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收服
开个小小的木簪铺，五百两银子已是足够了的，根本用不上这套头面。
况且这头面是苏檀最为贵重的一套首饰，压箱底的宝贝，她轻易不会拿出来的。
苏檀打开漆盒，轻抚着里面的各色纯金首饰，从里面取了一支鸳鸯式样的挑心并一对牡丹耳坠出来，看了几眼又放了回去，眼中一抹玩味之色一闪而过。
“明日请魏妈妈来咱们院里一趟，我要送她几件首饰。”
“姑娘你要将这里面的送给魏妈妈？”冬儿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你没听错。”苏檀冲着她俏皮地眨眨眼睛，“放心好了，这东西怎么送给她的，她还会怎么给咱们还回来。”
冬儿听得云里雾里的，不明白自家姑娘到底想做什么。
次日一早，不等苏檀遣人去请，魏妈妈自个儿便火急火燎地来了积雪轩。
给苏檀行了礼后，魏妈妈迫不及待道：“少夫人，可算见着您了，那冯氏人我带来了，就在门口，您可要见见？”
苏檀摆弄着手边的一盆花，心里明镜似的，却不接她的话茬。
“魏妈妈莫急，先来看看我这花如何？”
魏妈妈瞧了一眼，却见一朱红色瓷盆内一株雪白绣毬开得正盛，圆而细腻的花球上仍带着清晨的露珠，在绿叶的衬托下仿若清晨刚苏醒的美人般，娇艳欲滴。
“少夫人的眼光可真好。”魏妈妈敷衍地恭维了一声。
“这绣球本来是养在院里的，我瞧着今日太阳毒辣，怕晒坏了它，所以让人将它挪到屋里来了。你看它一来了我屋里，这花的茎秆都直了几分，花苞也更舒展了，可见是找对了地方。”苏檀回首看着魏妈妈，笑意盈盈，“人呀，也如同这花一般，若是待错了地方，便是再有能耐也施展不出来，魏妈妈，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魏妈妈含糊应了一声，只觉得苏檀话里有话，却又猜不透她话里的意味。
“冬儿，将我的首饰盒拿过来。”苏檀走到桌旁坐下，桌上早已备好了茶水，她示意魏妈妈也坐。
不过片刻功夫，冬儿捧了漆盒过来。
苏檀当着魏妈妈的面打开，一刹那盒内十几件闪着五色光彩的纯金首饰映入眼帘，直看得魏妈妈瞪直了眼睛。
她是萧靳原的乳母，从前在萧家侍奉过十几年，不是没见过好东西。只是一来她离开萧家日久，二来她本就是个贪财之人，见了好东西便心里痒痒，眼前这一套宝石头面价值连城，饶是她在萧家的时候也没见过几回这样的东西，这会儿直接挪不开眼了。
“魏妈妈，这是我大婚那日佩戴的头面，你瞧瞧可有喜欢的，挑几件吧。”苏檀押了一口茶水，笑着道。
魏妈妈呼吸急促起来，“少夫人，这……这怎可使得？”
苏檀：“魏妈妈不必客气，你是夫君的乳母，对萧家是有功在身的，我自然该多孝敬着你。”
魏妈妈手不自觉地捏紧了帕子，“使不得，少夫人，您若有什么吩咐直说便是。”
魏妈妈虽然心痒难耐，但好歹还是有理智在的，知道苏檀不会白白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这套头面上挪回来。
“妈妈若是喜欢，我便将这套头面送了你吧。”苏檀神情一正，叹道，“如今我在府里也只有妈妈一个可信之人了，反正早晚要被赶出府去，这套东西留着也是浪费，倒不如现在就给了妈妈，权当是全了你我二人往来一场的情分了。”
这番话让魏妈妈既惊又喜，她脸色一肃道：“您是萧家明媒正娶回来的少夫人，谁敢赶您出府？”
“若是我不能为萧家传宗接代，被赶出去也是迟早的事。”苏檀一面说着，一面细细观察着魏妈妈的神色，果然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魏妈妈既然是萧夫人崔氏的人，那么她定然是知道崔氏的打算的。
“听说魏妈妈家中有几位待嫁的孙女，可定好人家了没有？若定下了，这头面权当是我送给她们的添妆了。”
苏檀让阿飞几个去乡下打探过魏妈妈家中的情况，魏妈妈育有两子一女，女儿嫁去了外地，同她住在一起的是两个儿子儿媳并四个孙儿三个孙女，家里人丁兴旺。可人口一多，花销也大，一家人在庄子上的日子虽说比普通乡下人要强上一些，手头上也并不宽裕。
她的三个孙女刚好到了待嫁的年纪，能妆点门面的首饰不多，类似这种纯金宝石头面更是她们连见都没见过的。
魏妈妈拿眼不住地觑着那套头面，心中愈发火热起来，“她们尚未定下人家呢。”
苏檀心里有了计较。魏妈妈离开萧府多年又回来为崔氏做事，必定是崔氏许给了她什么好处。崔氏能给她的，一是钱，二便是为她适龄待嫁的孙女们谋一门好亲事了。
眼下崔氏远在千里之外，而崔氏能给的，她也能给。
“不知魏妈妈想为她们挑选什么样的人家？”苏檀问道。
“也不需什么富贵体面的人家，只要人脾气性子好些，家里宽裕些，饿不着她们便是了。”
魏妈妈说得实在，苏檀却听出了她话里的意味，重点还是在“宽裕”二字上。
“魏妈妈也知道，我家中是行商的，父亲兄长认识的人不少，不乏有好些条件不错的人家，魏妈妈若是放心，这事儿便包在我身上，我定为她们寻上一门好亲事。”苏檀喝了口茶水，以手帕轻拭了拭嘴角，又道，“便是真找不着满意的，我家中还有两位庶弟，也快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魏妈妈若觉得合适，我为你们从中撮合也不是不可的。”
魏妈妈一颗心难以抑制地激动起来。苏家是昌阳首富，家中田产铺面无数，与苏家结亲，这可是平日里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好亲事。眼下苏檀主动提出来，让魏妈妈心里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希翼来。
“少夫人这话可当真？”
“自然是真的。”苏檀眉眼含笑，目光坦然地直视魏妈妈，“只要魏妈妈肯提点我一二，助我在萧家立足，魏妈妈想要的我都能帮你，不管是钱，还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