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Je taime第章”(我爱你)
咸咸的海风吹来,带着丝丝清凉,勾起一抹痒意,忍耐无果后,林又只得松开带着他体温的手,揉了揉眼睛。
因为并不温柔的揉搓,她的视线有些模糊,而后渐渐聚焦,一张唇线分明的嘴清晰浮现在眼前。
“早安,女朋友。”盛弋慵懒的声音透着刚醒的沙哑,从头顶传来,他将她抱的更紧了些。
“早安,男朋友~”林又抿嘴一笑,梨涡浅聚,撒娇地蹭了蹭他的下巴。
还有什么能比睁眼就看到喜欢的人,更幸福的事呢?
经过一夜休养生息,林又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心情格外的畅快,悠闲地起床,吃早饭,元气满满地奔赴下一段未知的旅程。
巴黎,极致的浪漫之都。
光鲜亮丽的白领,穿着时尚的潮人,不同发色、肤色的人群,从身边擦肩而过。
夏日的午后,天高云淡,两人手牵着手,闲适地走在碧绿的塞纳河边。
法国梧桐树郁郁葱葱,将两岸的欧式建筑掩映,河流的左岸是至死不渝的艺术,右岸是纸醉金迷的奢华。
市井和文艺,构成了独一无二的巴黎。
约莫半个小时后,找了个完美的位置停下,两人肩并肩靠坐在河堤边。
恋人,日落,巴黎,她能想到的极致浪漫的名词叠加在一起,就像是电影照进了现实。
林又双手向后斜撑起身体,白皙的腿随意交叠,余光不自觉地追逐他而去。
他的眉骨挺立,山根笔直向下,在鼻梁中间带起一点驼峰,让凌厉的线条缓和下来,不至于太过刚硬。
就像他这个人给她的感觉一样,浑身充斥着矛盾与冲突,表现出来的却是无尽的温柔。
冷淡,热烈,理性,冲动,独断,乖张……很多词都可以用来形容他,她觉得他就像只猫,总是难以捉摸,时不时还有点粘人。
“你一直看我做什么?”盛弋察觉到那若有似无的视线,淡淡地说道。
“因为你好看啊。”林又悠哉地晃着腿说道。
盛弋嗤笑一声,“哪有夸男人好看的?”
“美不分性别,在我心目中,你就是全天下第一好看的人。”林又说的很自然。
“如果这张脸变老,变丑了呢?”盛弋侧头看向她,似乎认真了起来。
“到时候你还有钱吗?”
“不出意外的话,会比现在更有钱。”
林又凑的很近,细细地打量着他,说道,“那我会爱你的钱,爱屋及乌……”
深棕色的瞳孔在阳光的映照下,如琥珀般剔透,林又停顿了片刻说道,“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我会比现在更爱你。”
太阳最后的余晖撒向大地,给一切染上橘红,盛弋怔怔地看着她,喉结微动,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万千思绪化作深吻,落上她柔软的唇瓣。
落日黄昏,河水汹涌,手风琴的声音随风飘来,缠绵的两人如梦初醒,带着亲吻后的润泽,眷恋地分开。
远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身穿燕尾服,头戴高帽,深情地演奏着没有听过的音乐。
旁边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在塞纳河边,他也与风景融为一体。
林又眉眼弯弯,靠在他的肩头,继续欣赏大自然的杰作,直到埃菲尔铁塔布满橙色的灯光,高耸着点亮夜幕。
一百多年前被强烈反对的铁塔,如今却成了浪漫的代言词。
微风吹拂中,林又的肚子发出不争气的响声,她刷地红了脸。
“饿了?”盛弋笑着轻刮了下她的鼻头。
“嗯,那么大的盘子,那么点菜,一口就没,顶多起个开胃的作用。”林又小声抱怨着。
法航的头等舱拥有米其林星级厨师,餐食更是一流,摆盘精致,香味浓郁,光奶酪就有好几种,然而林又吃完得出的结论是——不如一碗康师傅。
她算是明白了,自己就是山猪吃不来细糠的典型代表。
“我知道一家法餐特别经典,尤其是他家的勃艮第蜗牛,每一只都有鸡蛋这么大,用细长的叉子一挑,鲜美的肉完全露出,一口下去汁水四溅,你能感受到蜗牛肉的那种弹性,好像在舌尖跳舞……”盛弋描述的绘声绘色,还用手夸张地比划着大小。
林又眼睛越睁越大,仿佛眼前就有一只活着的蜗牛,软体被强行拉出,在空中伸缩着触角身体扭曲……
咦……林又的身体微不可微地抖了下,把不切实际的画面抖出脑袋,咧嘴讪笑着说道,“蜗牛那么可爱,还是让它老实呆在壳里吧,呵呵。之前路过的拐角有个麦当劳,我很好养活的,点个汉堡就行,就不劳您破费了。”
盛弋歪着头,仔细品味着她脸上的青红交错,眼尾挂着目的达成的笑意,然后站起身手伸向她,“逗你的,请你吃川菜。”
林又如释重负地眨了眨眼,借力站了起来,笑容灿烂地说道,“merci”(谢谢)
“你怎么会说法语?”盛弋的语气很平,似乎并不觉得意外,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去。
但这并不会影响林又的心情,她抽出手俏皮地跳开,回身说道,“c&39;est un secret”(这是个秘密)
“还会什么,说来听听。”盛弋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
“bonjour(你好), salut(嗨), au revoir(再见)……诸如此类的短语,我就是个外行,随便学两句玩玩。那个什么该死的小舌音,像要吐痰一样,打死我都学不会。”
“吐痰?你是会形容的。”盛弋不明显地笑笑,眉眼瞬间温柔起来。
“法国人说话可真费嗓子,嬴政要是还活着,说不定汉语现在就是地球语。”林又轻盈的影子,在暖黄的路灯下拉长,跟着她的主人起起伏伏。
盛弋的脚步慢了下来,直至停止,“林又。”他高喊她的名字。
“嗯?”林又疑惑地回头,无知无觉两人竟拉开了一段距离。
八月巴黎的天气,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下午和煦的微风已经变得冷了些。
盛弋就这么不近不远地站定,深沉的目光穿透夜色,直直地看向她,嘴唇微动,“je t&39;aime”(我爱你)
一阵急促的风吹来,卷走了这句话,让它变得支离破碎,消散在巴黎的街头。
林又根本听不清,只能努力地辨认着嘴型,好像是法语,可这句没人教她,“你说……”
话未及说完,嘈杂的外国人突然从临街剧院的门口涌了出来,就像凭空出现的银河一般,将两人彻底分隔开。
她等不及想要冲进人流,好到他身边去,盛弋摇头示意,她只好作罢,一左一右,隔着人群静静相望。
一分钟后人潮褪去,林又小跑到他的面前,“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
“什么嘛!”
“好话不说第二遍。”盛弋摸了摸她的头,温声回答。
“哼,不说拉倒,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林又不在意的手背到身后,继续满心欢喜地朝中餐馆前进。
盛弋站在原地愣了片刻,也迈开步子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