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山匪卧底
张豪对通往郑州城的路途了如指掌,在他的引导下,武媚娘及其随从在一天之内便抵达了郑州。
他引领武媚娘仔细清点了家中存储的青蒿,然而数量并不充足。于是,他们当机立断,决定将此地作为一个临时仓库,用于囤积之后采购的青蒿。
在张豪的穿针引线下,武媚娘得以顺利地从其他几大家族手中购得所需的青蒿。
显然,张豪的身份远超过一个普通的护卫,他能在其他家族面前说的上话,这使得购买过程顺畅无阻。
在张豪的鼎力相助下,武媚娘最终成功购置了五车半的青蒿,加上张家的存货,总计达六车之多。
武媚娘暗自思忖:根据古籍记载的用法,这充足的六车青蒿理应能够救治泽州所有的病患。
尽管此消息一旦传开,青蒿的市价势必会水涨船高,但距离下一次瘟疫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朝廷有足够时间囤积,以防未来其他地区遭遇疫情时无青蒿可用。
武媚娘紧锣密鼓地开始筹划返回行程。
而张豪,出于感恩与仗义,特地从家族中精心挑选了十二名最出色的马夫,他们将接力赶车,确保这些珍贵的青蒿能够迅速且安全地送达泽州,以解当地之急。
然而,车队的行进突然被一个男人拦下,面对此人,就连一向高傲的张豪也不低下了头。
来人身份非同小可,他乃是张家现任家主张祥,也即张瑞的亲生哥哥。
“大老爷。”张豪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敬畏。
张祥目光锐利,扫视着车队,“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泽州。”张豪恭敬回答,“遵照二老爷的吩咐,我们要将这些青蒿火速送往泽州。”
“哦?我弟弟呢?他怎么没来?”张祥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
“我们在路途中不幸遭遇了山匪袭击,”张豪解释道,“是这位姑娘及其随从仗义出手,我们才得以脱险。为了表达感激之情,二老爷让我先带他们来郑州采购青蒿。”
张祥闻言,不禁发出一声冷哼,“哼,据我所知,最近两周来,泽州边境的山匪愈发猖獗。”他瞥了眼薛仁贵和裴行俭:“就凭这两个男人,能从山匪手中救出张瑞?我绝不相信。我那可怜的弟弟,一定是被山匪们杀了。张豪,我张家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出背叛之事,去为这些山匪做卧底?”
“老爷,请听我解释,”张豪恳切地说道,“张瑞老爷再过两日就会回到郑州。我们是骑马先行返回的,所以速度较快。但张瑞老爷押送着一整队的货物,行程自然会慢很多。”
“那好,我们就再等两日。”张祥目光阴沉地瞥了裴行俭与薛仁贵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事实上,与山匪暗中勾结的并非张豪,而是张祥自己。他对这两个突如其来的外人深感厌恶,因为他们很可能破坏了他的计划。原本,没有这两人的出现,张瑞或许已经遭遇不测。不过,他并不担心,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已向多个山寨的山匪通风报信,确保会有多股山匪拦截张瑞。
张瑞,他的弟弟,才华横溢,能力出众,深得家族成员的敬仰。这对于张祥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尽管杀掉张瑞可能会对张家的收入造成影响,但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不得不这么做。
而张豪提前带着外人回城,恰好为他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替罪羊。他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将勾结山匪的罪名扣在张豪的头上。
“这两日里,你们谁都不许离开,”张祥冷冷地说道,“等我弟弟平安归来,如果你们与他无关,我自然会放你们走。”
张祥一声高喝:“来人!把他们全都给我押送官府!”
张豪急忙劝阻道:“老爷,且慢!他们是我们的贵客,您不能这样对待他们。”
张祥瞪了张豪一眼,怒道:“你要是也想跟他们一起进官府,就别再为他们求情了。”
话音刚落,两名官差突然出现,显然是张祥早已安排好的。他们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准备执行张祥的命令。
然而,武媚娘却在这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她手中高举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声音坚定而威严:“且慢!圣旨在此,速请郑州刺史李元懿前来接旨。”
张祥呆愣当场:“圣旨?”他虽然没有张瑞聪明,但他也不是白痴,他很想指责武媚娘伪造圣旨,可是他也很清楚,一个伪造圣旨的人是不敢喊刺史大人来接旨的,而且这个刺史还是皇亲国戚。
此时,张祥想要息事宁人,但是圣旨都拿了出来,这不是他想息事宁人就能做到的。
刺史李元懿很快便急匆匆地赶来接旨。
“武大人,”李元懿询问道,“您不在泽州忙于救灾事宜,怎会莅临我郑州,有何重要事务?”
郑州刺史李元懿,身为李渊的第十三子,被封为郑王,以公正断案而著称。后来高宗李治还因他卓越的审判能力而特别嘉奖他。
武媚娘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叙述给李元懿听。对于这样一位精通断案的专家,即便武媚娘没有黜陟使的身份,他也能轻易地判断出武媚娘的无辜,并且开始怀疑起张祥来。
李元懿的目光锁定张祥,沉声质问:“我听闻你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并不和睦,但何以因你弟弟仅仅晚归一日,你便如此兴师动众?”张家作为郑州的显赫家族,兄弟不和的传闻早已传入李元懿耳中。
面对质问,张祥支吾其词,最后竟装出痛悔前非的模样,声音哽咽地说:“我……我现在深感后悔,未曾善待弟弟,渴望能与他重修旧好。然而……然而他却不愿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言罢,他居然作势欲哭。
李元懿冷笑一声:“你这悔过之意来得可真是时候。”随即下令:“将他带下去。”
他转头对武媚娘等人说:“你们可知张瑞是经由哪条路返回郑州的?”
张豪立刻回应:“小人知道。”
李元懿随即喊来一名将军,吩咐道:“你带一队人马,随他前去迎接张瑞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