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瞪大眼睛
更令人称奇的是，每一块砖缝间透出的铁锈般的光泽，表明城墙建后灌注了铁水混杂稻谷泥浆以强化坚固性。
王力士瞪大眼睛，嘴巴足以吞下拳头。
原以为那一段青石板路已是赵宇远极限，但现在看来只是冰山一角。
有了这样坚固堡垒般的城池与可达五百米距离的联发弩矢做守护，
十万大军都无法轻易突破。
途中可见到和城墙同等高度的瞭望塔，全为石砖结构，缝隙里填满油脂和石灰以防止攀爬，且每个瞭望台上均有巡逻的士兵以及巨大投石机。
即使是二十万大军也无法突破这一道屏障，投石机会将进攻者无情地阻断。
且这城墙的布置极有战术考量，互相呼应，几乎没有任何死角。
任何想接近城墙的人必须首先攻克这些瞭望塔，然而它们的位置都在 弩与投石机的射程范围内。
“陛下，这是座富饶的金山啊！”
王力士颤抖着声音惊叹赵宇远的卓越成就。
作为一名贴身侍卫，他早年间虽也见过军事场所，但如此规模的要塞工程所需人力物力，其壮阔程度难以估量。
在这战火不断之地构筑此类防备本属罕见，更不用说像幽州这样频繁受攻击的地方了。
然而赵宇远竟奇迹般地实现了这一设想。
与修建这防御工事相较，铺青石路面耗费的钱财更是显得微不足道。
王力士和随行的宫廷侍卫们都如梦初醒般呆在当场。
他们目瞪口呆，对于军人而言，
这座近乎坚不可摧的防御设施，意味着安全庇护。
身处其中，即使是训练有素者，也拥有了万夫不当的英勇气势。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在这坚如磐石的防御体系之下，必隐藏着更为庞大的地下交通网络，这种内外连接正好互补城市的机能。
“只要有足够的粮草供给，我们就跟他们耗到底。”
除非付出数万人的代价，否则休想攻克幽州。
赵宇远颤声问道：“这家伙是要搬空国库吗？”
王力士也颤抖回复：“陛下，我国库可没那么丰厚。”
“安静些。”
赵宇远瞪大眼睛制止道，不满有人揭开他的伤疤。
“进城。”
赵崇强行咽下一口气，立刻命令道。
马车之外，王力士毫不犹豫地驱策马匹，啪一声，马车疾驰向幽州城的方向。
此刻的幽州城墙上，值守人员朝下方呐喊：“来不好意思，尊贵的客人到啦！”
随着此言，城楼两旁的横幅落下，左边写道：“消费天堂，人间幽州！”右边则是：“童叟无欺，一假必罚十倍！”中间还悬挂一横幅，大字写着：“朝廷担保，品质信得过”，几个金光闪闪的文字，虽远亦可清晰看见。
王力士惊叹道：“瞧瞧，幽州城对我们热情得很，还未抵达就挂出欢迎横幅。”
一行人很快到达城门口，城门守卫匆匆走近：“各位好，我是幽州的戍卫，早知是大秦来的商旅，不过按规定，还需检查你们的身份证明。”王力士毫不犹豫地出示了印制的证件。
官差接过文档仔细验过后，点头认可，接着瞥见众人腰间的武器，说道：“请解下佩剑。”
“为什么？”
王力士不解地看着官差，他们大秦其他地方，持械出行很正常，但在幽州却不允许？
听到王力士的疑问，那位为首的官员脸庞瞬间柔和，微笑着说：“初来乍到可能不太清楚，我幽州复杂，行人如织，万一有人携带兵器进城引发争端，对我们处理起来困难。
为保障其他商家的安宁购物环境，请几位尊贵的客人暂且收好武器。”
听了官差的理由，王力士笑道：“你的考虑确实周全。”
“其实是家燕王交代的规定，不得不遵。”
官差依旧笑容满面地解释道。
马车内，赵宇远对此微点其头，王力士心领神会，示意随从卸下佩剑交给守城官。
接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在众目睽睽下进入了幽州城内。
随着他们的到来，城楼上另一名官员低声对同伴说：“肥仔已缴械，告诉下边，大刀阔斧去宰吧！”
刚一深入内城，
眼前，宽阔的大街展现在赵宇远等人的视野中。
街头巷尾人潮涌动，商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如同连珠炮。
“陛下，幽州这繁华景象，简直不亚于咱们大秦皇城。”乘坐马车，王力士望着繁花似锦的幽州，感叹道。
“确实如此。
我十五年前流离失所出走时，幽州还是个满目疮痍的小城。
城墙因战火凋敝，每逢雨季道路全是泥泞，车辆都不能通行。
而今这里的繁荣简直是天壤之别啊。”二娃也感慨万分。
早年幽州烽烟四起，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盗贼横行。
就连城市内部，治安也不能言稳。
现在好了，进城还需脱下武器以避免群殴，可见秩序井然。
路面全部铺设成了整齐的青石板，干干净净如镜面般光滑，昔日与如今的差距简直难以描述。
护卫跟随在一旁，他们虽然沉默不语，却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惊叹于每一处城市的变迁。
这道路不仅宽阔，还两旁绿化，道路间用植物分隔，左右行车都能保证畅通无碍，不必担心会碰撞。
每隔不远就有步行过道，方便行人过街，细致至极。
王力士进城以来，一直面带微笑，赞道：“这些都是燕王殿下大刀阔斧改造的成果。”
“没错，舅舅和父母也是多亏了燕王殿下的庇佑。”二娃附和着。
而听着众人口中的赞赏，车内的赵宇远内心更是笑意满满：“这就是朕一手创立的新幽州。”
在几人饶有兴趣打量这焕然一新的城市时，一名青年气喘吁吁地赶来，热忱地说：“我注意到几位，衣冠堂堂进城的样子，似乎对幽州颇感好奇，应是来自大秦吧，这是第一次光临我们的幽州吗？”
“我是本地人，不过之前在外漂泊，今日陪同我家老爷来洽谈生意。”按原计划进行，二娃接口道。
青年惊讶地扫了眼二娃，亲切道：“嘿，同乡兄弟啊，真巧。
那沟通起来就容易得多。”他指着自己，介绍道，“几位可称呼我张三，作为幽州的向导，专事接待外来客人，引导他们了解我们的风情地貌。”
说到这里，张三停顿一下，补充道：“也许你们并不熟悉‘导游’这个词，但如果我说风信子，或许你们有所了解。
风信子就是本地人为外地游客服务的专业人士，帮外地人解读本地风土人情，以此维持生计。”
听到这话，王力士点头示意，暗中给二娃一个暗示。
后者迅速领会，从袖口抽出些碎银递上：“兄台，这是我家老爷初至，今日亲眼见到的巨大变化让我都有些辨认不出了。
这银子暂且收下，接下来可能会有很多想要咨询的问题劳烦你的专业知识。”
青年明白了他们的意图，立即挥手拒绝，“谢兄弟厚爱，燕王殿下规定，作为本地人，介绍自己城市是我们理应尽的责任。”
“不用银两就满意了吗？”
王子有力惊奇地注视着眼前这位青年。
青年笑道：“理所当然，你们给的银两，幽燕王爷已经悉数偿清；不仅如此，无论是在这里的大小商户，官府吏役，还是为我们清扫大街的女阿姨，每位每个月都能从王府财房领到薪资。”
当青年说到这儿时，大家才意识到，幽州城市的街道整洁干净，主要是有专人定时打扫，这些人是几位上了年纪的长者。
“如此‘老有所靠，少有收入’的安排，真是一大良策。”赵宇远称赞道。
大秦的老人们，如果没有早期的经济储备，晚年生活通常都很艰难。
而现在赵大人这么做，既解决了老人们的保障问题，也让风信子这些游民有机会赚取收入，降低纠纷的可能性，一石二鸟。
青年骄傲地笑了。
实际上，他还没有提及，他们的大部分薪水来自于往来本城的商人。
对商人的”宰”益处匪浅——城市赚取的收益更多。
到年底分红，他们也能分享更多的薪资。
不过，前提是幽燕城有独特商品。
想要什么，只能来这里采购。
不然只为了利润榨取，外来商人们早跑光了。
青年趁赵宇远等人未察觉时，悄悄走向那位清扫的大妈轻声道：“初步的信任基础已建立，取得她的善意，照原计划进行。”
“明白。”大妈点了点头，继续装模作样扫地，悄悄地往城里走去。
完成了这番操作后，青年轻启笑颜，转向王子有力等人，“诸位随我来，后续有我引导，遇到不解只需向我提问即可。
王爷曾明示，务必令你们首次来此留下好的印象。”
“感激不尽。”听着这青年的话，王子有力对他的好感倍增。
赵宇远也在车内欣慰地观看这一幕。
然而刚走几步，一名和蔼可亲的老人走上前来：“各位初次来，马车不易驾驭，不如把车寄存我们的停车场如何？”
“停车场？”王力士对眼前这个青年的新事物饶有兴趣。
青年指向不远处一片开阔地，详细解释道：“贵客或许并不清楚，幽燕城特意设立停车场，方便管理马车。
这位老者是负责人，他会负责照看，保证万无一失。
即使丢失，燕王府也将承担赔偿。
此外，既然诸位都是来买东西，我们赵氏商行的人会负责把您的货物搬上车，确保不费您半分力气。”
他手指远处商店下方，露出健硕胸膛的壮汉们。”那几位壮丁在那边店檐下等候，也是为提供协助。”随着他的指向，壮汉们友好地看着王力士他们微笑以待。
看到这一幕，赵宇远等人更加心满意足。
这个安排真是考虑得太周到了。
一边的老大爷这时也咧开满口仅剩的黄牙笑道：“各位不用担心，车辆都停在停车场里，马儿是不会挨饿的。
老头我专司其职，就是为你们喂马。
我们的饲料是从优质的漠北原产草料中精挑细选，加入了特制粗盐，能让马儿力气充足，拉货时更有精神！”
“老丈，燕王殿下的考虑真是太周到了。”
青年人的话语让王力士满脸欣慰，笑容灿烂如秋菊。
免费为众人领路，停车也是免费的，甚至还有专人帮助卸货，这样的服务实在是太周到了。
“还可以，相当体贴。”赵宇远虽是矜持地说，但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比王力士还开心。
王力士点点头，示意二娃子依老头子所说牵车进停车场。
就在大家安顿好马车打算离去之时，老人大声道：“车辆停放一日的费用需要八十文。”
“这费用有点贵，多少？”
听到这个价格，王力士愣住了。
八十文意味着什么呢？八个猪肉大包，或者十斤粟米，现在停车一天竟要这么多？
“老先生，这停车费是不是有些高了？”二娃子也感到无语。
这笔费用都能在酒楼品尝一道主菜外带一份炖菜和一壶烈酒。
“客官，价格合理哦。”老人略显无辜道：“尽管我们的停车场不算大，但我们使用的是从漠北精选的优质春草喂马，那可是早春的第一嫩草，如今北方气候严寒，草料不易找，更何况千里之外搬运而至，而且是初春的好料，所以自然价位偏高。”
然而，就算是马匹，一天顶多也就消耗多少草料啊？
就连牛爷也不至于这样大开销吧。
老头接着道：“且不说这点，我们给马匹的饲料里还含有燕王殿下研发的利于它们生长的各种微量元素、维生素a、b，甚至dha以及多种生物蛋白质。
草料虽不算贵，但是其中富含这些珍贵物质。”
王力士、二娃子和赵宇远一脸困惑：“维生素a，维生素b，还有dha？这些是什么东西？”
听到一系列陌生的专业名词，他们都感到疑惑。
连赵宇远的额头都画上了问号。
这究竟都是些什么东西呢？
旁边的年轻人清了清嗓子，解答道：“这些是我们燕王殿下以及幽州城的一些大人们从某些草料提炼出的精华，你们不了解很正常，因为我也不是专家嘛！”
听了这话，王力士、赵宇远、二娃子只能无言以对，只听年轻人接着说道：“不过反正效果极佳就是！咱幽州的马吃了这种草料，跑得那叫一个飞快！”
然而王力士还是愁眉苦脸：“就算这样，一匹马也用不了这么多的待遇吧。”
青年却表情庄重地解释道：“各位，这就在于你们所不知道的地方了。
所有的马，都是马妈妈生下的，生出来无异，为何会有些成为传说中的汗血宝马或者高等骏马，而有些却只能是普通劣马呢？骏马的儿子必然依旧是骏马？还是良驹一定能出类拔萃？
再比如咱们大秦的马，为何不如沙漠北部的好，尽管每年花高价购买优良品种引入，但相较于北部的产量，我们的优质良驹比例仍低得多，这是为什么？”
“难道仅仅是你们所说的那些微小元素造成的差别？”一名护卫，浓眉大眼，体魄健硕，看来相当机智。
光头巨人不解地看着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