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偏要强娶
沈昀压下心中的愤概。
伺候皇上喝药。
但二人将心事说开之后，便也不想维持往常君臣和睦的情况。
皇上端起手中的药碗，“你回去吧，宫里有人伺候。”
“好。”
沈昀也应了一声，退了下去，行出了帷幕，他又停下脚步，“不管皇上愿不愿意，我都会娶昭昭。”
皇上放下手中的药碗，没有应话。
只是看着沈昀离开的背影，眼中也升起了复杂的情绪。
沈昀回到了随园
只见昭昭静静地坐在院中的槐树之下
“昭昭。”他轻唤她，“院里风大，进去坐，当心着凉。”
“哪里就冷死我了呢。”她说得有些阴阳怪气。
“又胡说了”，他朝她走去，伸手去牵她，却被她躲开了手。
“让我回宫看父皇。”
“父皇，我替你看过了。”他又去挽她的手，给她解释着，“他今日病情稳定，只是还在咳嗽。”
她并不理会他，不耐道：“我不管！我要亲眼看到父皇。”
“好。”沈昀答应。
昭昭眼前一亮。
她站起身，“我现在就去。”
他拽住她的胳膊，继续说道：“三日之后，你我大婚，成婚之后，你自由出入皇宫，我不再拘着你。”
昭昭甩开他的手，“你怎能如此擅作主张！”
父皇没有答应，她也没有同意。
“沈昀，你不觉得自己太霸道了吗？”
“我霸道？”他拿起石桌上的一个茶碗，捏在手中。
“楚昭昭，我若是霸道，还会由着他们将你嫁给江淮予，又会由着你矫情到现在？”
只听嘭的一声，茶具碎在他手中，随之滴落的是汩汨红血。
昭昭看着他手中流的血，瞳孔微震，“沈昀，你又发什么疯？！”
“我疯吗？”他将手中残余的碎片捏得更紧，直插入掌心，让鲜血流得更多。
鲜血顺着他的指节流下，他的食指还搁在碎片之上，仿佛下一刻，那碎片便要将他的手指割断。
昭昭看着，伸出手，似乎想要上前阻止他再这样伤害自己，抬眼却见他一脸狠戾之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神情，让她觉得陌生且恐惧，她伸出的手便就这样悬在了半空。
又听他一边冷笑，一边自嘲地说道：“是，我就是疯了。”
“如今，我偏要霸道一回，都不让我娶，我偏要强娶。”
他这个样子，好像在说“我要把你们全都杀了”。
昭昭哪里见过他这般狠态，以及这样的病态和残忍，对别人残忍，对自己更残忍。
昭昭承认自己，有些怕了他，又担心他割断了食指，泪水不自觉地流。
直到沈昀扔下手中残存的碎片，昭昭悬着的心方才落下地。但泪水还是更加止不住地往外流。
他上前，伸手揩她的泪，出声威胁道：“再哭，现在就要了你。”
一双邪魅冷鸷的眸子看着他，又将手探向她腰间，扯动了腰带。
“别……别在这里……”昭昭心头一惊，她收起了泪，开口请求着。
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湿漉漉的眼神望着他，求他，他感到心满意足。
本也没打算对她怎么样，小公主真是娇气得很，才与她说了两句重话，就又哭了。
真是惹不得一点。
不吓吓她，她又要闹。
沈昀收了手，“还不快进来。”
昭昭跟他进了屋。
“给我上药。”
丢给她一个瓶子。
楚昭昭看着眼下的伤口，受上几道疤痕都很深。她看着都觉得心里一揪，直发疼。
抬眼去看他，却不见他皱一下眉头，仿佛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她眯着眼，不敢仔细去看。
这人真是疯的。
她用纱布去擦拭他手上的血，可那血却住不住似的。
她急得又快哭了。
“算了，不要你弄了。”
他拿过她手中的纱布，重重地手上揩了几下。
她经不住提醒道：“你轻点。”
他轻笑了一声，拿起药瓶撒下药粉，又拿出一片新的纱布缠在手上。
沈昀做完了这些，抬眸只见小公主还眯着眼，不敢看他的伤口。
他看着她，缓缓问出，“昭昭，怎么这般娇气？你以后是将军夫人，我是要出征的，也许不能一直守在你身边，若我不在，面对歹人，你必须手起刀落。”
昭昭看着他一脸语重心长的样子，莫名觉得好笑，看他倒像个歹人。
见她不说话，他又开始絮絮叨叨：“你心里一定在想，现在我才是那个最坏的歹人吧。”
嗯，他还有些自知之明。
由着他说吧，昭昭现在是不敢惹他。
“不管你怎么想，三日之后你我必须成婚。”
“陛下那边你不用担心，我替你照顾着，三日之后，你可随意回宫。”
此一番，昭昭已没有精神与他折腾。
有时候昭昭不免怀疑这是他的苦肉计。
但关于他的情性，昭昭也不想去探寻了。
反正，这日子，瞎混过去算了。
接下来的两日，沈昀每日按时去未央宫看望皇上。
如今二人的气氛很是怪异，沈昀也不知道自己去了，是不是给皇上添堵。
但是毕竟答应了昭昭要替她照看父皇，所以也忍住了心中的那口气。
沈昀没有告诉皇上自己和昭昭大婚的事情。
说了他不会同意，反而途径烦恼。
等与昭昭成婚之后，皇上即使再不能接受，也会看在昭昭的面子上不和他再计较。
只要昭昭心里有他，三人之间的关系便能转圜过去。
然而，事情却没有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
在沈昀和昭昭大婚的前一日，皇上突然病重。
“昭昭，昭昭……”皇上握住楚鹤云的手，“鹤云，我的孩子。”
沈昀扶着皇上，传令给诸葛璟，“快去带公主入宫。”
“愈之，只要昭昭愿意，你们的婚事，朕允了。”
“这些年，你为了大周，驰骋沙场，夙兴夜寐，辛苦了，我去以后，昭昭和鹤云都交给你了，传我口谕，朕去以后，由你继承皇位，鹤云亦不爱朝政，你或让他做个闲散王爷，或让他做个庶民，只保他一生平安即可。”
沈昀心中百感交集，亦禁不住流下了泪，“臣会辅助殿下，续大周朝纲，陛下，您放心。”
他从未想过大周的王位，他的志向从来不是做这天下之主。
他涉朝政，夺兵权，是为了守住这天下，只因这天下有他想要护住的人。
可是又有几人能知他心呢？
皇上还在坚持着，“愈之，你会是一个好的君主，朕相信你。”
“鹤云，拜见新帝。”
鹤云领命既要下拜，沈昀快一步朝他跪下：“陛下，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