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皇命难违
明耀灯火下，美人垂泪，多了几分不合时宜的美感。
“你又要把我关起来吗？”
楚昭昭被沈昀强行掠出宫外，在马车上哭闹了一路，他就坐在旁边看着，也不哄她，神情好生冷漠。
下了马车后，又把她关在这屋内，任由她哭闹，就是不理她，冷着一张脸。
他果然一点都不怜惜她。亏她昨夜还为他感动，对他心生怜悯，可是他呢，嘴上说喜欢她，却做尽了让她伤心的事。
“你不让我回宫，我不会原谅你的。”
“你听到没有！”
那人只是在房间里收整着白日从府上搬来的衣物。
“你不许收拾，你说话！”她起身夺过了他手中的衣物，扔在了地上。
他还是不理她，自顾自地拾起地上的衣物。
见他这样的作为，昭昭心中的委屈更盛。
他何时学会了冷暴力？
以前她哭闹的时候，他都会哄她的。
如今，他一点也不怜惜她了。因为明白了她对他的心意，所以便不在乎了吗？
是以为她喜欢了他一点，就再也离不开他了吗？所以他如此肆无忌惮地让她伤心。
原来他才是最冷心冷情的人呢。
是呐，无论他怎样改变，他都是沈家的人。沈家的人，都如此冷漠自私。
“真不愧是沈家人！”昭昭的语气中满是嘲讽。
“昭昭！”他终于开口说话，语气很重，神情很凶
昭昭眼中蓄着的泪水夺眶而出。
沈昀好凶，他以后会变成像沈聿那样的人吗？
昭昭不敢想象，她被他吼得后退了一步，硬憋住眼中的泪。
他不喜欢她了，她也不喜欢他了，她才不要在他面前哭出来，白白让他看了笑话。
沈昀放下手中的衣物，走向她，伸手为她揩泪，昭昭却又往后退了一步。
他扼住她的手腕，将她搂在怀里，抬手揩她眼下的泪，“昭昭，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了，无论我姓什么，都是你的人，一辈子都变不了。”
“我不要！”昭昭推开他，哭诉着，“我不要你了，你又凶又坏，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
“昭昭，你答应我了的。”
“我没有答应，父皇也没有答应。”
“昭昭，去求你父皇，是我有意让着你，我若是想娶你，根本不需要他同意。”
他既如此霸道，那他何必又假惺惺地问她的意思呢？
那样诱她，那样戏她。
早知如此，就不该给他解毒，也不该答应他。
她气悔，问他道：“甚至也不需要我同意，是吗？”
“是！”
“我不需要你让着，我就是不嫁你了。”
“可我偏要强娶。昭昭，你逃不掉的。”他将她锢在怀中，不让她挣脱。
“昭昭别闹了，乖一点，我们成婚后，就让你回宫见你父皇。”
“父皇病重，你让我回去照顾父皇，好不好？”
昭昭终究软下了语气，因父皇的病情，她实在担心，她害怕，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昭昭，父皇，我替你照顾。”
昭昭见了皇上一次，态度就有所摇摆。
若是再让她见皇上，他怕她再也不回来了。
只有等他们成婚之后，才能让她去见父皇。
翌日
沈昀入宫见了皇上。
他的病情不容乐观。
楚临风躺在床上，语气也有些淡然了，“难为你还来看朕。”
“陛下……”沈昀上前去扶他，却被他用人挡了下去。
沈昀只好将手收回。
自从沈皇后故去，沈昀带走了昭昭，皇上对沈昀的态度便极其冷淡，他因病重，朝上也不怎么去，沈昀倒是总来看他，却多次被他拒之门外。
二人都明白，横梗在皇上心中的结是解不了了。
沈皇后在时，皇上因为她是沈家人冷落了她多年。
二人看似相敬如宾，但却有着貌合神离的疏离。
沈皇后倒是对皇上一往情深，但皇上心中始终忘不了顾皇后。
直到沈皇后怀孕之后，沈昀以为姐姐和皇上的关系有所缓和。如今看来，皇上和姐姐假意琴瑟和鸣，只是为了留下楚沈两家的血脉，以缓和沈家和楚家的矛盾。最终是为了保全楚昭昭和楚鹤云。
对于保全大周的公主殿下，沈昀和皇上殊途同归，但皇上始终不能接受他沈家的血脉。
若是姐姐在世，成功诞下楚沈两家的血脉，也不会受到皇上的待见吧。
皇上的执念如此之深，沈昀知道他改变不了皇上。
但沈昀怀以同样的执念，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昭昭。
但他也知道，昭昭毕竟是皇上的女儿。
沈昀开口道：“陛下，请原谅臣。”
“你如今行事，不必再问我了，当年我没有护住她母后，如今也护不住她。”
皇上是在他，强行夺走昭昭。可是，这与顾皇后之死怎能相提并论，然而，皇上却将沈毅杀了顾皇后，与沈昀带走昭昭一事同等论之，可见沈昀带走昭昭之举是如何触动了皇上的逆鳞。只要是沈家人，无论如何做，都入不了皇上的眼。
“皇上，您唯恐昭昭对我有意，所以欺她年少，诓她嫁给江淮予，是吗？”
沈昀说得直白，触及了楚临风隐藏在心中，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那份对沈家人的恨意和敌意，激得他不停地咳嗽。
“沈愈之，你放肆！”
没想到这个他看着长大，甚至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少年宰相，竟勘破了他内心深处的那一抹幽暗。
只要他在，他便不会同意昭昭嫁给沈家人，哪怕是沈昀，光风霁月，也不行。
“陛下，为何为何独不信我呢？”
陛下，当年既敢让我去西南，如今我能护住昭昭，也能护住楚家，为何您偏偏就是不信我呢？
“是，我恨沈家，你身上流的是沈家的血，你姐姐也是，所以我恨你们。只要我在，便不可能让你娶昭昭，我不同意，昭昭也不会嫁给你，你若是强娶了昭昭，只会让她恨你！”
皇上终于说出了他这些年的心里话。
沈昀笑了，笑得凄冷。
皇上敢对他说出这些话，不过是因为这些年他对他的驯养成功了。
如今，沈愈之离不开楚家，为着昭昭，他也不能反抗楚家，皇上便把对沈家的怨恨报复在了他和姐姐的身上。
皇上，只会欺负他沈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