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一夜缠绵
月落西山，东方既白。
山谷微风，吹亮小山河，来到山院人家的屋檐，轻启窗扉，带来满室的芳香。
轻纱帐下，人影晃动。
恰似一帘幽梦，续写昨日荒唐。
春床之上，少女肌肤雪白，上身搭着薄被，双腿裸露在外，更显旖旎销魂。
男子坐立在床榻之上，白皙的肉体肌理分明。
“沈昀，天亮了。”她平躺在床上，秀颊生氛，双目朦胧，略显疲劳。
抚摸着男子的背脊，轻唤出声。
“嗯……快别弄了……”语态娇嗔，她娇弱得有些不堪忍受。
毕竟已是一夜之久。
“嗯，好，不弄了。”他温声答应着，“你乖乖睡会儿。”
可她还是不太信他。
一双娇目中充满疑惑。
这种话，他夜里已说了七八次。
见她睁眼看他，眼中写满不信，沈昀轻轻一笑，“夫君说话算话，这次是真的，不闹你了。”他说着，摸了摸她的发以示安抚，拉起被子将她整个人裹住。
他起身，行至窗边，感受早晨的风，清爽至极。
窗外春花绽放，在晨光下，灿烂明艳，耀眼夺目。
一切的一切，都令人心旷神怡。
沈昀扣上了小窗，又回到了她的闺床。
少女蜷缩着睡意，像一只迷糊的小猫。
他上了榻，轻轻挨着她，抚慰娇花，回温旧梦。
初日高升山顶，天光逐渐扩散。
院中传来一阵响动，还有一声犬吠。
“大黄，别唤了，我这就给你做早饭。”
是鹤云的声音。
大黄，狗如其名，是一只又大又黄的大黄狗。
虽是畜类，但很有灵性，在危难时刻，能保人性命。
它是沈昀老部将的猎犬，性情机敏，又不失活泼。
以前在军队的时候，大黄就曾跟在沈昀身边。
老部将曾佑安归田之后，替沈昀“收养”了昭昭和鹤云。
曾佑安年过六十，依然身体健朗，却一生未娶妻生子。
听闻，他年轻时，曾与一富商之女相生爱慕，但因其贫困，被棒打鸳鸯。
富商为防止两个年轻人藕断丝连，带着女儿四处行商。
女孩儿跟随父亲，见惯了人情世故，增长了诸多见识，褪去儿女情长，虽一直暗中与曾佑安书信往来，却越发觉得这份情感寡淡。
而那三年之中的曾佑安呢？一心念着远游的姑娘，甚至相思成疾，日渐憔悴，瘦骨嶙峋。
后来，女孩儿又回到了家乡，邀约曾佑安前来相见。
曾佑安怀着满腔的激奋，终于在穿越十里八街后，再次见到心心念念的姑娘。
然而，少女转身回眸间，她只见到男子一脸乌青、形销影乱的颓然模样。
昔日芳心暗许的少女，在见过千山万水之后，不能接受自己喜欢的男子，竟是眼前这般邋遢猥琐模样。她毅然决然与他分了手。
随后，少女便嫁给了当地有名的县令。
那位县令，是位新科进士，生得风流倜傥，文质彬彬，在一场宴会上，与少女一见钟情。两人很快成了婚。
曾佑安得知心爱的姑娘嫁作他人妇，心中疾病丛生。
不到半月，便丢了半条命。
所幸，他有一位通情达理的母亲，在他身边悉心照顾，母亲不断好言相劝，才劝得曾佑安回心转意，重新振奋精神。
那一日，曾佑安立志从匪。
十年之间，他占山为王，成为西南山头最有名的寨主。
他始终不忘那位姑娘，十年间几次三番想要下山，回到北方上庸县抢夺已为人妻的她。
但是，他还是放弃了。
因为，他知道，她的丈夫待她好，她不会同意，也不会开心。
此后三十年，他无数次下了山头，又回去，见证了她身为人妇，成为母亲，娶媳嫁女的生命历程。
四十年了，他还是不放弃。
他有一个远大的志向，那就是要活得比她男人长久，等她男人死了，他就去娶她。从四十年前，她嫁给那个比她大十岁，比他大八岁的三十岁县令之时，他在绝地中幡然醒悟之后，他就决定强身健体，熬死她的那个老男人。
他嚣张跋扈，但还算有点良知。
五年前，西南山上的几个头领，商量着歼灭西南，宣称霸主，只有曾佑安一人反对入伙，打劫一些小财小富，他在所不辞，但要干那杀人屠城的事，他也绝不相赴。
他如此有“骨气”，其他几个头领怎堪忍受？
那几人商量着，要把他打杀了，瓜分。
他命悬一线，危如累卵。
所幸，他命不该绝。
沈昀来了，救了他的命，还带走了他的大黄狗。
后来，曾佑安就带着山头的匪子匪孙们加入了西南军，成为沈昀部下最骁勇善战的一支队伍。
四年之间，兵将生情，曾佑安为人坦率又重情，对他这位年轻的将军，尊敬又爱护。
沈昀也对他信任重用。
半年前，曾佑安听闻那个县令在一次郊游时，从湖梯上摔下，一命呜呼。
他多年如一日强健体魄，终于等来了这个捡漏的机会。
他将自己的故事讲述给了昭昭。
昭昭鼓励他大胆追爱，于是他好生打扮了一番，背起行囊直往上庸，奔赴他那觊觎了四十年的白月光。
他自己一个人去追求幸福，唯独把沈昀留给他的这一双“儿女”丢下。所幸这一双娇娇儿女，还算心志坚强，聪慧明朗，仅靠自己的双手就能自给自足。
不过让他更为放心的是，即使没有他，沈大将军的人在四周，不会让这对娇娇儿女有半点闪失。
此去半年，也不知他老人家求爱如何。
不过，这大黄倒是养得越发肥胖了。
沈昀开了房门，一眼就看到大黄眨巴着眼望着他。
他斜瞥了它一眼。
它呜呜汪汪地朝他摇着尾巴。
“大清早的，乱喊什么，平日里就这么吵你家小主人的？”
沈昀口嫌体正，嘴上说着嫌弃的话，手里却拿起一个熟了的红薯，丢给了大黄。
大黄张嘴接过，仔细地咀嚼起来。
鹤云已将早饭做好。
煮的青粥和小葱包子。
他摆好碗筷，“我去唤姐姐吃饭。”
沈昀发话：“你先吃，姐姐昨晚累了，让她再睡会儿。”
鹤云不解，小脸疑惑道：“啊，姐姐昨晚做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