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被关
苏檀从张府出来的时候，街上人声鼎沸。
她上了马车，马车行了没多远，忽然停了下来。
苏檀听到车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她掀开车帘看去，却是魏妈妈。
前段时日，魏妈妈在萧府内时，苏檀对她一直存着防备之心，避着不见她。
魏妈妈碰了几次壁，也觉得没趣，两日前告辞离府，苏檀让冬儿拿了备好的礼，送她出了府。
今日碰见，倒像是她特意在此等她似的。
苏檀心下疑惑，问道：“魏妈妈怎么在这儿？”
魏妈妈身后还跟着她从庄子上带来的两个小丫头，手里都抱了不少花花绿绿的东西。
她面上含笑道，“无事闲逛，想着给家中孙儿买些东西回去，碰见少夫人的车马路过，就过来跟您说句话儿。”
她又四下打量了几眼，忽然凑近说道，“少夫人，老婆子有几句话想跟您单独说，您看……”
苏檀不知魏妈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妈妈有什么话，在这儿说不行吗？”
魏妈妈用仅有二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事关府内奸细一事。”
苏檀细细凝视了她须臾，想起庄上来的下人名单失窃之事。
府里有奸细的事儿，她不知魏妈妈是怎么知道的。按说张县令来萧府那日，魏妈妈已不在府内。这几日她一直在查究竟是何人偷走了名单册子，却毫无发现。
他也不是没有疑心过雪茉监守自盗，但一来雪茉是萧靳原的人，以她对萧靳原的了解，雪茉冰林二人本就是他派来监视自己的，他绝不会放任有可能是奸细的人为自己办事。再者，雪茉监守自盗，于她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苏檀犹豫了一瞬，起身下了车，同魏妈妈一起走至一旁的胡同内。
确认四下无人后，她说道，“魏妈妈，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现在可以说了。”
她想知道魏妈妈是否真的发现了什么。
“此事不急。”魏妈妈又是一笑，满脸的褶子堆成了一道道细小的沟渠，忽然她伸手指往胡同另一个方向，面露惊愕之色，“少夫人，您看那是什么？”
苏檀回眸之时，头上忽然一阵冷风袭来，一个麻袋向她兜头罩下，同时她的后脑处被人狠狠击打了一下，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随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装满柴火的屋子里，仅有一扇极小的窗户，约莫一尺见方，屋内视线昏暗。
屋墙是破败的土坯墙，房顶还是茅草搭的，甚是简陋。
苏檀活动了几下酸麻的手腕脚腕，一瘸一拐起身，走到窗户前向外望去。
外面是一片白桦林，隐约能看到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却不见半个人的影子。
苏檀不知此处是何地，更不知是何人把自己抓了来。
她苦思冥想，除了那些要杀萧靳原的人，她未跟任何人结过仇，难道他们是想用她来威胁萧靳原不成？
她心中一凉，若真是如此，他们只怕是要失望了。
那个人，视人性命如草芥，她的命，于他而言，与街上那些普通百姓的性命毫无分别，他又怎么可能会为了她而受人要挟呢？
难道她真要交代在这儿？
苏檀不甘心的起身，四处寻找可以逃生的通道。只可惜，四周除了那扇小窗，就只有一扇半旧的铁门，门上拴着一把铜锁。
苏檀使劲晃了晃那锁，正想着怎么打开它，忽然听到窗外有人的脚步声，她飞快将身子隐藏到暗处。
有人扔进来两样东西，一样是油纸包着的馒头，另外则是一个羊皮水囊，里面盛满了清水。
听到那人要走，苏檀急忙跑到窗前，却只看到一角深青色衣袍一闪而过。
她大声喊道：“你是谁？为何把我关在这儿？”
可回应她的，只有四野不断吹进来的冷风，横冲直撞，冷入肺腑。
……
“萧靳原，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我实话告诉你，此次前来中原，我是奉也先可汗之命来杀你的，即便我杀不了你，也有别人能杀你，即便所有人都杀不了你，你也绝对不可能顺利拿到解药。总之，你死定了！”
听到萧靳原要亲自审他，呼延盛眸中凶光大盛，像极了草原上嗜血残暴的孤狼，大有一副要与他同归于尽的架势。
萧靳原滑着轮椅来到他近前，随手从旁边的刑架上取了一柄细长的飞刀拿在手里把玩，眸中尽是冷意，“告诉我，与你一起的都有哪些人，他们的计划是什么，现在人在何处。”
“休想！”呼延盛嘴巴够硬，冷笑一声，撇过了头去。
长刀从萧靳原手上飞出，如切豆腐般插入呼延盛两肋之间，呼延盛闷哼一声，额上青筋暴起，竟然用胡语骂了起来。
在场的人虽然听不懂，却能听出来他骂得很难听。
萧靳原又取了一柄更长的飞刀，对着呼延盛周身开始瞄准起来。
呼延盛喉结一紧，目中惊恐之色一闪而过，“萧靳原，你……”
又是一声沉闷入肉的声音，呼延盛一声惨嚎，刀插入了他的右侧大腿根处，鲜血顺着大腿滴落下来，很快浸湿了裤子。
呼延盛的双腿因疼痛剧烈抖动着，嘴上却还不肯讨饶，“有本事……给我个痛快！”
又是接连三声飞刀入肉的声音，萧靳原瞧着眼前疼到已经脸颊变形的呼延盛，从他的身上又将飞刀一柄柄拔了出来。
每拔一柄，呼延盛便惨嚎一声，最后一柄飞刀拔出，呼延盛已是连惨嚎得劲儿都没了，头耷拉着，混杂着鲜血的汗水从身上各处滴落，在地上蜿蜒成了一滩血渍。
一旁有人端了一盆清水过来，萧靳原将沾满鲜血的手在水里洗净，觉得这个玩法有些不尽兴，吩咐穆延道，“给他上烙刑。”
穆延立即派人端来一盆烧的正红的炭火，将烙铁在火盆中烧到通红后，举起来走至呼延盛身前，拽开他胸前的衣襟，道了声“得罪了”，便要往他的心口狠狠烙下。
呼延盛吃力地抬起头来，气若游丝道，“且慢。”
“怎么，你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