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沈澄
沈兰蕊先还心不在焉的听着，不想竟然听到了什么王爷王府的，不由的后背一阵凉麻。
她不由问道：“这位王爷是什么封号？”
“晋王！”
“晋王！”
她同朝霞异口同声说道！
兰蕊想起来了，梦里的匾额上是写着“晋王府”三个大字。
从朝霞的口里听到同样的答案，兰蕊一时间竟惊的说不出话。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做梦，梦到可以预见自己的事，就已经够离奇的了！
怎么还会梦到不相关的人？她一时又惊又惧，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可是……兰蕊又不由的往下想。
梦里的事儿会是真的吗？这位王妃娘娘真的会小产吗？
她不敢深想，拼命开解自己‘不！这一定不是真的！’她把这个梦又颠来倒去想了几遍，越发觉得，那应该真的只是个梦。
否则，怎么会连人的模样都没看清？再说，这王爷王妃，就是来到晋阳，也和她这种商户人家产生不了半点交集。
如今只是做了个和他们相关的梦，自己总不能，上门问人家里的王妃娘娘是不是小产了？这也太荒诞了！
兰蕊的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眼下就全当自己胡思乱想，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朝霞和染霞见大小姐一时惊一时笑，全都面面相觑，染霞摸摸大小姐的额头，看看她家的大小姐是不是发烧了。
这一摸，把神游天外的兰蕊拉回现实。
染霞见大小姐终于回神了，提到半空的心“噗通”落回肚里。
见染霞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兰蕊有点好笑。笑着摇摇头，说道：“我这几日太累了，总是休息不好。有点恍神了。”
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朝霞，这几天你出去采买时，注意听听国公府那几位爷的动静，看看他们有没有离开晋阳。他们呆在晋阳不走，我心里总不踏实。”
朝霞点头道：“大小姐放心，我知道的。今日留意了，听说他们还没走。”
兰蕊坐到饭桌前，自己动手舀了一碗粥。手里掂起一个豆腐皮儿的包子，咬了一口。
点点头道：“按说他们今天不走，明天也该走了。再不走，就定是还要使什么坏！”
兰蕊也没想到，国公府的那几位，就在下午，连一点动静也没有，就悄悄走了。
当时，沈兰蕊正在家见沈澄。
说这沈澄，是她正经的族兄，只是父母早丧时他还太小。沈老爷见他无人照料，觉得他可怜，就把他领回沈府。
只是他生性冷淡，对沈老爷一直也淡的很。沈老爷是生意人，自然要圆滑些。这位侄儿在他身边就显的有些格格不入。所以沈老爷一直也没有重用他。只是出出进进的带着他，只当个小厮用。
如今他约摸有二十四五岁吧，还没有成家。也不知道他今后是怎么打算的。
如今沈兰蕊身边缺人手，想试试他的能力，看看能不能用起来？该怎么用？
虽说这位族兄到她家也有十几年了。但是沈兰蕊却对他不熟悉，一来是因为他的性子冷淡，不愿与人多接近。二来，他也一直规矩的很，知道后院里有女眷，他便从不逾矩到这后院里来。
这时沈兰蕊坐在屏风后打量他，只见他一身衣裳已经洗得发旧了，却很干净得体。脸上的胡茬也收拾的干净，头发也很规矩的束在头顶。这让沈兰蕊对他的印象加分了不少。
兰蕊见染霞将茶水已经端来，便开口道：“请族兄喝茶。”
“嗯。”沈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的嗯了声。便端起茶水。
兰蕊心想，传言果然是真的，这人还真是个闷葫芦呢。
兰蕊也跟着端起茶盏，轻啜了口茶，便放下盏子道：“族兄，家里的事，你可听说了？”
沈澄仍旧没什么表情，却是隔过屏风看了一眼兰蕊，没听出什么情绪的“嗯，听说了”说道。
沈兰蕊见他稳的很，也不疾不徐的问到：“族兄，家中的事你既已知道，如今咱们沈家可正是用人之际，你应该知道。”
沈兰蕊细细看他的表情，见他脸上仍然讷讷的，便知道，她大概很难从她这位族兄脸上看到什么别的神情了。
于是继续说道：“我是这么想的，如今沈家的产业，货栈里先还是让秦伍管事，收货出货也都主要依靠老主顾，暂时不出去收售了。等有合适的人选可以领垛再说。”
“至于沈家的布庄，我也想做一点变动，现在，我们主要是各种布匹布料，我想着，咱们能不能连成衣、刺绣的类目也加上。”
兰蕊见他还是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族兄，如今柜上的老人，都各有职责。想再上新的业务，人手上就短少了。你算是我爹看着长大的，彼此都知根知底。我的想法是，让布庄柜上的老齐，先把成衣和绣庄领下来，万事开头难，他是熟手，总好应对些。你去布庄顶他的缺。布庄是干顺的买卖，上手应该会轻快些。今日叫你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沈兰蕊说了半天，都说渴了。拿起茶盏，将半温的茶，一口气灌进去。等着沈澄的回话。知道他需要考虑的时间，兰蕊也不急着催他。
不想沈澄决定的很快，说道：“原来沈老爷嫌我身上戾气重，说我不适合做生意。以前的垛头已经告老，我想把领垛一事领下来。”
说着他郑重的看向兰蕊，目光却被半透的屏风隔住，遂继续说道：“以前商队每一次出发，我都跟着。垛头老丁也教了我不少的东西，更何况，咱们布庄卖的货，大部分还需要从江南进货，依我看，这商队不能停。”
从他双亲身故，来到沈家，这还是兰蕊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的话。可见他可不是个不为自己打算的。
不过这是好事。
为自己打算就能依着自己的个性、才干，选择自己的发展方向。
不过他这个提议倒是还需让兰蕊仔细的琢磨琢磨。
本来，兰蕊是打算先停掉商队的。
一来，商队都是在外行商，收入太不透明。兰蕊自己没法亲自参与整个在外的过程，这样的话，没有能十分信任的人，着实不行。
二来，商队在外，因为随队带着诸多钱货。虽然在外跑商的伙计，都会些拳脚。但是，一旦遇到了马帮，那点拳脚就实在不够看了。
这两点，就让身边既无得力人，又没出过几次门的沈大小姐，想想就觉一阵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