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工作进展
接下来的时间里,各部部长纷纷向赵宇远汇报各自部门的工作进展,汇报内容包括官员考核变动、户部事务更新等等。
这让赵宇远暗中满意:本想借惩鸡威慑猴群,结果鸡下蛋无数,政务推进迅速了不少。
他示意王力士接收报告,并扫视着众位部长及三位 。”我在京城的日子里,太孙是怎么主持政务的,朝廷官员又有哪些行动?”赵宇远语速平稳,无悲无喜。
原本打算发牢 的杨家,听到赵宇远提到赵青詹,顿时陷入为难。
在场的其他部长与两名 对视着,无言以对。
最后,杨府老太师张德竿缓步上前,略带歉疚地拱手回答:“陛下,您不在的日子,皇长孙非常勤勉,协助皇后处理政务……他张德竿说话不算畏惧,我说话了。”
在皇后垂帘听政期间,皇长孙除了这段时间能听取我们的汇报,其他时候都在东宫里玩耍得像个小孩子,甚至还设立了一个所谓的”朝天坊”,让一小群小太监和宫女扮成商家,他自己则是做起了”市丞”的角色。
更离谱的是,他还把他的四爪蟒袍赐给了那些小太监穿,简直是”
张德纲喋喋不休地陈述。
刘德明在一旁捂住脸颊,似乎对这个情景感到不忍直视。
这棵细瘦的小树实在不尊重皇家威严啊。
不只是刘德明,其他几位部堂官员也都惊出了一身冷汗,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赵宇远的脸色越来越沉,如同墨染一般,“这么说来,这整个月来,那家伙一直都在玩闹,一点朝政都没理吗?”
听到这话,赵宇远几乎要被愤怒气炸,真想立刻拿起金瓜,朝着赵青詹脑袋上来一击。
这时,杨家仆人急忙插话说:“其实不然,当皇后处理政事时,太子殿下非常尽责,可皇后离开后”
但还没来得及说完,张德纲就愤愤接过了话茬:“哪里尽责,分明是催各地府衙上报灾情,请户部拨款赈灾,批示竟像是让他们去抢劫一样。”
“什么?”
赵宇远再也无法忍耐,一掌拍向桌案:“这个不孝之徒。”
王力士急忙跟上:“陛下,陛下”看着手中的金瓜,他心头咯噔一下:皇上这是要动手了啊……
看着王力士跟赵宇远一同离去,杨氏气得浑身发抖:“张德纲,你的这张嘴啊,真是闯祸精。”
“你说死就死了算啥,别牵扯老子的好吗?老子肥得这二百多斤可不想扔在这!”刘德明冲着张德纲指指点点,跺脚不止。
“哼,错了吗?没错!我就不屑于和你们这群软骨头沆瀣一气。”张德纲站在原地嘟囔着。
——
东宫内,赵青詹罕见地安静伏在书桌上,手中捏着十支沾满墨水的毛笔,缠在指尖上,一笔一划歪七扭八地描摹着所谓的”象形文字”。
转眼,赵青詹的脸已经被墨水涂花了。
“翠鸾姐姐,我抄了一遍两遍了,你帮我求求情,让我休息会行不行?”赵青詹一边说,一边用期盼的目光看着一旁嚼着白梨、神情悠然的翠鸾。
“啊?太子殿下,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听见。”翠鸾刻意装聋作哑地侧耳倾听。
“哎呀,姐姐,我的女神啊,你就饶了我这次嘛,这么多三十万字,十个手指也不够用了。
再加上皇爷爷那边可能又要罚我,你就可怜我一下嘛。”
看着面前一脸苦瓜相且埋进书案内的赵青詹,翠鸾也动容了:“门外的小太监报陛下过来了。”
“嗯?”赵青詹微微一惊,赶紧起身。
紧接着”吱呀”一声门被粗暴踹开,脚步声响起,赵宇远握着金瓜走进来。
“赵青詹,给我过来!”
“哎呀呀,我的亲宝贝孙子!”
只见赵宇远满提着金瓜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赵青詹惊得魂不附体,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往东宫的窗户边逃窜。
可是还没跑到窗户跟前,就被侍卫一把揪住衣领拎了回去。
“小子,你还挺能跑的哈?”
赵宇远盛怒难耐。
“皇上,你骂我是蠢货,那你又算什么?”
赵青詹一时脱口而出,说完赶紧捂嘴,却引来旁边的王力士老脸涨红。
“混账东西,好啊你 ” 赵宇远越说越气,伸手想去抓金瓜敲打赵青詹。
但他犹豫一下金瓜寒芒,便放下了,继而提起鞭子舞两下后也放下,最终拾起一柄戒尺。
啪!
一道声响在赵青詹身后响彻,瞬间让他的小脸惨白。
他的小屁股原本才被皇后打过,红肿一片。
这再一下,让他瞬间酸痛得泪水滑落。
“祖父大人,我刚刚被娘娘打了,你怎么又打?你们俩是在联手啊疼死我了 我啊”
赵青詹带着哭腔。
虽然他预料到了可能受男女双拳,却没想过会来的如此突然。
才被打了一次,又接着来第二下。
“嗯,娘娘打过哪里了啊?”赵宇远一听此言露出玩味的笑容,手中的戒尺并未放下,而是弯腰看向嚎啕大哭的赵青詹问道。
“右臀”赵青詹哭着回答,撅着半边屁股给祖父展示。
“拿来让祖父我瞧瞧。”
赵宇远低下身。
“哎…”他委屈巴巴地点头,撅着右边臀部给赵宇远看。
啪——!
又是一记声音回荡空中,赵青詹右边的臀部肿得更严重。
紧接着,连续啪啪声不断响起,在东宫内弥漫。
片刻后,赵宇远停下,此时赵青詹的两瓣臀部已是高低错落、明显有别,正好平衡。
躺在地上,赵青詹一脸死心塌地,眼睛哭得跟金鱼似的。
“做人真辛苦”
这话从他口中传出,透着无尽的沮丧。
赵宇远满意地点点头,命令清晰有力:“你的太祖实录再给我抄十遍,明日清晨拿到尚书房交给我。”他站起,留给赵青詹一副冷漠背影。
赵青詹心急如焚地 :“祖父大人,我真的已经在抄,真的真的有在努力”
赵青詹如离弦之箭一般从地上弹跳起来,满脑子不顾屁股的疼痛,像一团疯狂旋转的风暴,屁颠颠地跑回自己的东宫书桌旁,拿起那张字迹已被磨得分辨不清是汉字还是虫子轨迹的宣纸,交给赵宇远。
“不是你说没有吗?”
赵宇远一脸得意地瞅着赵青詹。
“有有有!”赵青詹连忙应答,一脸诚挚,带着坚定的神色面对祖父,“皇上祖父,就算祖母不让孙子抄写,孙子也主动要抄。
抄写《太祖实录》我最喜欢了。”
“好吧,那就再多抄十遍。”
赵宇远点头如捣蒜。
看到这个要求,赵青詹的眼神瞬间瞪得如同铜铃,惊恐地呼喊着:“皇上祖父,我……我……我……”
“翠鸾啊,你要守在这里监督皇太孙抄写,记住不能让他趴着,要让他在地上坐着抄,写完了再让他起来。”赵宇远抬头看向已笑弯了腰的翠鸾,严肃命令道。
“是陛下。”翠鸾勉强忍笑,毕恭毕敬地回应。
“哎哟,干脆杀了我算了!”赵青詹瘫软在一旁,毫无生机地抱怨着。
但他还未躺稳,忽然!
赵青詹发出一声抽气的声音,捂住屁股如同被电击一样腾地跃起。
见到这一幕,赵宇远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尽管仍尽力保持威严,他说:“你现在知痛悔过了?刚才去哪儿了?让我授权你摄政,你却搞出什么花样?这次打一顿已经是仁慈了,再敢捣乱,直接把你吊在东宫梁上揍,和你的八叔一样,教你好好知道敬畏皇权!”
说完,他甩了甩袖子,任凭身后不断哀嚎的赵青詹被带到门外。
离开了东宫,赵宇远的脸上终于露出大笑,骂道:“这小子就该教训教训!”
他转身对王力士吩咐道:“对,去传我的懿旨,让人通知户部,马上带冯茂渊和幽州税收负责人过来,我要问问这家伙,居然跟赵宇合伙谎报税收,到底有几个脑袋!还要质问冯茂渊是如何管理下属的。”
一想到幽州如此富裕,竟不向他赵宇远纳贡,他就怒不可遏。
难道不知道他们父王艰难吗?
很快,
养心殿之内,
负责幽州税收的户部主事已被带来。
他是一位穿着官服,面色如土的中年男子。
自从赵宇远单独召见他,连他的上司冯茂渊一同带到了这里,孙冰就已经预感不妙。
198年,幽州的秘密再无遁形之地。
迈进养心殿时,望着坐在案前的赵宇远,孙冰冷硬决定,既然已是砧板上的肉,何不坦白自承,也许还有转机,于是未待赵宇远询问,
便悲痛万分地说:“陛下,微臣罪孽深重!”
“可是,微臣有冤,我要为自己辩解,绝不是想蒙蔽您。
而是燕王真的太过分了,他行为不当。”
一边说着,孙冰泣声越发悲切了。
“你缓缓道来,慢慢道来。”
赵宇远挥手示意孙冰放慢节奏,同时让王力士递来一盏茶以平息他激动的情绪。
赵宇远的举动使孙冰感受到被信任的触动,他的哭诉变得更加泣不成声,一边擦眼泪,一边颤抖地说:“当年,我在恩科科举后承蒙皇上厚爱,成为户部主事,并有幸获面圣亲召接受皇恩。
从那时起,我就立誓此生忠诚尽责,守护大秦国家库,每一两税粮我都尽心守卫。
事实也是如此的……”
“但在六年前,当冯尚书派我至幽州,检查地方官年终账册的时刻,一切变了模样。”
孙冰叙述的过程中越显得痛苦难抑。
这时,冯茂渊在一旁显得不耐烦。
你这不是扯嘛?
还未等冯开口,赵宇远便犀利地瞥了他一眼,冯瞬间缩了回去,尴尬得笑笑。
孙冰继续诉说:“当时初至幽州,那里已初具繁华。
城墙坚固且内外双重,百姓安居乐业,一改从前的战乱之境。
我当时内心喜悦,为燕王殿下和皇上感到欣喜。”
然而,“谁能想到,燕王殿下竟如此手段高明。
我在领取账册后,正欲返京,燕王却说我离京路途遥远,身为皇帝亲近之人就像目睹了皇帝一般,邀请我共饮。
尽管心中抗拒,却难以推辞,只得同意。
酒席进行到兴头上,殿下召来几名歌舞伎翩翩起舞,那种轻纱薄裙、透明内衣……甚至脚下还有用木棒做鞋跟的高跟鞋,这些我全未见过。”
冯茂渊不失时机地说:“看来你的确陷入了燕王的 中了吧。”
并未察觉赵宇远与王力士的眼神都微妙地变化着,他们心中暗道,这场景怎如此似曾相识?
仿佛又置身于那间 ——王二麻子足浴店,赵宇远连忙咳嗽掩饰,喝茶稳定自己的情绪。
孙冰冷哼一声,义愤填膺地说:“我没有屈服,臣读的是圣贤之书,遵循先贤的教诲。
出仕以来,我一直秉持正身洁己为君臣之本分,哪怕身处迷局,我内心深处的忠肝热血让我坚守底线,绝不 !”
大殿之外,几位侍卫看着孙冰的样子,互相投来鄙夷的眼神,心想:“你清高,你高洁,我们就是禽兽、衣冠禽兽又如何?!”
听完这番表白,赵宇远轻轻颔首,他赞赏地说道:“这倒不失为一番忠诚。”能在 面前坚守自己原则的孙冰,的确难得。
孙冰一听这话哭得更加大声,似乎更加感激赵宇远的理解。
赵宇远终于蹙眉,这让他看不下去。”好了,此事不在于你的忠诚表白。”他转向孙冰说,“召你而来,我并非想听你的忠心之言。”
“是,臣知道了。”
听着王力士的话语,孙冰赶紧抹干眼泪,堆出一副献媚的笑容,补充道:“那时臣确实被燕王殿下的计谋所迷惑,只当作寻常饮酒。
宴会后,燕王殿下行文告知臣,他们幽州军前截获了敌国的 ,提出教授外语的机会。
作为研习春秋、熟知百家治理理论的臣,听到能学他国语言便起了好奇心,想着借此加深彼此的沟通,拓宽学问范围。”
接着燕王殿下安排名叫张三的人引领臣到了一家客栈,声称里面就有囚禁的 。”由于对燕王殿下深信不疑,臣毫不犹豫就去了。”
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孙冰说到此处,本已止住的抽泣瞬间加剧,凄厉哭诉:“不曾想,才踏进店内我就被人重重击晕,醒来时发现自己衣衫尽退,倒在床上。
身旁一名女子痛哭着指控我侮辱于她。
“实则是天大冤屈,那晚我根本一无所知就被迷昏,好不容易为她阐明 ,但她却坚持要去为自己母亲解释。”
孙冰感叹自己身为读通《春秋》,博学百家,才会落得如此田地:“哪曾料,当我再次进入屋内又被敲晕,醒来发现那女子口诛笔伐,称我是禽兽连其年迈的母亲都不放过,简直无以复加啊。”
听见孙冰讲述,赵宇远的嘴角轻微搐动。
不久孙冰霍然起身,语气庄重,愤慨说道:“臣是朝廷命官怎能让无辜遭受诽谤?可是还未等我申辩,大门便被撞开,一个瘦似竹竿的老者拽我而去,声称我在幽州百姓面前犯下不堪行为,要拉我去见官。
否则,他就在我眼前当场撞破石板自尽。”
“可臣心下怀疑其中有诈,决定随他们一同面对。
审讯正是燕王殿下方可,我想陈述清白时,那位老人哭喊着恳求燕王殿下主持公道,否则将在王府门前 ,这无疑将燕王殿下逼到了绝路。
他无奈表示,幽州民间崇信神祇,若能在他们面前承认错误与神明沟通,问题或许就能解决,后续由燕王殿下来处理。”
孙冰说到这里,话音未歇,赵宇远便急忙问道:“等等,你是不是指的是某种喇叭?用铜制成的那种?”
赵宇远的话打断孙冰的话语,孙冰下意识地回答道:“正是,一个用铜铸成的大型喇叭,后面还有一个可以摇动的把手,最下方是一根细长针,银针下面还覆盖着一层银箔。”
听着孙冰的话,赵宇远心底忽然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低声问:“那然后呢?”
见到赵宇远的样子,孙冰眉头微微皱起,试探性地问道:“陛下该不会是?”
然而赵宇远没让孙冰说完,再次插断了他:“你不必顾虑我,继续你的故事。”
孙冰对赵宇远的行为感到不解,但仍续道:“臣当时并未多想,遵照燕王殿下的吩咐,在那个自称神的面前含冤‘坦诚’。”
讲完这些,孙冰神色顿时阴郁,悲泣不已:“谁想到,那口喇叭非同小可,它竟能复制我的声音,将我刚才的所有陈述原原本本地播放出来!”
“看见这样的场面,我当场就被吓得不轻,哪里见过这稀罕物呢。
接着燕王殿下忽然拿此事作威胁,说如果我敢透露幽州的秘密,他就会公布那份录音,让全天下的人都听到。”
“哎呀,我好命苦。”
说到这里,孙冰忍不住痛哭出声,似乎想一头撞上眼前的立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