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捉赃
周婆子禀报完事儿，一脸春风得意的走了。她实在是不放心小库房没人看着。
兰蕊如今事情多起来，对府上的事实在是难免疏漏。这聂婆子家里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是有耳闻的。
但是她能出手阔绰的打赏外面的花子，兰蕊是没想到的。
她必定是有了什么机遇得了一笔不菲的钱财，但是，她会是发的什么财呢？会不会和沈家有关呢？这就由不得兰蕊多想了。
按说她只是在厨房帮闲，每天也只是在后面洗洗涮涮，洗菜摘菜，并没有什么机会见到主子，但是她能接触到厨房的一应饭食，食材，饮水。这可就是有些棘手了。
要说一府里，什么差事最关键，最能直接接触主子，最能下不易察觉的黑手，首当其冲就是厨房里了。
所以在厨房里当值的聂婆子出了问题，兰蕊直觉不是小事。
那问题是，谁会找到聂婆子办事呢？聂婆子虽然家里艰难，府里的人全都知道，但是聂婆子肯定不会在外面嚷的沸沸扬扬，毕竟她那个好赌钱的儿子，还没有娶亲，家里的事都是丑事，她怎么好嚷的人尽皆知呢？
所以知道用钱打动聂婆子，又知道她是府里厨房里做事的人，这个人一定对她家非常的了解。
经过这么一推断，兰蕊觉得阿明的可能性非常大。
现在不能叫阿明了，那个人也不是那个阿明了。是上京程国公府的程安。
兰蕊几乎能确定了。毕竟看那时候国公府的手笔，可不是就这么悄无声息走了完事的。
兰蕊想通了，心里也就有了底，也不怎么害怕，她叫来染霞吩咐道：“周妈妈的话，刚刚你也听到了。这几天厨房里的事，你多照料着些，吃食饮水上你务必注意。”
染霞忧心忡忡的点头说：“小姐何不把聂婆子叫来问问？放着这么一个人在厨房，让人实在是不放心。”
兰蕊淡淡摇摇头，“她现在什么都还没做，我们就是把她拿来问，也难保她实话交代。不如等着她自己露出马脚来，到时候才好发作起来。”
染霞知道这是大小姐已经有打算了，点头道：“那要不咱们这几天就先在咱们小厨房里做，叫大少爷也在咱们院子里吃。”
兰蕊思忖了片刻：“也行，但是咱们要悄悄的，咱们另外采买，不要叫厨房那边知道。”
染霞一听，立即点头说道：“这容易。那奴婢这就去安排？”
兰蕊点头，“嗯，你去吧。”
接下来的几天，染霞每天还是照常去厨房盯着，柳五姑嫂做饭，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实际小厨房的饭食，都没端到兰蕊跟前，兰蕊和沈昭每天都是吃的朝霞在外面采买回来的食材，胡嬷嬷和林嬷嬷在小厨房，给她们做好的饭菜。
秦伍大部分时间都没在家里住。只偶尔在家里吃个饭。
这天，厨房里突然起了场不大不小的火，染霞正在边上，本来他就暗中留意聂婆子的一举一动，见突然火起。
大灶头上还蒸着点心，柳五嫂子正在炒锅上炸松鼠鱼，突然瞥见灶口上红光一片，赶紧把炒锅端起放在一边，转身拿着大抹布去沾水，准备把灶口上燃着的柴盖灭。
谁想她刚离开炒锅，聂婆子突然窜过来，拿起炒锅就浇到了火上。
要知道那可是热油，一浇到火上，本来不大的火势，顿时得了助力，“嘭”的一声腾的老高。
霎时人们惊呼起来，大呼小叫，跑的跑，散的散，偏偏不知是谁，在乱跑时踢翻了装着鸡鸭的笼子，只见受惊的鸡鸭顿时也腾到半空，在人的脸前扑扇着翅膀。
此时的厨房乱上加乱，可是染霞看的清楚，聂婆子猫在角落里，翻起裤管，从包脚布的里面不知道翻出一包什么，正抖着手，要往小水井里丢。
染霞早就悄无声息的到了她的身边，这聂婆子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怎么的，一点都没看见染霞，竟让染霞一把抓住她的手。
染霞毕竟年轻力壮，比一个年迈的婆子身手矫健的多。只见染霞三两下就把聂婆子的手拧到她的后背上，反关节捏住，她是一点都动弹不得。疼的嗷嗷直叫。
这会厨房里众人也都反应过来，是这聂婆子使坏，厨房才着起火来。
王英子是个泼辣的，见染霞一个人治这婆子有些吃力。就见她从灶台下面拿出一根粗麻绳，上前就把聂婆子五花大绑，捆了个结结实实。
嘴里还在不停的咒骂着：“呸！你这个老虔婆，腌臜货，放着安生日子不过，反倒是上赶着作死，我看你真的是忘了死字怎么写！”
这时众人合力也将厨房的火扑灭，只是烟气还是大的很，众人看着本来收拾的井井有条的厨房，现在一团污糟，到处是油烹的黑烟、黑点子，脚下更是滑腻的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众人把聂婆子恨到了极点，七嘴八舌的骂道：“黑了心肝的老货，你不想活着了，怎么不一头碰死？你自死去，何苦害我们！好吃好喝的吃进去，怎么就不拉出来好屎？没心肝的，呸！”
众人嚷着骂，可是聂婆子从被染霞扣住，就像是被抽了筋的死蛇，一动也不动，只任由众人咒骂，她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了。
染霞可不管她装死还是真活不下去了。只和王英子说道，“英子姐，你帮我把这婆子弄到咱们大小姐的院子里去，大小姐要问她话。”
王英子哪有不应的，当即一卷袖管，“行，我帮你。”说着提起聂婆子身上捆着的绳子，将聂婆子死命的拖着，也不让她站起来，就那样由着拖着双腿，王英子一只手拎着聂婆子，还调头看染霞，“染霞姑娘走啊？”
染霞急忙应是。赶紧跑上前去帮着王英子，吃力的提起另一边，也没管聂婆子拖着的双腿，径直往汀兰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