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面对质疑，开始招魂
我来到后台，副导演小跑过来，眉飞色舞地大声宣布一个好消息：
“导演，我们的收视率位列第三，仅次于正在播放的《嬛嬛传》和《西游记》！”
“还有，网络平台的点击率高达两千万次，突破了电视台的记录！”
看着激动得喘不过来气的副导演，他是节目的第三年跟着我的，见证了当时节目的辉煌，也陪伴着节目下山。
“别激动，我们今天必能重回第一。”
我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冷静。
“何洛杰呢？”
“在化妆间。”
“刚刚方向的表演，他看了吗？”
“看了，一脸嫌弃地离开了。”
“等会通知他上台。”
说完，见广告时间即将结束，我重新返回舞台中央。
“观众朋友们，欢迎回来！”
在简单地和方向吹嘘过后，就通知下一位嘉宾上场。
“今天的节目，嘉宾可不止一位。让我们有请国内著名打假人——何洛杰！”
何洛杰双手插兜，一脸傲慢地走到舞台前，向观众点点头，就当打过招呼了。
“何洛杰是第一次出现在电视节目上，还有些不适应，让我们用掌声欢迎他。”
台下的演员大声鼓掌，稍微缓和了尴尬气氛。
“何老师，您好。刚刚方老师的通灵表演，您看见了吗？”
“看了。”
“是不是很神奇？”
何洛杰坐在沙发的另一侧，远离方向。
他嗤笑道：“一点都不神奇，甚至有些无聊。”
“这种现象，有两种解释。一种解释是：就是常见的魔术手法。银色粉末藏在她右手的手指套里，纸在空中自燃是因为银色粉末是铝屑。”
“第二种解释，这是一场集体催眠，让我们都产生了幻觉。”
“我个人更倾向于第一种。”
方向听到何洛杰的解释，微笑地摇摇头，想要立即反驳，但出于礼貌，还是等他把话说完。
“方老师，你好像有不同的意见，请说。”
“何老师，粉末和自然都能用魔术手法解释，那纸人的跳舞，又该如何解释呢？”
“用了一点小科技，不仅能推动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还能为我们创造出更精彩的魔术演出。”
“你用纳米机器人为骨架，提前编写好程序，但由于电池小，反应慢，所以看起来很傻。”
“表演的最后，纸张因为摩擦生热，加上铝屑极易自燃，所以纸人凭空燃烧。”
“当然，这也是你销毁证据的手段。”
“你有证据吗？”
“我没有，但是你能再提供一张纸人吗？”
“我……”
“还是说，纸人成本昂贵，你一次只能拿出一张？”
方向涨红了脸，呆坐在沙发上，哑口无言。
“不学数理化，生活处处是魔法。”
我看见方向双手绞在一起，不知如何是好。
我在她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第330期开始，节目收视惨淡，我想过很多方法拯救节目，不限于粗鲁的询问、夸张的表演、无下限的人身攻击等。
那些天的晚上，网上对我的骂声一片，我想着黑红也是红。但现实不如人意，节目收视率俯冲直下，台长的“亲切”问候。
幸好……
“何老师，我现在举行招魂仪式，让演播间怨念最深的鬼魂附身在我身上，从而验证一切的真实性，如何？”
方向握紧拳头，神色坚定地对何洛杰说。
“附身在自己身上太假了，不如挑选现场的随机一名观众，好不好？”
“好！”
三言两语间，我失去了对全场节奏的把握，为了节目考虑，硬着头皮挑选了台下的年轻编剧。
这个编剧是大四的实习生，上个月才进电视台，毕业之后，很有可能直接转正。
我拍了拍这位年轻编剧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
“你好，请问怎么称呼？”
“金金。”
“好的金金，紧张吗？”
“不紧张。”
金金厚实的声音令我安心不少，我可不想看见让收视率暴跌的剧情。
现场组的工作人员从幕后搬出一张办公椅放在舞台正前方，我示意金金坐在上面，然后把舞台交给方向。
方向要了一瓶矿泉水，温柔地对金金说：“心绪打开，肌肉放松，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现在，先点点头。”
金金点头。
“很好，闭上双眼。吸气，呼气”
方向控制金金呼吸五六个来回后，金金感觉自己没有那么紧张了。
“然后，想象自己悬浮在太空里，周围漆黑一片，远处有点点闪烁的星球。”
金金放在膝盖的手飘在空中，双脚也离开地面，仿佛他真的身处太空。
“但是，你发现没有氧气面罩，呼吸变得急促。”
金金大口呼吸，妄图从没有空气的太空中，寻得氧气。
方向食指蘸取矿泉水，湿润的手指在金金的额头上画出一个“一”字。
“现在，你戴上了氧气面罩，可以正常呼吸了。”
金金呼吸变得均匀，方向来到金金身后，右手手掌打开，无数银色粉屑从掌心飘出，数量远超第一次给纸人的数量。
“摆脱危险的你，很困，很困，很困，你睡着了。”
银屑没入头发，消失不见。
金金猛地低头，双手双腿也突然垂下，仿佛在一瞬间，他从太空，回到地面。
舞台上所有人屏住呼吸，内心十分紧张，就连何洛杰都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
“嗬嗬。”
“金金”抬起头，茫然地看向四周，如同刚出生的婴儿，好奇地打量世界。
“演播间，是吗？”
金金原本粗壮的男声变成了尖细的女声，估计还在适应这个音带。
“是的。”站在后面的方向回答，“你还有几秒的活动时间，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金金扭头，看着我，语气平淡地说：
“我爱你。”
这是一道熟悉的女声，虽然有些尖细，虽然有些雄厚，虽然几个月没有听见，但我还是分辨出来了。
我呆愣在原地，背在身后不停转动手串的手停下动作，指尖，三角形金属片冰凉的手感让我出神。
“金金”说完后，头颅失去支撑，低下了头，随即抬头，他脸上有些惊讶和不可思议。
显然，刚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金金十分清楚。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