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亚巴顿——死亡天使
“周天子，在不在？周天子，人呢？”
周天子带着把手无缚鸡之力的莉莉前往自己的房间，从书包里掏出英语作业甩在她面前，打开平板，准备美美的看番，顺便等待镖师们的好消息，希望他们能捕一条大鱼上来。
结果刚一连线，就听见“神棍”在专用频道里大喊大叫。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本已经抓捕，拥有治疗异能的镖师加入到群众救治中，‘疫病’得到有效控制。”
“说重点。”
“在本和艾伦即将成功抓捕时，本把二楼的窗户炸了，艾伦得以逃脱。现在滑雪道上一阵黑烟，我的直觉在告诉我，有不好的事在发生。”
“滕六呢？”
“在雪场上追踪艾伦。”
“你的赤衣人呢？”
“损失大半。”
“要你有什么用？”
“赤衣人本体也就是普普通通的红豆，吓唬吓唬人还可以，真要战斗，完全就是炮灰啊。”
“你在哪里？”
“商场二楼东边，速来。”
周天子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到地上，把平板塞进书包里。桌前的莉莉抓着头发，一点一点“啃着”英语完形填空。
“奶奶，你是不是美国人？做个初中英语作业这么费劲吗？”
“我不是奶奶。”
周天子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从书包里掏出“神棍”之前给他的一卷黄帛，上面画有七十二道太上秘法镇宅灵符。
太上秘法镇宅灵符是道教符咒典籍，撰人不详，年代不详，专言镇宅符篆之事，书中收有厌鬼避邪之镇宅灵符七十二道，谓用符篆埋于屋角下，可驱魔逐邪，镇宅安家。
这是周天子在狗度百科上看到的，至于真假，得试个一试。
黄帛刚一展开，上面的朱砂符文便消散在空气中，化为无形的力量，充斥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这种灵符对身为人类的周天子毫无影响。但身为“灵”的莉莉可不好受，她感觉有数只无形的大手掐住喉咙，四肢如灌了铅般沉重，且现在能力消失，肉体脆弱，无法与空气中的力量抗衡，更别说产生邪念。
“这是什么。”
“奶奶，我出去一趟，希望我回来，你把作业做完了。”
“卑鄙的华夏人。”
……
秦平乐在商场二楼，在缺了大口子的窗户前找到了王于，周围还围着一群表情凝重的男女们，他们看清来人后，就默许秦平乐的行动。
“王于，这是发生了什么？”
窗外遮天蔽日的黑色龙卷风，竟突破了风雪的牢笼，一点一滴的蚕食“周东雪场”，将风雪化为自身能量，逐渐扩大自身。
滑雪道上有数百名赤衣人悍不畏死地冲向龙卷风的风暴眼，探清风暴眼内部的具体情况，但还未接触到表面，就被龙卷风的强大气压撕得粉碎。
“不知道，听他们说在召唤恶魔。”
“让一让，让一让。”
周天子穿过人群，来到窗户的缺口处，对身旁的一直转动着念珠、小声祷告的中年男人说：“群众疏散了吗？”
“群众现已聚集在四楼和五楼，病人得到有效治疗。阿门。”
“咦？施主，你要什么？我有用的东西都给你了。”
“神棍”看见周天子伸手索要东西，却不说要什么，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身上的滑雪服。”
“哦哦哦。”“神棍”一边脱下滑雪服，递给周天子，一边劝阻他不要前去：“施主，你不是战斗人员，你不要冲动啊。”
“李跑跑，这世界上真没有起错的名字。”
周天子朝身后挥挥手，一直在暗中跟着他的女子熊姗姗将他抱起，从窗户的缺口处一跃而下，冲向远处的暴风眼。
在雪地里狂奔的熊姗姗，双腿竟变成灰棕色的熊腿，抱住周天子的左手臂也变成毛茸茸的熊爪。
“阿弥陀佛，这世间既然有‘罴变’，是否有‘龙变’呢？”
所有人用沉默回答李跑跑的问题，只有不远处的秦平乐在大惊小叫。
“王于，快看，她好像熊欸。”
“王于，她跑得好快，但没我快，嘿嘿。”
在众人的注视下，熊姗姗和周天子离风暴眼不到数十米，在准备一口气跑进风暴眼的时候，黑色龙卷风突然压缩，变成直径大概有五米的黑色球体。
熊姗姗当即一脚猛踏在雪地上，双脚在雪面上划出长长的一道痕迹，硬生生地将高速奔跑的身体刹住。
她转身背对球体，身上的衣服瞬间被撑爆，瞬间变成两米高的灰熊，把身高一米五左右的周天子护在怀里。
天上的风雪受到指令，如飞蛾扑火般，堆满了整个黑色球体表面。大部分雪花在黑色球体周围形成半球体的冰笼，另一部分的雪花在熊姗姗身后形成冰墙。
“嗡————”
黑色球体表面出现不规则的鼓胀，一秒内，球体无法压抑住自身的膨胀，发生剧烈的爆炸，形成五道环形冲击波。笼罩在球体上的牢笼一触即碎，冰墙只是稍微减缓冲击波的速度。
天上的雪花一顿，竟停在空中，仿佛有人对所有的雪花施展了时间静止魔法。
熊姗姗和周天子首当其冲，好在周天子有熊姗姗保护，并无大恙。
但变成灰熊的熊姗姗可不好受，在第三道冲击波的时候，内脏受伤，右手撑在雪地上，吐出一大口黑色血液。
窗户前的众人还未来得及担心二人伤势，黑色冲击波就降临到面前，将商场所有的玻璃震得粉碎。
秦平乐背对窗户，把王于按在怀里，护在身下。
李跑跑把脖子上的银色十字架扯下，扔在商场外的雪地上，银色十字架迎风暴涨，变成薄薄的一层银色光盾，挡在商场前。在迎接第四道冲击波的时候，光盾无声爆裂。
有个披肩黑发男人风淡云轻的站在窗户前，将第四道和第五道冲击波的能量全部吸收，背后的长发也随着能量的吸收，缓慢长至腰间。
“王于，我们获救了！他们好厉害！”
“谢谢。”
“不用谢。”
熊姗姗趴在地上，竟无力起身，只能微微侧身，让身下的周天子出来。
周天子坐在雪地上，仔细观察黑色无底坑，他鼻血不止，却无力堵住鼻孔，因为光撑住身子就花费了全身力气。
在爆炸的瞬间，球体下面的雪地出现黑色无底坑，众人光看见无底坑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心悸。
洞口处飞出一个个小型昆虫，受视力限制，大家只能看见它们形成黑褐色的龙卷风。
“嗡嗡嗡。”
秦平乐看清了这些昆虫是蝗虫，它们只是在洞口处回旋飞舞，像是在等待一个命令。
“秦平乐，快去！保护好周天子！”
“啊？之前……”
“去！”
秦平乐不再反驳王于，一个箭步冲出窗户，再一步，踏在坚硬的雪地上，仅用两步，便挡在周天子身前。
黑褐色的龙卷风风眼处，隐隐约约地出现一道骑士身影。
弹指间，骑士将龙卷风撕开一道口子，显露出狰狞的样貌。
胯下的战马有两米多高，裸露在外的肌肉蕴含着爆炸性的巨大力量。头部、腿部、腹部、颈部和臀部披挂黑色的荆棘铁甲，上面倒刺丛生，如果不小心的撞到上面，必定会从身上撕下一大块肉。
战马的主人全身穿戴铠甲，将脑袋以下的身体保护的严严实实，仿佛移动的堡垒，光是存在本身就能让他人感受到无形的威胁。
他头戴金色皇冠，熠熠生辉的皇冠下是披肩的黑色卷发，飘柔的头发挡住了大半个脸庞，暴露在外的男性脸庞甚是阴柔。
背后的透明茶色翅膀轻轻地扇动着，在周围刮起微型的飓风；从尾骨伸出的蝎子尾巴，如同眼镜蛇般，死死地盯着秦平乐。
斜指地面的褐色长柄毒针指向秦平乐，问：
“吾名死亡天使abaddon，汝为何人？”（古英语）
“他说什么？”
“大哥，我是初中生，你是高中生。”
“聒噪！”（古英语）
黑褐色龙卷风瞬间散开，向商场飞去，根据对血肉的渴望，寻找所有生灵，将其啃食干净。
亚巴顿驾着战马，朝着秦平乐冲去，马蹄重重踏在雪地上，激起一片片雪花，仿佛是来自冰雪中的死亡骑士。
“小心！”
在周天子出声前，秦平乐竟已经向亚巴顿直直冲去。
“砰！”
秦平乐肩部抵住战马前肩，双臂抱住战马胸部，凭借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地将亚巴顿的冲锋止住。
以一人一马为圆心，强大的冲击波吹散雪道上的积雪，露出坚实的冰层，二者站立的地面承受不住这股力量，竟向下凹陷。
战马扬起前蹄，马背上的亚巴顿举起毒针，在重力的加持下，迅速朝秦平乐扎去。
就当秦平乐想要一口气将战马掀翻，但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手持环首大刀，斜劈在毒针下刺的前进路径上。
“嚓——”
接触间，二者迸发出激烈的火花，毒针偏离了方向，擦着秦平乐耳朵，斜插进冰层里。
秦平乐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战马前蹄，因战马下踏的力度与一天使一马的重量叠加，产生的恐怖力量把秦平乐砸进冰层。
周天子看见秦平乐的身形，大吃一惊。不敢想象，有人仅凭双脚的前半脚掌，支撑住一人一天使一马的重量。
秦平乐在双膝离冰面只有几毫米时，稳住了身体，止住了双膝跪下的趋势。他缓慢地吐出之前吸进腹部的冰冷空气，一厘米一厘米地把战马抬起。
亚巴顿看见战马下的人类如此勇猛，背后的透明翅膀疯狂扇动，产生下沉的压力，同时，举起毒刺，配合尾骨延伸出的尾刺蛰向脑袋和胸膛。
“噼里啪啦。”
刹那间，战场的中央下起了暴雨。
夏日，天气无常，晴朗的下午，没有任何预告，下起了暴雨。路上的行人纷纷抬头，不到一瞬，就把这些愣神的人全身浇湿，浑身没有一处干燥的地方。路边的芭蕉叶，也被豆大的雨滴砸得抬不起头，随风飘摇。
近距离的周天子勉强看清，原来是白发老头子在一秒内连续挥出上百刀，如同夏日暴雨，劈砍在亚巴顿身上。
亚巴顿的身上的铠甲甚是坚硬，在上百刀的劈砍下，仅仅是出现几道细小裂纹。
“啊——”
秦平乐怒吼一声，身上的衣服被崩裂，露出强壮的肌肉，原本皮肤下的脂肪竟被全部消耗，转化成能量，部分甚至转变成肌肉，支撑他做完后续的动作。
“这强得过头了吧！”
战马被掀翻倒地，亚巴顿被战马压在身下。
死亡天使亚巴顿哪里受过这种奇耻大辱，他一把将身上的战马推开，扇动着翅膀，飞在空中。
秦平乐用手背擦去鼻血，然后身体蹲下，朝着空中的亚巴顿跳去。
不能飞翔的人类岂能打过会飞的天使。
亚巴顿身形一闪，竟出现在秦平乐眼前，手上蓄力已久的毒刺戳中秦平乐的胸部，将其贯穿。
秦平乐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狠劲，左手紧紧地抓住毒刺。连环首大刀都未在上面留下痕迹的毒刺，竟被秦平乐捏得有些凹陷，如果这时候他松手，能明显看到毒刺上有一个内陷的手掌印。
他把毒刺往自己的胸口方向拽去，本来只有毒刺尖端穿过背部，现在倒好，大半个毒刺都在他背后。
秦平乐看着亚巴顿跌向自己，看准时机，抓住毒刺的手忽然松开，一把抓住毒刺上紧握不放的手。
秦平乐不管亚巴顿如何挣扎，在天上如何飞舞，蝎子尾刺要蛰向哪里。他一手抓住亚巴顿的手，另一只手捶其胸口。
因为二人都在空中，拳头上的力气不能全部传递到亚巴顿身上。
即使这样，八拳过后，亚巴顿胸部铠甲再也起不到保护的作用，裂成一块块碎片，从天上掉落。
又是四拳，没有铠甲保护的胸口，被砸得凹陷。虽然亚巴顿的存在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防御高，血条厚，但被秦平乐连续几记不讲道理的暴击拳打中，饶是上帝来了，血条也会见底。
飞在空中的亚巴顿，看着眼前强壮到可以和撒旦扳手腕的人类，双眼一阵恍惚，一个不稳，再也没有力气扇动背后蝗虫样式的翅膀，竟做起了自由落体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