之间表面一副井水不犯河水之态，实则暗流涌动，魏妈妈是崔氏接进来的，难怪萧靳原要防着她了。
“您这么做，是在打夫人和大公子的脸面！”
“婆母久居京城多年，这府里若是还有婆母可用的人，她又何必费心将你从乡下接来？”
苏檀深谙“欲攻其人，先攻其心”之理，她要让魏妈妈明白她想要的一切只有自己能够给她，否则便会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
“我虽不知婆母答允过你什么，不过她能给的我照样能给，她不能给的我也能给，怎么选就看魏妈妈自己了。”
苏檀端起茶盏，不动声色地饮了口茶。
魏妈妈脸色变幻不定，良久方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艰难开口道，“夫人她答应会接我三个孙女入京城，为她们在京中寻一门好亲事。”
苏檀微怔片刻，继而轻笑起来，“京城乃天子脚下，遍布贵胄，婆母将她们接去，可是要给她们什么身份？”
“这……倒没有。”魏妈妈摇头。崔氏只说事成之后会将她们接去，并未答应给什么身份。
“那要如何寻觅夫婿？总不能对外说是自家下人的孙女吧，那样能找着什么好人家。”
苏檀嗤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将茶盏放下。
“魏妈妈，京城那地方鱼龙混杂，复杂的很，婆母便是再有能耐，总不能一次认下三个干女儿吧。还不如在昌阳这儿寻些个知根知底的人家，比如苏家，我那两个庶弟……”
苏檀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魏妈妈已经心领神会。
她并非愚笨之人，与其等着一个不知何时能兑现的口头承诺，倒不如搏一把眼下。
魏妈妈眼神变幻再三，咬牙道，“夫人她嘱托了我两件事，一是让我留下来帮助少夫人取得公子的欢心，二是少夫人如果无法为萧家诞下子嗣，萧家会给您一纸休书送您出府，如若生下孩子，若是女孩，萧家会承认您与那孩子的身份，让您抚养孩子顺利长大，如若生的是男孩……”
魏妈妈顿了一瞬，似乎下了狠心般继续说道，“则是去母留子，孩子送入京中，由夫人亲自抚养。”
苏檀一颗心猛地一抽，刹那间变了脸色。她猜到了崔氏另有打算，却未想到她竟如此狠毒，竟然想要去母留子？
如果她真为萧家生下男孩，到时候她与萧靳原一死，崔氏掌握了这个孩子，就等于掌控了整个萧家，当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魏妈妈，这是婆母一个人的主意，还是其他人也有此意？”苏檀眼下必须要先弄清楚萧擎与萧玉妍对此事的态度，如果他们都同意崔氏的做法，那么她可真就危险了。
魏妈妈想了片刻，“我瞧着，应该是夫人自己的意思，夫人与我说的时候四姑娘并未在旁，似是不知情的样子。夫人还嘱咐过我每次给她去信不要寄去京城的萧府，而要寄到一间米面铺子里去，我想着多半是不想让老爷他知道这事儿吧。”
苏檀松了口气，她沉着脸思索了一会儿，又问，“魏妈妈可知晓萧家为何会面临绝嗣的处境？”
这也是苏檀最为想不通的地方，萧家这样的世家大族，想要承继香火办法多的是。
“这……少夫人恕罪，我也不甚清楚。”魏妈妈讪讪道，“不过我听说，老爷自从去京里赴任之后，就再无所出，连着纳过几房姨娘可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去年底还将那几个姨娘全部遣散出府了。”
苏檀暗叹，看来萧老爷八成是不能生育了。
“为何不能过继嗣子？”
魏妈妈嘴角抽动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看向苏檀，“少夫人，您不知道？”
“知道什么？”苏檀一头雾水。
“这也难怪，老黄历了，”魏妈妈叹了口气，“萧家老太爷当初出走兰陵萧氏，与族中是决裂了的，如今昌阳这一支嫡系凋敝，上哪儿过继去呢？”
苏檀讶然。萧家这段过往她的确不知，想来如今昌阳城里应该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事儿。
说来这萧家人也是可怜，纵然富贵无比，可却唯独生不出孩子来。
她如今总算明白，萧家为何要费尽心机将主意打到萧靳原头上去了，原来真的是无奈之举。
难道说，她除了被逼着为萧家生孩子，就真的无路可走了么？
苏檀在心里哀叹了一声，对魏妈妈道：“把那个冯氏带进来我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