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要被淘汰的节目
“叮铃铃——”
早晨的阳光穿过窗帘缝隙，金色的河流在奶白色的瓷砖上，流淌。
枕头边上的手机响个不停，明明睡满了八个小时，但到了起床的时间，还是很困。
来到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睁不开，下巴有了青茬，头发也贴在头皮上，整个人没有精神。
这可不行，下午还有节目呢。
花了一刻钟左右，整理完仪容仪表，走进厨房，做起了两人份的早餐。
今天早上吃面条吧，冰箱里还有一些卤牛肉，再煎几个蛋，就行了。
煎完最后一个荷包蛋，将其盖到面条时，已经六点半多一点。
推开儿子卧室的房门，儿子的睡姿不那么老实，捡起地上的被子，叫醒儿子。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能醒来呢？”
妻子三个月前确诊了癌症，发现得晚，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医生说脑子里的肿瘤比大脑还要大，救不回来了。
“还有，一两个月吧。”
一两个月的存活期。
等到儿子吃完早饭，六点五十，上学时间绰绰有余。
我和儿子下楼，走向车库时，想起手串没有带，就让儿子自己上学去了，毕竟，学校离家只有十分多钟的路程。
那个手串是求来的，保佑我节目收视长虹，它有十三个念珠和一个三角形挂饰，普普通通。
走进电视台大门，不少人朝我打招呼。
可恶，以前没见你们这么热情，今天都来嘲笑我的吗？
台长把我叫进办公室。
“小林，今天，是你的节目《小林看世界》的第365期了吧。”
《小林看世界》是我进台里的第二年，完全由我主导的节目。每周一期，风雨无阻。这么算来，已经有七年整了。
“是的。”
“台里的要求，你还记得吗？”
科技发展迅速，网络发达，导致我们生活在信息大爆炸时代，很少有人会选择观看电视节目。
在这个背景下，传统的电视节目走进了低谷，电视台也开始走下坡路，台里的大多数节目导演被约谈，然后被解雇。
那是节目的第330期，我被台长约谈了。
我和台长定下约定，如果到了第365期，《小林看世界》仍不是收视率第一，我会自愿请辞。
“记得。”
“那就行，你去忙吧。”
我来到节目的演播室，坐在舞台的单人沙发上，思考着今天下午的主题。
这期节目与灵异有关，请来了国内著名的通灵大师——方向，和一直在该行业打假的专家——何洛杰。
二者针尖对麦芒，这期的话题肯定爆炸，而且提前三天在网上进行预热，网络观看人数和收视率应该很高吧。
网络没这么发达的时候，国内只有两个访谈节目可以和自己扳扳手腕，一个《鲁二有约》，一个《火星秀》，自己的节目凭借全程直播多次占据收视率第一的宝座。
还是以前三足鼎立的局面好啊，电视台需要我这么一个人，我也能从中分一杯羹。
从互联网普及后，这三个节目日落西山，但另两个节目都和自家电视台达成和解，混了一个清闲岗位。
“叮铃铃——”
手机的铃声打断了我的思考，手机上显示“李德新”，哦，原来是货到了。
“喂？”
“嗯。”
“好。”
我松了松领带，把手上的胖胖男人肖像放在一旁的方桌上，便离开电视台，开车前往市中心的“新新咖啡馆”。
推开铁门，轻车熟路地走到咖啡馆最里面的一张桌子。
靠墙坐着的是李德新，一个皮肤黝黑、身材臃肿的中年人；背对过道坐着一男一女。
“天气晴朗。”
“阳光明媚。”
对完熟悉的暗号后，得知我们两个都没有被跟踪后，我才放心地坐在李德新旁边。
对面的女生相貌清纯，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成绩应该很好吧。
对面的男生身材魁梧，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智商应该不高吧。
不对，这男生样貌有些眼熟，好像在前几天的晚间新闻里见过。
“你老婆呢？”
“不想来。”
李德新回答完我的疑惑后，向对面二人介绍我：“这是在溟开市，专门做偷渡生意的，喊他林叔就行了。”
我点点头。
偷渡，很简单的，联系收货人，然后把货放在小船上，就可以了。
“这是小秦，这是小王。”
男生姓秦？
我打开手机，搜索出最近的新闻，仔细比对样貌后，对他的身份已经了然。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海里浮现，今晚的收视率绝对第一，节目也保住了。
“你们好，你们准备去哪个国家呢？”
“美利坚。”女生回答。
又是两个向往自由气息的人，真是幼稚!
“美利坚？”我假装沉吟片刻，迟疑地说：“去美利坚很贵的，一个人要五万元。”
李德新诧异地看向我，但由于任务已经结束，没有打断我。
“五万元？去其他国家呢？”
“也要好几万，最少两万一个人。”
“现在警察抓的严，偷渡没有以前那么轻松的。”
小王看起来有些犹豫，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女生是这个组合的老大，说服她即可。
“嗯，现在还有一个办法。”
我抛出一个橄榄枝，小王不出所料地上钩了。
“什么办法？”
“我是电视节目的主持人，今天要做一期灵异相关的节目，但迟迟找不来一个未成年男生参与通灵。”
我停顿一会，给小王充分消化的时间。
“如果你们愿意参与，我很乐意免去二位前往美利坚的费用。”
小王脸色紧绷，迟迟不下决定。
小秦则东张西望，一副对什么都好奇的样子。
“行，我答应你。”小王说完，立即补充一句：“前提是，我也要上节目。”
“当然可以。”
李德新见三人达成一致意见，就独自离开了。
我则带着二人去麦德王去吃快餐，没想到小姑娘的胃这么小，吃了一个鸡腿和几根薯条就饱了，倒是秦平乐吃得多，把小姑娘那一份也全吃掉了。
在吃饭的过程中，了解到女生名叫王于，是秦平乐的姐姐，二人都是高中生。
高中生好啊，没有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