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赴会
“是不是的，二姐心里应该有数了。”苏檀不想理会她，直接甩开了她的手。
苏毓猝不及防向后倒去，后背撞向车壁，惊呼一声，方才从慌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马车来到了张府的门外。此时门外停放着数辆马车，严家的马车也在内。
苏檀率先下了车，在车旁略作等待。等着苏毓整理好下车后，不远不近的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府。
苏毓瞧见她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但也知道这是在张府，不方便发作，因此硬生生忍了下来。
张府不及苏府宽敞，甚至不及苏府雅致，院落大气开阔中规中矩，过了前院，靠近花园的时候，便听到纷纭的声响隐约传了过来，似乎很是热闹。
绕过回廊，入目便是一处莲花池，虽已入秋，池里莲花却依旧开的热烈，朵朵娇艳欲滴，莲池那头连着一座花厅，厅内外足有十数人，或交谈或立于檐下喂鱼。
严瑞卿斜倚在莲池旁的栏杆上，手里拿着一块莲蓉糕，正掰碎了一点点喂鱼，冷不防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却发现是苏檀。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苏檀笑道。
严瑞卿看了眼四周，见花厅里的人忙着交谈没有注意到这边，她伸手将苏檀拽到一边，小声道：“今日一早我收到你的条子，便赶紧去求了母亲，你托我办的事我可办了，你要请的人也请了，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虽说都是庶女，严瑞卿与苏檀不同。严瑞卿娘亲去得早，她从三岁开始便养在严夫人膝下，严夫人有三个儿子，却独没有女儿，因此待严瑞卿如亲生女儿一般，早已将她记在了自己名下。
严瑞卿现在是愈发看不懂自己这个好友了。与萧家的婚事她铁了心要嫁，昨日她听说苏家老爷大发雷霆，将吴姨娘与她都禁了足，正在为她们担心，今日一早却又收到了她的来信。严家与苏家来往过密，未免引起苏家疑心，严瑞卿方请母亲出面请县令夫人办了此会。
苏檀不答反问：“萧家四姑娘可来了？”
“来了，”严瑞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花厅那边，神色有些复杂，“张夫人还有我母亲她们陪着呢。”
苏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一粉裙少女坐于花厅圆桌中央位置，众星拱月般身旁围着多人，只是隔着较远，看不清面容。
“你请她来，不会就为了要讨好这个未来的小姑子吧，”严瑞卿狐疑的打量着苏檀，撇嘴道，“我方才瞧她说话也是个骄纵惯了的，架子拿的很大，你若想跟她套近乎怕是难了，她未必瞧得上咱们。”
“自然是瞧不上的。官商有别，她是当朝大臣嫡女，咱们是商户庶女，与她是云泥之别。”苏檀淡淡道。
严瑞卿愈发觉得奇怪，从前苏檀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你也不用这样妄自菲薄，不管怎么说，你马上要跟她成为一家人了，就算她再瞧不上，名分上你也是她大嫂，面子上总还要过得去的。”
“走吧，咱们过去瞧瞧。”
说着话，苏檀带着严瑞卿往花厅走来。
一走近，便见嫡姐苏毓正满脸讨好地往萧四姑娘萧玉妍身旁凑。
“萧姑娘果真是京城来的人，见过世面，这身衣裳光彩摇动，穿在身上真是好看的紧。”
苏毓一向不爱读书，肚子里没点墨水，连吹捧人的话都说的这么俗气。
“萧姑娘气质不俗，穿着这一身更显得身姿窈窕，光彩斐然。”县令夫人余氏说道。
“可是呢。这浮光锦的料子十分难得，我听闻每年进贡给宫里的也不多，只有几位受宠娘娘的才能获赐，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见着呢。”严夫人也说道。
“母亲，我听说浮光锦可防水，下雨天还能有避雨的作用，是真的吗？”余氏之女张昕若与萧玉妍同岁，也是即将及笄的年纪，大大的眼睛，娇憨可人，方才与萧玉妍聊的颇为投缘。余氏在一旁看着也是高兴， 越发觉得此次茶会办得很对。女儿若能得萧家姑娘的青眼，对以后寻觅夫婿也是有助益的。
“”浮光锦的织造工艺特殊，的确有防水之效，不过雨水浸的时间久了也是会透的。”苏檀接着张昕若的话茬说道。
萧玉妍面庞莹润细白，琼鼻微翘，虽则只有十四岁年纪，却生的身量高挑，端坐在那儿颇有几分贵气。她面对众人的追捧显的不以为意，反倒是在苏檀进来的一瞬抬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你又是谁？”
“她是我的庶妹，再过几日便要与萧大公子成婚了。”苏毓抢先回道。
“你就是我那个未过门的大嫂？”萧玉妍惊讶地打量了苏檀几眼，目中流露出一丝鄙夷之色。“看起来容貌也不是特别出众嘛。”
萧玉妍是萧擎与继室夫人崔氏所生幼女，此次萧夫人回昌阳老家操办萧靳原的婚事，她也跟了来，今日还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面，为了显示出自己的身份尊贵，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后才来赴会。
对于萧靳原即将过门的妻子，萧玉妍原本以为苏家这么眼巴巴送上门来，必定是个绝色美人，但今日一见，虽说长得不错，却也并没有美到特别扎眼的地步，她不明白父亲母亲为何会同意一个商户家的庶女进门做萧家的大少夫人，虽然她大哥命不久矣，但苏家的门第也确实太低了些，因此越发瞧着苏檀不顺眼起来。
苏檀岂能看不出她对于自己的敌意，因此温婉笑道：“多谢萧四姑娘夸奖。”
“你说我夸你？”萧玉妍刚喝了一口茶水，差点噎着自己。她不明白这人是真听不懂还是装作听不懂。
“都说娶妻娶贤不娶色，萧姑娘说我貌不出众，其实是在夸我品性贤良，我怎么能不高兴呢？”苏檀故作羞涩道。
萧玉妍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觉得自己这个未过门大嫂的脸皮真不是一般厚。她虽然年纪小，但自小在京里与那些贵女打交道，因此绝不像表面看起来这般单纯无害。
“你可真是个玲珑剔透的妙人。”萧玉妍不无讽刺道。
“萧姑娘客气了，”苏檀仍旧是笑着，“我有几句体己话想跟萧姑娘说，不知可否请姑娘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