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吓得不轻
而那不老泉仅限一年几百斤产量，再经过种种过程损耗，全年成品顶破天也不过几十斤！”
“这样好的资源，怎么能说贵？再说了，你要直接向我购买的话，最后出手卖出时四百两一斤，也没什么难事吧”
听到赵宇的话语，赵宇远依然面露困惑。”不过，我还是觉得价格还是略显高了些。”他说。
“高？绝不可能高。” 赵宇断然道。
满脸笑容的赵宇意味深长地望向赵宇远：“高低的标准，在于交易对象是谁！如何定位产品同样关键。
寻常的老百姓自然消费不起，但如果针对江南府富豪及达官贵人销售，‘高价’自然成其为高。”
“但他们并非蠢人，你想标四百，他们怎能轻率认同？”赵宇远皱眉表示质疑。
赵宇微笑着反问：“这就看营销策略的运用了吧？”
赵宇远微微眉峰一挑。
赵宇不疾不徐地接着说：“这款酒的酿制工艺由何传承？”
“出自酒仙杜康。”赵宇远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答道。
“所以是哪位制作？”赵宇紧接着发问。
“非十八岁以下清纯未嫁的少女不能参与酒曲踩制，必须具备天然体香并身世清白。”赵宇远补充道。
“那它的产量是多少呢？”赵宇好奇地问道。
“一年最多几十上百斤。”赵宇远回答。
然而听到这里，赵宇远却有些恍惚——这些他不都在先前对他说过么？
赵宇又开了口：“假设你告诉他只有二十斤，并非以坛出售，而换做按瓶售卖。
一盎司都不多，每日定量，一次仅限十瓶。
即使出价高昂也未必能买得到。
包装必须上档次，使用我们赵氏商行的青花瓷。
你可以定制专门用于包装这种美酒的产品，换个响亮名字如琼浆仙露更好！请一些捧场的人在店前排队，第一天没人买就不行就第二天，连续到第四天甚至更长时间，最多坚持一周。
同时适度夸大效果，比如女子饮用养阴 ，男子饮后一夜数度春风。”说到这里，赵宇顿了顿。
接着说：“强调这不是寻常人能享有的，而是皇宫内供奉品，连 皇后都说好，让人大感 。
那么我再问，你会不会考虑购买呢？价格你不必顾虑，我们的重点在于品阶而非价格。
那些富豪在意的是声望，而非实质；他们在乎是否能体现身份。
管他是马尿还是牛乳？反正一般民众根本喝不上。”
听完赵宇滔滔不绝的话语，王力士羞愧地掩面，原来他自认的宫廷智谋比起面前之人，实在有些小巫见大巫。
赵宇的一番言辞仿佛点燃了他的情绪，连眼中的光彩也炽热起来。
“告诉我，按照这套操作，你觉得那些富豪会不买吗？”赵宇用力拍案。
“会买！”赵宇远情绪高昂地回答，目光灼灼，几乎要看穿赵宇的心思。
而赵宇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不轻。
这家伙的代入感怎么这么强呢？
难不成他家中也有相似的情形吗？
难道家中的夜晚也是灯火通明，长叹人生漫长吗？
尽管赵宇身为一个职业推销者，但出于直觉，仍精神抖擞地询问：“这桩生意我们可以成交吗？”
赵宇远毫不犹豫地坚定回答：“可以！”
然而话说出口后，赵宇远稍作思考，又随口道：“但我认为，玉女烧在江南府恐怕难以售出，要赚大钱还需卖到京城。
京城的权贵最多，也更舍得购买这种奢侈品。”
嘿！
赵宇不由嘴角抽搐，瞥了一眼赵宇远。
这家伙的胃口都已经放到京城去了呢。
不会顾虑这法子会失效，被人揪住把柄吧？
特别是若是消息传到他老爹赵宇远耳朵里，
到时候事情败露，依照父亲的性格，还不把他教训一番？
赵宇苦笑道：“阁下思虑深远，想将家族生意扩展到京城，确是有见地。
京城财大气粗之人众多，购买得起玉女烧者自然不在少数。
不过这里是皇宫贵族云集之处，如果高调推广，是不是显得有点过分招摇？”
说到这儿，赵宇已经不自觉地设想起了自己的老爹赵宇远尝过此酒后的反应：刚开始可能认为好喝有效，时间久了就会明白并无大益。
这情景令赵宇心里发毛。
赵宇远呵呵一笑：“这哪里过分？王爷不也说了，此酒乃酒仙杜康所创，数量极其珍稀。
男女皆宜且有益健康。
这等天大的利益，哪个王公贵族不动心？届时，必然是争先恐后出手购买！”
赵宇无奈地看着一脸乐观的赵宇远，这位老兄的决心比他还强。
不过嘛，“穷死道人不翻道友”的准则还在，
只要玉女烧别落他那皇上之口，其他就没关系！
看着差不多铺垫完成，赵宇抽出早已准备好的合同，满脸笑意地说：“既然如此，不如我们现在就签了合约？”
“没问题！”赵宇远欣然答应。
毫不犹豫地在合同上盖下手印。
但是目光一落，看到上面清晰标明的整整五百斤玉女烧，他的脸色有些错愕：
“这量……怎么这么多？”
咳咳~赵宇清了清喉咙解释道：“库存问题，库存而已。”
听到这儿，赵宇远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询问：“合约上写的是五百斤玉女烧，王爷您考虑何时交付？”
赵宇远显得兴奋无比，五百斤啊。
卖哪儿去？全留着供自己享用！
这样他就无需再受后宫嫔妃们的任何怨言干扰，
重振往日身为皇帝的英姿神威！
合约签好后，赵宇也心情愉快：“三天之后，你们拿着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即可。”
“银子？哦？”
赵宇远一时愣住，这时才恍然记起——自己好像已经没钱了。
接着，赵宇微笑着说：“我知道您可能手头不富裕，不用担心，我燕王府近期新出一个消费贷款计划，最高额度可达到四十万两白银，利息不多，只需支付一成的费用。”
赵宇远一眼看出赵宇爽朗的姿态，让赵宇懊悔得直想从眼角落出悔意。
他早知道就应该翻番价格啊！原价一斤两两现在应该是两百两，岂非四百两！由于砍价，少得了十万两。
再加一笔商业贷款利息，竟是损失十万余两之巨。
赵宇仿佛看见满载白花花现金的两辆车从眼前驶过。
“唉……”他坐在桌子旁，失落地叹了口气。
王力士一脸不解地看着他问：“王爷何事烦恼呢？”
赵宇感慨地道：“我只是高兴过了头啊，应该说是太惊喜了！哈哈哈哈，实在开心！”言罢，赵宇不禁自己给了自己个耳光，还好及时控制住了内心的冲动。
原本的一时冲动差点暴露了内心，接着他就吼门外道：“掌柜！你在搞什么啊，还不赶紧把菜品端上来！”
虽说因”一时慈悲”，令他的收入减少了十一万两，但这五十斤的”玉女烧”价值十万元。
而且还有那笔消费借贷，未来还得按期偿还十一万两。
算起来，加上之前的赵氏商行赚来的七万两，一天下来就有十七万两进账，而投入的成本还不到一百多元。
做什么买卖能有这样的收入效率？即便是抢劫也没这般轻松。
他还留了个小尾巴，这些用来盛”玉女烧”的瓷器只在幽州才有供应，意味着运输又是一笔不小的钱财收入，总的来说他还是盈利了。
只是下次动作要再狠一些。
门外等待的掌柜早就等得不耐烦，听到吩咐立即应答道：“知道了，这就来。”为了示尊重，他迅速接过小二手上精心烹制的优质的鸡汤。
“嘿！鸡汤到啦！”鸡汤上桌，香气扑鼻。
赵宇赞赏地说：“两位长途跋涉来到幽州，照顾我们的生意，使我在同行面前倍感自豪。
喝杯鸡汤如何，这是本城独有的蓝英鸡炖的，加了枸杞和当归，滋补至极，炖足三日才如此嫩滑。
趁热品尝吧。”
他先替赵宇远倒了一碗，然后又给王力士满上，只给自己留了些微的鸡汤和一截鸡腿。
实际上汤里的鸡是换成了以牛鞭和虎骨熬煮出精华的高汤烹调，对于身体虚弱如赵宇远而言恰到好处，能弥补玉女烧方面的缺陷。
至于后果怎样就不再是赵宇所虑了，毕竟合同已经签了，李龙不可能违约欠款！除非有人胆敢质疑皇室的名誉。
王力士被鸡汤散发出的浓烈香气迷住，笑道：“从雍州到这里长途跋涉，能在如此之地品尝一碗美滋滋的鸡汤，实乃享受！”
“说得对极了，这鸡汤美味无比，绝非凡品啊。”王力士满意地点点头。
看着这一幕，赵宇还不停地给他们二人斟倒玉液烧。
每多喝一口，他们体内的热度便更甚。
而赵宇远对玉液烧愈发赞赏，满心想早日交付。
乘机，赵宇也传授两人现代社会商业理论、手法，以及饥饿营销与品牌效应等，他们听得一头雾水，但也流露出对赵宇智谋的认可。
难怪短短八年间，赵宇已将幽州治理得有模有样。
吃饱喝足后，在赵宇的热情送别下，心满意足的赵宇远与王力士离开翠云楼。
离开时，赵宇尽管心中不舍，却还是毅然踏上了回王府的路。
一阵冷风过后，看见仍在热火朝天地修补房舍的幽州民众，酒劲略减，赵宇远思绪更加清醒，他看向脸颊泛红的王力士询问道：“力士，会不会又被那家伙欺诈了？”
“我觉得应该没事，王爷如此热情实属罕见。”王力士对此表示不信，摇摇头。
“说得也对，那云女烧真是不错的东西。”赵宇远不禁自省，是否有点神经过敏。
既然酒菜皆佳，又有赵宇亲自招待，作为一位 ，总不可能拿假货糊弄自己这位来自他乡的客人。
但想想，仅仅一顿饭，又添上十万两债务……
这让他心中隐隐疼痛，若是在幽州多停留几趟，他小金库的财富恐怕就要耗尽了。
“走了。”赵宇远一声低沉叹气，迈出脚步离开了翠云楼。
令他略感伤的是，如今他的身份被儿子忽视。
然而转念想起，自己确实对孩子关注不多。
忽然间，城外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喧嚣声。
“护卫，保护皇上！”王力士面色骤变，急促地呼喊。
等候在外的二娃等人立刻行动起来，护住赵宇远。
赵宇远眉头紧皱，喝斥着王力士退后，望着远处逐渐清晰的战斗声和刚刚登上车便冲出城去、奋不顾身奔向前线的赵宇背影，心里反倒有一丝安慰，毕竟是他的骨血！
“陛下，奴才知您顾虑燕王殿下，可是您是我大秦的君主，万一您有个闪失，对我国运会有倾覆性的威胁。”
力士急切道。
“倾覆吗？你觉得他们攻打得进去吗？” 赵宇远冷笑道，眼神犀利如虎。
箭雨在城头上此起彼伏，仿佛天崩雷裂般轰响，随之而来的是阵阵凄厉的喊杀声。
城中的幽州居民，如常行事，不受城外战争的困扰，这并非麻木，而是他们深深相信赵宇的能力——有他在，幽州无虞，幽州百姓安宁。
“回客栈！”赵宇远拂袖一挥，率先向城内的一家预定的客栈走去。
直到深夜，喧嚣才渐渐平息，尽管赵宇远不知外面情况如何，但看着灯火通明的城区，他已经推测出几分战事的结果：边境军队可能未能得逞。
幽暗中，赵宇远坐于灯下，王力士恭恭敬敬站立一侧。”力士，你觉得燕王如何？”沉默片刻后，他忽然问道。
“燕王自然极为贤能，治理封地的才干、临危时的表现都是顶尖，唯有一点让奴才忧虑，那就是他与百姓过于亲近，可能担心会影响他的威望。”王力士诚恳回答。
“害怕失去威望？”赵宇远再次轻嗤，目光严肃地对他说：“朕最讨厌迂腐之士的观点，说什么帝位高居宫禁，远离尘世，只在乎皇帝的威严，都是陈词滥调。
如同船民，离开黎民，怎能真正感知疾苦？之前就因这些虚伪之论以及轻信术士导致我朝混乱，权臣把控朝政，即使我二十年励精图治，也无法杜绝这些弊病。
朕亲设司礼监，压制内阁，就是为了亲身察百姓生活，你的担忧，燕王走得太近以至于失掉威严，力士啊，你也是这般腐儒吗？”
赵宇远斜眼看去，王力士被那深邃的目光盯得背后生寒，多年来对主人抱有深深理解，赵宇远渴望革新，而遗留的顽疾及朝廷内的保守势力犹如一座难以撼动的大山。
敌国外患、自身无力施以作为，让这位满腔壮志的领袖显得无处发力。
此刻听闻这些话语，王力士吓得脸色苍白，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低声回应：“奴才并无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