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修车？不，是造车。
杨有荣是副处级，家住的是三层小楼，是轧钢厂自己建造的。
一套八九十个平方，三室一厅一厨一卫，带阳台，在这时候是了不得的房子，住在这儿就代表身份。
就像大院儿一样。
轧钢厂的大部分科级以上领导层，都能分到这样一套房子。emmm，后来的还在排队。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孩子说等了半天不见你，自己走回来了。”
刚开门，厨房里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婶儿。”陈卓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困难年月，大家很少在饭点儿串门，因为你吃一口，别人可能就没得吃了。
“小卓来啦，快坐，自己倒水喝，饭马上好，老杨，把鸡蛋拿出来，给小卓加个菜。”
李莉闻言探出头，高兴的看着陈卓。
陈卓连忙摆手，他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没必要：
“不了不了，我和叔说说话就走，我等下还有事儿。”
“卓哥！你来了，我有个题不会，我们老师讲的我都不懂，你教教我。”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儿闻声而来，惊喜的拉住陈卓。
“行了小勇，不懂的等下问你妈去，把鸡蛋给你妈拿去，让她做了，今天咱们庆祝一下。”杨有荣开心的摸了摸杨勇的脑袋。
“哦～咕～”杨勇语气低沉了些，但是又咽了咽口水。
“庆祝什么？”陈卓有些懵。
“庆祝你长大了，是个大人了，知道怎么办事了。今天你给我的惊喜很大呀！”杨有荣欣慰的拍了拍陈卓的肩膀，眼中是说不出的感慨。
这是他战友的儿子，今天也长大了。
陈卓愣了愣，他还以为杨有荣是想打听今天这件事，毕竟杨有荣第一个站出来，同时也在最终解决方案上给出了建议。
结果没想到，杨有荣提都没提。
翻了翻原身的记忆，记忆中，原主在上小学的时候，就被杨有荣接到家里过，杨家夫妇待他如亲儿子般看待。
甚至，比亲儿子更好。
由于他失去了父母，李莉非常关心她的情绪，他有什么情绪，李莉都会旁敲侧击的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是杨勇要是闹情绪，李莉直接就上笤帚伺候。
在原身看来这种区别对待伤害了他，但是仔细翻看，陈卓不免吐槽原身有些太玻璃心了。
后来到了初中，原主就去住校了，哪怕学校离杨家就二十分钟路程。
再到高中，原主干脆搬出去住了，他有抚恤金，又是烈属，街道安排了一间不错的房子给他。
但是陈卓看来，如果不是杨有荣帮了忙，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恐怕没这么容易出去住。
至于生活费，烈属每月有抚恤金，发到成年。
“你们爷俩傻站着干什么，不累呀，小卓，快坐下歇歇，小勇，端菜。”李莉伸出头，看着“深情对视”的叔侄二人，没好气的对杨勇喊道。
“坐下吧，吃了饭再有，一顿饭而已，你吃不穷我的。”杨有荣拉着他坐了下去。
…………
一顿饭吃完，陈卓手里拿着个存折离开了，存折里是原身爸妈的存款和抚恤金。
两人的存款和一次性及每月支付的抚恤金，加起来只有一千六百多元，这个数量并不多，那是因为53年后，物价有了一次巨大变化。
曾经两个烈士一次性抚恤金加起来也就六百多元，而现在一名工人工伤致死一次性抚恤就有五百元。
但不管怎么说，一千六百元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一直到二十年后也是。
陈卓将存折收入空间，借着月光回到了四合院。
回到家后，陈卓关上门，直接钻进空间。
“先从你开始。”陈卓看着那个被自己修理过两次的自行车，念头一动，自行车又开始负重跑了起来。
啪！
链条又断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卓有些无奈的拿起自行车链条。
“可惜不能感知状态，仅凭借肉眼观察，只能判断链条有问题，但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哪些地方有。”
断面凹凸不平，这是肉眼可见的。
凹凸不平只能说明链条有问题，但是不知道是材料强度，还是受力不平衡。
“难道要全部重做一遍吗？”陈卓试验过，他的能在空间里“捏”出均匀材质，还能捏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能加工的精度，以陈卓能理解的概念为准，这是一个很bug的能力，勤加练习，陈卓甚至能做纳米级加工。
当然，这很难，因为肉眼无法分辨，陈卓又不能具体感知，需要的练习次数是天文数字。
“时间充裕，干就干吧，目前也只能想到靠这个换点东西。”
虽然陈卓已经有钱了，但是眼下用钱买东西，那是真的不划算。
陈卓不记得具体时间，但是他记得，今年已经停止了对外出口粮食，并且正在洽谈进口粮食问题。
到明年，灾情会有所缓解，加上进口粮食抵达，危机会大大缓解，然后物价会快速回落到正常状态。
到那时，一千六百块可以做的事，比现在多多了。
所以虽然陈卓有些不愿意，但还是只能慢慢的“搓”出一根他认为质地均匀的链条……emmm，也就是每一节链条都质量相同。
重新给自行车挂上链条，然后再进行负重跑。
一百斤，一百一十斤……一百八十斤……
同时车速也越来越快。
啪！
咔嚓！
链条又断了，而且飞轮也坏了。
陈卓先拿起链条，这次断的是边缘处，很明显的撕扯痕迹，另外每一节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损。
这很不正常，就算跑的再快，也就跑了十来公里，磨损不应该那么明显。
那就是轮盘出了问题，陈卓拆下飞轮，有一块已经崩掉了，四五个齿不翼而飞，其他地方也磨损严重。
再卸下链盘，发觉同样磨损严重，充满了各种摩擦的痕迹。
这才跑多久，负重也才一百八。
这个负重，有没有许大茂加上放映机那么重都是个问题。许大茂要是骑这个车下乡，怕是得在心里把厂领导骂死。
二八大杠设计载重四百斤，实际使用上十分夸张，奥德彪拉香蕉就是用的这一款，能拉五百斤左右的香蕉行驶一百六十公里。
“怪不得许大茂说这是废物，一点都没有夸张，会不会是材料的问题？”
看着如此严重的磨损，陈卓怀疑是材料不耐磨，但是说不通。
其他什么厂还好说，轧钢厂生产各种钢铁制品，就是和钢铁材料打交道的，还有着自己的小炼钢炉，没道理材料不过关。
普通钢材搞不定，大不了用生产火车车轮的钢材来制作自行车飞轮，顶多重一点，但是耐磨性一定很好。
“想那么多，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如果是材料问题，我也没办法呀。”陈卓拍了拍脑袋，开始手搓飞轮。
用概念画一个圆很难，但是陈卓能让圆盘围绕圆心转动，用离心力拉一个圆出来。
然后控制着材料均匀分布，一个均匀的圆就拉出来了。
就是要搞出齿轮上的齿，这更麻烦，因为很难保持每一个齿分布之间的距离、形状、大小相同。
为此，陈卓还专门去找了个机修工厂的邻居借了本齿轮加工方面的书。
然后陈卓发现自己干了也白干，这些东西需要热处理，他没有……
好像可以？
艰难的啃了半个晚上，陈卓啃出了一个链盘，然后拿出了自己过冬用的煤球，点燃后控制着火焰，不让它自由燃烧。
将链盘边缘加热，然后用水淬火。
用水是没有办法，陈卓也找不到油。
反复淬火后，陈卓又搓出一个飞轮，依照上述步骤来了一遍。
看着煤球还没燃尽，陈卓干脆把另一辆自行车也拆了。
都完成后，将新的链条和链盘连接，组装上车。
期间陈卓感到了饥饿，吃了两根白薯干，发现用处不是很大。
“呼～累死了，要成功呀！”陈卓默默向老君玉帝佛祖耶稣真主祈祷了一下，然后正式开始了实验。
一百八十斤负重，时速大概三十公里，没有问题。
陈卓逐渐加大重量，二百斤…三百…一直到差不多四百斤，时速依旧是三十公里左右。
到四百斤，陈卓就没再往上加了，第一是已经达到了设计指标，第二就是车架焊接口出现了裂痕，虽然还没断裂脱落，但是继续加，风险很大。
陈卓可以让车体“长”在一起，但是那样的话，这种车就不敢拿出去换东西了。
因为目前还没有这技术。
处理了一下焊点，陈卓又给车架车轮改了改细节，最后车架像燕厂出的，车轮像沪上造的，而链盘和飞轮干脆就都不太一样。
这么一来，一台全新的自行车就出现了，即便是把红星机械厂的人全拉来，他们也认不出这是他们造出来的自行车。
看起来就像是民间攒出来的一样。
这是优点，也是缺点，优点是安全，这种攒出来的车很多，一般也没人追根究底。
缺点是，看起来有点埋汰，陈卓想起目标客户，开始进一步微调，尽量做的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