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送贾张氏坐牢
“三大妈，这是咋了？”
“是呀，这贾张氏怎么被抓走了？她犯什么事了？”
“还是保卫科带着枪来抓人，贾张氏犯了什么罪？不会是破坏分子吧？”
“什么？贾张氏是坏分子？！妈呀，我昨天还和她说了话……”
院子里，一大堆中老年妇女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低声私语，时不时的指一下院儿里站着的陈卓和保卫员。
“嗐～你们别瞎说，说起来还是贾东旭的事儿。”三大妈拍了拍大腿，
“贾东旭怎么死的你们都知道吗？你听我给你们说……这贾张氏推完了人，还污蔑是陈卓害死了贾东旭，换成你你受得了吗？”
“昨天晚上，陈卓找院儿里三个大爷去贾家找贾张氏……贾张氏死硬挺着，陈卓这才找上了保卫科。看吧，这贾张氏啊，还有罪受呢……”
三大妈摇了摇头，周围人也都唏嘘不已。
贾东旭死的时候，围观的不止一两个人，都知道真相如何，得知事情经过后，看贾家的目光都变了。
“这老货，害死自己儿子，还污人清白，怎么不死了算了。”
“就是……”
但很快，她们的骂声停了下来，因为陈卓正带着保卫员向他们走来。
大妈大婶小媳妇们面对保卫科，心里还是有些慌的，不是怕，就是慌，就像普通人面对公安一样。
“同志们，我们是厂保卫科的，想和你们了解一下情况……”
“三大妈，这是保卫科的马队长……”
噔噔噔噔～
一个穿着中山装，带着黑框眼镜的青年气喘吁吁的跑来，看到身穿制服的保卫员后，连忙靠近：
“同志你好，我是街道办的，我们主任接到你们电话，第一时间就派我来了解情况，主任在后面。”
“请问这件事的具体情况，方不方便透露一下？”
青年还喘着粗气，看得出来他跑的很急。
能不急吗？街道办的王主任接到电话就带着人出发了，可街道办今天有宣传活动，自行车都借出去了，只能走着来。
走在半路上，王主任就遇到了被保卫员押解向公安的贾张氏，一眼就认了出来。
前几天，王主任还代表街道探望过贾家，毕竟贾家是工伤失去了男人，留下一家孤儿寡母。
王主任连忙和保卫员打听消息，可保卫员也只是一知半解，无奈王主任只能出动单位最年轻的核动力驴，让他前来先了解情况。
既然要移送公安，这事儿就从厂里的事儿变成了街道的事儿，街道的人当然要第一时间到场，哪怕只是一个刚入职的青年干部。
刚入职的青年是很有正义感的，因为他们大多数除了正义感和一腔热血，也没有其他东西。
听完马队长解释案情后，街道办派来的人成功加入到了声讨贾张氏的行列，直到王主任抵达。
“主任，情况是这样的……所以说，我认为张小花就是一个毫无觉悟，毫无廉耻，急需改造的落后分子！”青年赶紧向王主任汇报情况。
“行了，我先问问群众的反应，院儿里大爷们有人在家吗？”王主任有些头疼，年轻人跑得快，但是脑子反应不快。
街道里出现这种情况，处理肯定是要处理的，但不能这么武断，至少不能用落后这个罪名。
落后不就意味着这是街道办工作不到位嘛！没听人厂里都没这么说嘛！
“你是这件事的苦主陈卓？”王主任对陈卓有一点印象，当初他的档案好像是厂里某个秘书来办的。
“是的，我就是陈卓，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王主任，我尝试过和贾张氏进行沟通，但她依旧声称我和贾东旭的死有关，还骂我的父母……”
陈卓做出即愤怒又伤心的模样，
“贾张氏多次造谣攻击我的名声，并且为了减轻她本身对贾东旭的负罪感，拒绝停止污蔑行为，拒不做出道歉。”
“我只能上报厂里处理。”
“陈卓同志，你放心，对于这种肆意污蔑革命烈士，诽谤造谣他人的行为，我们绝对会给予其应有的惩罚。”
“至于这件事的发生，街道办没能提前发觉、及时发现、快速处理，我们也有责任，回去后会进行相应检讨。”
王主任松了口气，陈卓给了她台阶下，这件事街道办顶多是发现不及时，处理不及时。
但在这种人力不足的现实情况下，发现不及时是可以理解的，并非是工作不到位，而是客观现实不允许。
王主任说话时，公安也到了，马队长将收集到的情况移交给了公安，公安还没来得及具体的看一看，武装部也来人了。
王主任见状，便提议留下两个人收集证据，其余人去公安那儿，看看贾张氏，并决定如何处理。
“如何处理？……马队长，如果我坚持要抓贾张氏，她会被判多久？”陈卓看着来询问他意见的马队长。
“这种事，正常情况下也就是下放农场，劳动教育几个月就完事了。”
“但是我们把街道办主任、武装部、公安都找来了，加上代表厂里的我们，如果你要追究，可能能抓典型。”
“如果抓典型的话，她有侮辱烈士的行为，会游街，判五年以上。”
此时整体还是较为平稳的，如果是清反或者风起云涌的时候，枪毙也简单方便，就侮辱烈士一条，就够打成坏分子了。
“麻烦吗？”陈卓一听，判五年起，眼前一亮。
这已经是60年底了，还有一个多月到61年，贾张氏即便能从里面出来，那也正好赶上好时候。
风云激荡的日子里，一个进行过劳改的人，那不得天天被翻出来挂夜壶？
陈卓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对贾张氏这种人，就得一棒子打死。至于没有了贾张氏，没有人阻止秦淮茹改嫁？管他去死，陈卓只要找机会弄一下，看能不能给空间升级就够了。
“厂里不方面出面，但武装部和公安都是赞成的，他们只是不太清楚厂里的态度。”马队长掏出一根烟。
贾张氏的儿子毕竟是轧钢厂职工，还死于工伤，苦主陈卓也是轧钢厂的人，所以那些部门都在等轧钢厂的态度。
“厂里面……”陈卓摸了摸下巴，厂里可能会考虑到大多数人的感情问题，希望他不予追究责任。
这种事太多了，毕竟求稳。
“厂里看你的态度，我刚打电话的时候问的。”马队长羡慕的看了陈卓一眼，但也仅仅是羡慕，没有更多情绪。
他也打过仗，不过不是硬仗，而是剿匪，但也清楚战场上的凶险，陈卓的人脉都是他父母给他拼出来的，人还死在了战场上，他可嫉妒不起来。
“严惩吧，不仅是我的名声问题，我们也没过几年安生日子，有些人就放下碗骂娘了。”陈卓犹豫了一下。
他在想，如果他收手的话，上面会给他什么补偿呢？思来想去，好像就是级别上给点帮助。但他需要吗？不需要！
他有一个管人事的叔叔，已经给他安排好了。
可恶的关系户！——什么？我自己就是关系户？那算了，当我没说。
“行，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盯着。”马队长乐呵呵的，掐灭烟头，转身进去和几人商量具体的处理问题。
陈卓被通知可以离开了后，就回到了院子里。
他回到院儿里时，院子里可热闹了，但当他踏进院儿里，整个前院变得寂静无声，一个个都眼巴巴的望着他。
“小陈，姐求求你，我婆婆她只是昏了头了，绝对不是有意要骂你的，求求你，您大人有大量……”
秦淮茹挺着个大肚子，一副要给陈卓跪下的样子。
“现在追究这个已经没意义了，早干嘛去了？这件事已经移交给了公安和街道，我已经管不了了。”陈卓一溜烟儿钻进房间。
关门之前，陈卓瞥了一眼角落里的娄晓娥，娄晓娥匆匆的走向后院儿。
当事人之一回来了，院儿里的八卦阵地便转移到了院儿外，街头巷尾的聊。
期间一大妈还来敲了敲陈卓的门，上门说情，陈卓还是那套他管不了的说辞。
准确的说，陈卓确实已经管不了了，当马队长代表厂里表态后，贾张氏就会被当做侮辱革命烈士的典型处理，陈卓不能去撤销案件了。
等了一会儿，没人再来后，陈卓顺着地道来到了娄晓娥家里。
“你没事吧？”从地道出来，娄晓娥便抱了上来，紧张的问道。
“我是苦主，我能有什么事？”陈卓好笑的摸了摸娄晓娥的头，拍了拍她的背，安慰着她。
“你这样……不好，院儿里有人说你得理不饶人，都是邻居，这样你的名声……”
娄晓娥还想说话，嘴就被堵住了，陈卓亲了上去。
良久之后，陈卓才说道：
“我要不这么处理，日子会更艰难，她到处说我是杀人凶手，一天两天没人信，久了以后呢？众口铄金啊！”
“行了，我是来告诉你，这段时间我可能消停不了，院儿里会很热闹，等这股热闹劲儿过了我再来找你。”
陈卓隔着衣服捏着软肉，
“许大茂的事儿也搞定了，他会被派到昌平去，级别很低，没时间回来的，他下次回来，你可不能被他占了便宜。”
“到底是谁在占我便宜呀～？”娄晓娥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陈卓的脸庞。
陈卓见状，头靠在娄晓娥肩上，热气呼着她的耳朵：
“时间不多了，咱们速战速决，现在四点，五点我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