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封锁！警察？
“哦，在接下来的时间，‘周东雪场’的老板，也就是我，将陪伴您游玩。”
“擦！”
张姨连忙抱住李叔腰，及时制止丈夫的冲动行为。
“你干哈？”
“我干他，我干哈？”
“老李，你等会干他，他还没有解释呢。”张姨指着古装男子急忙催促：“你快解释，否则我老公就要打你了，他打人可疼了。”
“哦，字面意思，无需解释。”
“我，你！”
李叔一个箭步扑过去，却被古装男子轻松躲过，扑在了地上。
“呵呵。”
古装男子双手背在身后，不怒自威。虽然除了秦平乐之外，其他的人身高大差不差，但古装男子看众人却有种俯视的感觉，像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座下皆是他臣子。
“请容我自我介绍……”
“滕六！”
“嗨！这不是周天子嘛。”古装男子，也就是滕六，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立即找到声音的来源，刚要小跑着过去，就被身后的李叔扑倒在地。
“哎哟！”
“老板叫滕六。为什么要叫周东雪场，不叫滕六雪场？”
“你去问问老板。”
张姨赶忙把张叔从滕六身上拽下来，拍走他屁股上的灰；身下的滕六就惨了，一个人从地上颤颤巍巍地扶着膝盖站起，看来两百来斤的张叔造成的伤害可不小。
“好巧啊，你怎么在这里？”
“嗯，又见面了。”周天子敷衍地回答秦平乐后，转头对腾六说：“能不能别装了？”
滕六慌不迭地跑到周天子身后，弯腰屈膝，低着脑袋，十分谄媚地小声轻问：“周天子，您来雪场游玩，怎么不通知小的一声？”
“滕六，我记得你向我保证过，雪场里的人都在你的实时监管下。怎么？连我什么时候到雪场都不知道吗？”
初中生样貌的周天子，仍在发育的幼态身体，走在路上，甚至会有大妈妈们暗自夸其可爱。但现在，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善的、冷血的气息，仿佛滕六的生死由他完全掌握。
“周天子看上去好凶，还是她旁边的妈妈看上去和善多了。”
秦平乐小声向王于吐槽，而王于看着周天子若有所思。周天子的妈妈注意到有人在谈论自己，笑盈盈朝秦平乐挥手打招呼，秦平乐立马挥手回应。
“嘿嘿。”
“小的，小的……”滕六擦去鬓角冒出来的冷汗，毫无刚刚威严姿态。
“其他人入场了吗？”
“入场了。”
“还有，滕六，你违规了。”周天子注意力全放在李氏夫妇身上，说：“有理由吗？”
“小的没见过s评级的，想……”
“别狡辩了，方案二吧。”
“喏！”
“什么s级？方案二是什么？”秦平乐毫不费力地听清他们的小声对话，对话语中的东西好奇。
周天子没有说话，倒是周东雪场的广播做出回应。
“阿弥陀佛。市民朋友们，晚上好。现禹航市市公安局刑侦第一大队，向大家通报一则消息。”
商场内和雪道上的人都停下动作，看向头顶的喇叭。
“周东雪场内出现多位不法分子，防止不法分子逃脱，公安局决定采取强制措施，将周东雪场所有进出口关闭。愿上帝保佑你们。”
“什么？把我们和不法分子关到一起，这不是让我们死吗？”
“我要投诉你们！网上见！”
不少人拿出手机给自己的亲人打电话，或者看网上的相关报道。
“没有信号了！他们把信号断了！”
恐慌在每一个人心中蔓延，谁也没有想到现实版狼人杀在此处上演。没有人愿意在“天亮了，请睁眼”后，发现自己成为被“狼人”杀死的人。
“卧槽！我不想死啊。”
“妈妈！我想回家！”
商场里的人如无头苍蝇般乱窜，只有少数人沿着商场的绿色荧光逃生标识，希望可以顺利逃出雪场。
李叔把张姨护在身后，秦平乐拉着王于的手，想要逃离这个地方，而王于则皱着眉头。
周天子和他的母亲与滕六则面无表情，对这种事情仿佛早有预料。
“周天子，你是什么人？”王于开口发问。
“我啊，普通初中生。”周天子笑着回应。
“秦平乐，上！抓住周天子。”
“啊？”秦平乐不明所以，手上的力气逐渐增大，低声说：“我们快跑吧，警察来抓我们了。”
“他是敌人。”
“可他是初中生啊。”
“你好，你是周东雪场的老板吗？”
见有个眼尖的中年男人注意到卑躬屈膝的滕六，秦平乐松了口气，内心在呐喊：快跑！
王于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
中年男人怀里抱着熟睡的小女孩，右手牵着他妻子，用不吵醒小女孩的声音再次询问：“你是周东雪场的老板吗？”
“在下滕公，有何贵干？”滕六直起腰，双手背在身后，恢复之前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气势。
“请问下，广播里说的事情是真的吗？”
“在下也才听到广播通知，关于此事是否真实，还有待验证。”
“整个雪场广播的源头在哪里？”
“在商场五楼的广播室，但广播室里不会有人的。”
“好吧，那能否告诉我五楼的广播室具体位置？我想验证刚刚广播的人身份。”
“在下陪你去吧。”
“那麻烦你了。”中年男子把怀里的小女孩递给妻子，并小声嘱咐几句后，就和滕六前往广播室。
秦平乐看见熟睡的小女孩，婴儿肥的脸蛋煞是可爱，软乎乎得像甜甜的棉花糖，如果尝上一口，蓬松的口感便在嘴里化开，甜上一整天。
小女孩感觉到陌生人的炙热视线，在妈妈怀里蹭了蹭，胖乎乎的双手揉着眼睛。
“秦平乐，去抓住周天子啊！”王于再次掷出精灵球。
“小女孩快要醒了。”秦平乐再次拒绝该命令。
“你。”
商场一楼声音越来越嘈杂，不少人嘴里喊着：“快跑啊！他们在杀人！”
王于跑到玻璃幕墙边，被雪场上的景象惊到。
手脚并用、慌乱逃跑的人群不停涌入商场，雪道上的滑雪设备丢得满地都是，深红色的血液将雪融化，然后侵染周围洁白的雪。
远处，赤衣人数千，将整个雪场包围，而且，这个包围圈不断缩紧。看见此景的人们，感觉自己脖颈上有无形的双手，不停使力。
“呕。”有些游客承受不住压力，胃部一阵痉挛，把刚吃的晚饭吐出来。
窗外风雪渐大，遮蔽了视野。第二批趴在玻璃幕墙上的游客，只能看见洁白到反光的六角雪花在空中飞舞。
“王于，外面有什么？”什么也没有看到的秦平乐问。
“什么也没有。”
不只是王于，大部分看清外面景象的游客也选择了这个回答。但是，从商场外进来的和少部分心大的游客，选择如实相告。
很多人不相信这个答案，但漫天飞雪阻碍了他们探清真相的视线。
……
商场五楼。
滕六走在前面，身后中年男子四处打量。
五楼是商场的办公区，即使发生了刚刚的广播事故，那些白领们依然埋头苦干。也有好奇的白领张望，但透过玻璃墙看见滕六后，立马聚精会神地敲击键盘。
“在下还不知你姓名，可否告与在下。”
“陈硕。”
走廊的尽头，是总经理室，也是滕六办公的地点，旁边则是广播室，对面是监控室。三个房间和毫无隐私的白领办公区不同，灰色砖墙阻挡住偷窥的视线。
对比总经理室和监控室后，发现广播室门上应是电子锁的地方，变成一块不规则的圆形缺口。
“这里，也有电子锁吗？”
“是的。”
“不应该啊，这门是防盗门。把门掏个洞，应该发出剧烈声响，您的员工没有听见吗？”
“稍等。”
滕六叫来一位级别看上去挺高的员工，经过询问后，该员工表示办公区一直很安静，没有广播和破门而入的动静，只有员工办公的声音。
“这里有监控吗？”
“没有。”
陈硕右手食指一下又一下地敲着左手手背，无边框眼镜遮掩住他内心的所有想法。
根据二十年来的工作和生活经验，出现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遇到不法分子，二是滕六自导自演出一场戏，而且后一种可能性极大。
广播室门后，一切设备看上去完好无损，除了一把办公椅躺在地上。
陈硕退出房间，看了一眼门旁的雪场老板。
滕六身穿冕服，脸上古井无波，双手背负在身后，无法在他身上看出刚刚雪场广播对他的影响。
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这一副姿态，与古时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无异。
“陈先生，您怎么看？”
“我推测，刚刚广播的人不是公安局的人。如果是公安局的人，没有必要损坏广播室的门，而且不会匆匆离开，肯定会在广播室的人等我们到来。”
“那，应该是什么人呢？”
“我不知道，先回去吧。”
陈硕和滕六，一前一后，从消防通道回到商场三楼。
陈硕在消防通道里听见商场内部的混乱声，不禁加快脚下的步伐。在推开门出去的时候，隐蔽地回头观察身后人的表情，冕冠下的面部依然毫无表情。
面瘫吗？这是陈硕的最后想法。
“花花，这是怎么了？”
陈硕来到妻子身旁，妻子怀里的女儿已经睡醒，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张望这片混乱世界。
“我不太清楚，我听人们在说……”花花声音戛然而止，而是用嘴型无声告诉丈夫：“有人死了”。
“属实吗？”
“不知道。”
陈硕眉头紧锁在一起，背在身后的右手敲击着空气。
“爸爸抱，爸爸抱。”
“想爸爸了？”陈硕把女儿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背，温柔地哄着她入睡，“是不是困了？筱筱，睡吧睡吧，我的宝贝。”
陈硕双手抱住女儿，带着妻子找到一块较为安静的餐馆门口，坐在给排队的顾客准备的凳子上。
“商场外怎么白茫茫一片？”
“好像在下雪。”
“下雪？下得很大吗？”
……
“王于，外面雪下得好大啊。”
“嗯。”
王于对下雪兴致不高，现在注意力全放在寻找张姨和李叔身上。
自己和秦平乐来到这里，张姨和李叔好像没有跟过来。现在，全雪场的人应该都聚集在商场内，如果他们还在原地，找到他们也非常容易。若他们也在找我们，很有可能都找不到对方。商场内鱼龙混杂，万一他们出事就完蛋了，不对，李叔学过武，自保还是够用的。
王于一边想，一边摸到后腰的水果刀刀柄，内心舒了一口气。
“王于，我们去打雪仗吧。”
“秦平乐，现在不是打雪仗的时间，我们去找张姨和李叔吧。”
“好吧。”
王于带着秦平乐在商场三楼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李氏夫妇后，在内心祈祷他们已经找到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
“我们去一楼看看。”
商场一楼全是坐立难安的游客们，他们刚刚从雪道上逃进商场。部分人甚至是雪道“杀人”事件的目击者，向他人解释外面有非常恐怖的事情在发生，告诫众人“千万不要开门”。
趁着王于打听信息的时候，秦平乐看见门外的雪越来越大。
江新市在长江的出海口，每年冬天也会下雪，但雪就像南方的大多数城市一样，在冬天下个几片意思意思一下，就结束了。堆雪人、打雪仗这些冬天的娱乐活动，还有那北方的鹅毛大雪，只是存在电视和书本上，和秦平乐的想象中。
秦平乐推开商场大门，冷冽的风如同刀子一样割在脸上，巨大的雪花砸向身体。试探地往前踏一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短短几分钟内，积雪已经淹没脚踝。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洁白的雪花占满了整个掌心，完全对称的六角形过于完美，完美到不像是大自然的手笔，而是工业时代的精美玻璃制品。
雪花中心的六边形面积隐隐增大，每一个120°的角缓慢向外延伸，吞食长在六个内角上的六肢。
雪花边缘的尖端不断分裂，不断向外逃跑，无情地掠夺大气中的水分子。
整片雪花非常光滑，光滑到上下的两个面似乎处于一个互相平行水平面上。雪花好像无法改变自己的高度，厚度？哪怕是刚刚分裂出来的尖端，也是相同的高度。
不一会，洁白的雪花生长到一个巴掌大小，而且，生长的速度还未停下，甚至有加快的趋势。
“咦？雪花还能长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