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十二章 你能不能离婚
江蛮蛮接到孟清维的电话时，正在学校的图书馆奋笔疾书，电话铃一响，她看到是他的名字就不想接，但孟清维太契而不舍了，她被吵得没办法，只好接了。
“在哪？”孟清维直接问。
江蛮蛮，“学校。”
“等着，我来找你。”
江蛮蛮莫名其妙，低头又看了一眼来电，确认是打给自己的，问，“找我？有事吗？”
孟清维没答，只说，“我半个小时后到。”
他说完挂了电话，江蛮蛮有点莫名，但还是收拾了东西去校门口等他。
正是吃晚饭的时间，学校后门是美食街，到处是学生，孟清维今天开了一辆明黄色超跑，车刚停在那，就吸引了一大片目光，随后，孟清维打开车门，目光往后门看了一眼，精准抓取她的位置，朝她大步走来。
江蛮蛮有点躲避的往后退了一步。
“找个地方谈谈。”他说。
江蛮蛮觉得孟清维有种故作的平静，她问，“出什么事了？”
孟清维，“确定要在这儿谈？”
四面八方的目光零零碎碎，就一直没断过。
江蛮蛮，“去学校里面吧。”
学校操场晚上人也很多，教学楼里的灯光几乎照亮一半草地，孟清维一言不发，只沉默的走着。
江蛮蛮莫名有些忐忑，她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今晚的孟清维的确反常。
“是发生了什么吗？”
孟清维的情绪已经克制了许多，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漫不经心的说，“没事不能来找你了？”
江蛮蛮一顿。
“也对，你说过，不想每次见面都说废话。”
她的意思是不想每次都扯过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是后悔就是愧疚，她只是觉得，如果只是单纯作为朋友，是他们友好相处最好的方式。
“你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翻旧账吧。”江蛮蛮背着手，一步一步踩在橡胶地面，声音没什么起伏，“孟清维，我看的出来你心情不好，你愿意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但是别找我发火。”
她什么都没做，不给人当垃圾桶。
孟清维听完停住，问，“如果我说我心情不好的原因是因为你呢？”
江蛮蛮的脚步一缓，随后又继续恢复了正常，低着头一字一句说，“我的态度说过很多次了。”
重复是个没有意义的事。
尤其是对他们，说再多也改变不了既成事实。
“你其实可以不必因为我，取决于你自己的选择。”
如果他一直不肯面对现实，那不甘与牵扯只会没有尽头。
孟清维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站在那，突然问，“你可不可以离婚。”
江蛮蛮的瞳孔一瞬间放大，表情因为诧异有一瞬间的停滞，像出了故障的机器，反应延时，因而整张脸呈现茫然的的呆板。
“江蛮蛮，你可不可以离婚？”
孟清维又问了一遍，语气依然很平静。连表情都没有一丝裂痕。
路灯的光照在他身上，孟清维整个人都像蒙了层看不见的纱，他眉眼干净，以往身上那种桀骜与不屑一瞬间褪去的干干净净，整个人透出超乎寻常的认真。
江蛮蛮失语，“……你……”
“认真的。”孟清维说，“比任何时候都认真。”
江蛮蛮不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假，但是这太突然了。虽然她一直反复强调她和他早就结束了，但她其实明白，孟清维的想法并没有真的表示出来。
眼前此刻，才是他的真实。
“为什么？”江蛮蛮有一瞬间的不解与茫然，“孟清维，我们早就结束了，我也不可能离婚。”
“我跟你说过的……”
不止一次。
“那是以前。”孟清维说，“人是会变的，你现在呢？”
“现在……”有什么不一样吗？
“阿泽永远也不可能全心爱你。”孟清维说，“你应该知道，对他来说，妻子这个角色永远也不可能摆在第一位。”
“你试过了，不是吗？”
江蛮蛮没有说话，她觉得今天晚上听到的这些话都很荒谬，荒谬之外，又有些可笑。
“孟清维-”她说，“-你在发什么疯？”
孟清维紧紧盯着她，“你不信我的话？还是你不敢承认？！”
他说完不等她回应，又接着说，“你心里很清楚，我说的都是对的，对于阿泽来说，最重要的永远都是他的家人，他的妹妹，他会为了徐眠无限制妥协，直到耗干净自己最后一点精力。”
“你永远也比不上徐眠！”
相比较孟清维的过激，江蛮蛮很平淡，她抬眸，“所以呢？”
孟清维，“……”
“你今晚这么兴师动众的找我，就是为了说一些我们彼此都知道的事？孟清维，到底是你太小看了我，还是高看了你自己？”
小看她，以为她一无所知，是被蒙蔽的笼中鸟，还是高看他自己，以为他是拯救受难者的神。
“你到底了解我什么呢？”她问，“你总以为你在为我好，可是从我们说第一句话到现在，你却总在伤害我。”
以前是欺骗她的感情，现在是分裂她的婚姻。
“孟清维，我真的觉得很累。”她语气疲惫的叹了口气，“不管你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孟清维，希望你明白，那不是我的错。”
所以，不要让她来承受后果。
“你以为我让你离婚，是在害你吗？”孟清维忍无可忍的逼近她一步，江蛮蛮不自觉退后，孟清维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告诉她，“你以为我跟在你后面，心心念念惦记着你过得好不好，是我发疯有病吗？”
“江蛮蛮，你自己脑子清楚吗，徐泽不会爱你，你为什么要执迷不悟？！”
“我做错了一次，你就把我打入死地，那徐泽呢，他没有伤害过你吗？你为什么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他？”
孟清维的语气全是愤懑，额头青筋暴起，但人偏偏克制又冷静，眼眶里藏着许多不甘心。
凭什么？
当初那场游戏，他是始作俑者他辩无可辩，难道徐泽就可以独善其身？
他难道不是可恶的同谋吗？
江蛮蛮望了他良久，她眼睛清澈，仿佛已经将他脸上所有没说完的话都读取了出来，但仍然没有太过激的反应。
半晌，她说，“可能因为，我那时候是真的喜欢你。”
所以不原谅，不回头。
孟清维一怔。
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承认对他有过喜欢。
他脸上变幻莫测，正要说什么，目光扫到她身后，又突然顿住。
徐泽不知什么时候，正悄然站在他们身后，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