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绝不嫁他
昭昭使劲地摇着头，把手缩了回去，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止不住地往外流，直至她那泛红的双眸在眼前变得模糊，她终于蹲下身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抱头抽泣起来，瘦弱的双肩在风中瑟瑟发抖。
沈昀也蹲下身来，低沉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如此肆无忌惮地爱你，我不该，我不配。”
“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怎么能，你怎么敢。”昭昭的声音带着哭腔。
“昭昭，自从我第一次将银铃送给你的时候，我便只想与你结良缘。”
而那个银镯在南方是男子送给新婚妻子的礼物。
昭昭，我这一生只认识你这一个女子。
我遇到了这世间最好的女子，便再也无法爱上别人。
沈昀的话犹如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重重地砸在她的心口上，带来一瞬的快感，而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压抑和痛楚，“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你怎么会喜欢我，我们不应该这样的。我该怎么办？”她仰起头，望着他，眼中噙满泪水，那是近乎绝望的眼神，“你让我怎么办？”
“昭昭，嫁给我好吗？你想要的一统天下，我许给你。”
我的命是你的，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昭昭，答应我，好吗？
楚昭昭看着他，不断地摇头，她收起泪水，近乎绝情地说道：“可是，我不喜欢你，我不会嫁给你。”
“昭昭，为什么？”沈昀痛苦地问道。
“你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哪怕没有母亲的死，没有你大哥的死，我也不会嫁给你。”昭昭的声音异常冷静。
“只是因为不喜欢我吗？”沈昀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不甘。
“嗯，我只是不喜欢你。”昭昭的回答简洁而果断，没有丝毫犹豫。
“为何？”
“并无缘由，我一直视你为长辈。”
“昭昭，你果真如此想？那你为何在众多佼佼男儿中，独独选中了一无所有的江淮予，难道不是因为他有小沈昀之名？”
“你认为我是因他与你相似而喜欢他？”
“难道不是吗？”
“你错了，我喜欢江淮予，喜他风华正茂，我们年龄相仿，他可伴我一生。”
“所以，你是嫌我老了吗？”他低沉着声音。
她收了泪水，说得斩钉截铁：“嗯，若你真心为我好，真如你所言那般喜欢我，就应放手成全我。我年方十五，实不想嫁与一个又老又病的人。”
“若我离世，允你改嫁。”他言辞恳切。“况且，我的身体也并非那般羸弱。”“或者，你若喜爱青春年少者，我可为你寻觅，男子三妻四妾实属平常，你贵为公主，养几名面首，亦无伤风雅。”昭昭看着他，惊愕得半晌说不出话。
沈昀凝视着她，继续说道：“而我不会纳妾，也不会爱上别的女子。”
昭昭望向他，回应道：“那又怎样，你不是他，我亦喜爱他自幼生活安稳，性情纯真可爱。”
沈昀心下一沉，凝视着她，眼眸中泛起层层波澜，终究还是闭上了双眼。她的意思已然明了。
如他所料，这是历经沧桑、双手沾满鲜血的他，无法给予她的。
她又道：“我仅钟情江淮予，此生只想与他共度，即便他日后年老多病，我也只钟情于他。”
她言之凿凿，却让他心痛如绞。
原来，她只是不喜他罢了。故而寻了他又老又病的托词。
他此前仅存的那一丝希冀，在她对江淮予的深情面前，变得支离破碎。“难道那江淮予便是至清至洁的人吗？昭昭，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你该托付终身的人。”
昭昭却决然道：“即使不是江淮予，我此生也绝不嫁沈家！”
这日，天气晴朗，虽已近冬日，寒意渐浓，但尚未冷到令人无法忍受的程度。
沈盈十五岁的生日宴，她特意邀请了江淮予参加。由于担心江淮予不会赴宴，她便将请帖交由沈昀转交，江淮予收到沈昀的请帖后，自然会看在楚昭昭的面子上欣然赴宴。
“江大人，沈大人有请。”牧云在宴会上找到江淮予，将他领到了清风阁。“淮予，请坐。”江淮予应声坐下。
然而，沈昀却开口问道：“今日是沈盈的生日，感谢你能来赴宴。沈盈对你倾心已久，你对此有何看法？”
江淮予立即起身，回答道：“大人，承蒙沈小姐错爱，但下官心中已有倾慕之人。”
沈昀微微一笑，说道：“你不必紧张，你的才华出众，相貌堂堂。朝中有人提议让你担任左相，我认为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此职。所以，我邀请你前来，想问问你的意见。若能促成江沈两家联姻，那将是一段佳话。”
江淮予没想到沈昀权倾朝野，竟会用左相之位来拉拢他。他心中不禁疑惑，沈昀此举究竟有何用意？是试探他的忠心，还是真心想为江沈两家谋取一份差事？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都充分显示了沈昀在朝中的绝对话语权。
然而，无论是沈家女的青睐，还是左相之位的诱惑，江淮予都视若无睹。他谦恭地回应道：“承蒙大人厚爱，小臣实在愧不敢当，淮予此生惟愿潜心修书，别无他求。”
“既然如此，那便是本官叨扰了江大人。”
“大人言重了，若无其他要事，下官这便告退了。”
“辛集全书，何时方能修缮完毕？”未等江淮予答话，沈昀便追问道：“一月之内可否修成？”
“这……”江淮予刚要开口解释。
沈昀紧接着说道：“一月之期，你务必想方设法完成。”要知道，即便是召集文渊阁所有编撰共同修此书，也起码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沈昀的神情坚定而威严，令人难以质疑和辩驳。
江淮予无奈之下，也只得点头应下，然后方才告退。
望着江淮予渐行渐远的背影，沈昀不禁陷入了沉思。
原本，沈昀想以左相之位试探他一下，岂料他竟然真的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