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 章 对峙
周恒这次跌了个大跟头,他吃了这么大亏,当然不会轻易就算了。
既然是被骗,紧接着就找人查那个人去楼空的公司。
徐眠问孟清维,“你没留下什么破绽吧?”
孟清维说,“不放心我干嘛还找我。”
徐眠呵一声,见他这么有恃无恐的样子,大概也知道事情成了。
她拿吸管搅了搅面前的果汁,说,“钱到账了?”
孟清维,“要分你一半吗?”
“自己留着吧。”徐眠轻嗤,“我这人说话算话,说给你就给你,一分不要。”
孟清维也只是随便说说,徐眠要真说要,他肯定也不会给。
他掏了根烟,在桌子上嗑了嗑,问,“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什么?”
“雁过留痕,人走留影,真不怕周恒查不出来是你”
徐眠稀溜溜吸了口果汁,很没所谓的说,“查出来就查出来呗。”
孟清维有点纳闷,“谁给你的胆子,你是真不怕周恒发疯跟你同归于尽啊?我好心提醒你,狗急了跳墙。”
“他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徐眠得意的笑,“他出事的时候我在国外,从头到尾都没我什么事,要真查出来,也只会查到你头上。”
孟清维挑眉。
徐眠望着他,挑衅的问,“怎么,怕了?”
孟清维懒懒的掀眼皮,“激将法对我没用。”
“那你还担心什么?”
孟清维,“你哥-”
“我哥不知道。”徐眠一口接过去,“我回来的时候还特意跟他提了这个事,他应该不会怀疑我。”
孟清维就没再说话,他没徐眠那么乐观,至于徐泽会不会怀疑他,他还真说不准。
所以接到徐泽的电话,他也不意外。
包厢里,徐泽将一叠资料扔在桌上,“看看。”
孟清维没看,只低头瞅了一眼,笑说,“直接说吧,我懒得翻。”
“我只有一句,是不是徐眠?”
孟清维没答,俯身给他倒了杯水,也顺便给自己倒了一杯,笑着说,“说得再清楚点,我没听懂。”
徐泽打开面前的资料。
“这是那家医药公司的流水,资金流入海牙的一家银行,后俩又汇入马来西亚,我让人扒了ip,资金流转了几道手之后,又回到了国内。”
“所以呢?”
徐泽指着其中一行,“这个账户的所属公司,和孟家有生意往来。”
“孟家的生意,我可不插手。”
徐泽,“要我说到什么程度,你才能痛快承认?”
徐泽不喜欢打这种哑谜,他与他之间,向来有话直说。
“你跟周恒没什么大仇大怨,我能想到的只有阿眠。”徐泽问,“是她吗?”
徐泽既然问到他面前了,他再推脱说不知道其实也没意义。
他说,“你猜。”
徐泽就懂了。
徐眠会玩这一手,他不奇怪,他奇怪的是孟清维为什么要搅和进来。
“你帮她的条件?”
“周恒的钱她不要,给我了。”
徐泽露出一点微不可见的讽刺笑意,“原来是为钱。”
孟清维也寡淡的说,“可不就是为钱。”
不是为钱,难道还是为情吗?
他与徐眠之间,哪里还有什么情。
有些人彼此之间的关系其实很矛盾。
他们彼此信任,他们也彼此芥蒂。
他们有深厚的情谊,他们也有最容易被触动的毛刺。
对于徐泽来说,孟清维是他最信任的人,是他最好的朋友,是他可以放心交托后背的人,但他同时也是造成徐眠今日境遇的罪魁祸首。
如果当年他肯好好的跟徐眠在一起,徐眠不会出国,她不出国,就不会跟周恒厮混,也就没有后面的事。
但是他也明白,有些事,其实是蝴蝶的那对翅膀,是偶然,是命运。
不是某个人的错。
但心里明白是一回事,有时候还是过不去那一关。
周恒曾说,他娶江蛮蛮是报复,有时候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这里面有没有报复。
他曾信誓旦旦的说过,他的婚姻没有交易,可是真的没有吗?
徐泽垂下目光,静静地望着面前的杯子。
他说不清,也不愿意探究。
人本来就是复杂的,他也一样。
“她做事没有分寸,你不应该再纵容她。”徐泽说,“我没指望你规劝她或者帮她,但至少当一件事很危险的时候,你至少可以提醒她。”
而不是像当年一样,明知危险,还是将她留在了周恒的生日趴,导致她被周恒欺负。
孟清维听完没说话,他听出来徐泽潜藏的意思。
说到底,当年的事,徐泽就没有释怀过。
孟清维脸色变淡,双手插在兜里,目光凉薄的看着他。
餐厅外面有个假山,假山上面的溪水流下,有潺潺的水声。
孟清维开口,“当年我道过歉。”
他说,“也挨了你的打。”
徐泽没接话,举起茶壶给自己的杯子满水,“我说的是现在。”
孟清维勾唇,“咱们两个之间,何必还装傻呢,你说这话,不就是觉得我又在对不起徐眠?”
“新仇旧恨双重叠加,怎么,又想打我?”
徐泽抬眸,“你想说什么?”
“你的妹妹,你想护着是你的事!”孟清维说,“我欠她一回,帮她一回,我跟她两清,至于这件事对徐眠会有什么后果-”孟清维不屑的笑了一声,质问他,“-她成年了,你要替她操心到什么时候?”
徐泽坐回去,语气平常,“这是我的事!”
“如果你娶的人不是蛮蛮,这的确是你的事。”
但事实不是,徐泽娶了江蛮蛮,就关他的事。
徐泽忍耐,“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你最好不要再过问。”
“清维,你应该知道什么是对她好。”
孟清维说,“我知道,你知道吗?”
他起身单手按在桌面,俯身逼问他,“阿泽,你明白什么是对她好吗?徐眠一个人就能让你焦头烂额,你真的知道该怎么对另一个人好吗?”
徐泽没有回答。
孟清维露出一个不出所料的笑,他捞起杯子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又恢复了平常的痞痞的劲,说,“抱歉啊,最近话有点多,多担待。”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他走完一步,又回头,“事呢,就是你猜的那样,你查的不错。”
徐泽脸色一沉。
孟清维倒是所谓的耸肩微笑,随后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