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跃尊者
赵无的小窝，在一个平民小区，是大多数人不喜欢的一楼。潮湿，不够私密。
原主是因为没钱，赵无有钱之后，也没想过搬家。
宋文山推门进入，闻到一屋子酒气。将他带到楼顶，两人并排坐着。
“小姑娘怎样？”
“在芷榆那里，身体没有大碍。”
肯开口就好。
宋文山点头轻笑，
“陈谷肯定不想继续跟着你，郑细腰对你挺失望，越过你，和我沟通。
怎样，觉得自己很失败？”
赵无摇头。
宋文山缓缓开口，
“掌柜这次不会阻拦，郑细腰暂时被我稳住了。
身在现场，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决策是准确的。
他陈家三少，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好人吗？装什么白莲花。远的不说，虎哥，原先在福林省，不过是依律抓了陈老三身边跑腿的。
陈老三上门威胁，虎哥不从。后来让陈老二打上门，天天找麻烦，虎哥没办法，跑到这。
陈老三今天是刚好看对眼，在你和掌柜的无声挤压下，他那颗脆弱小心脏，饱受摧残。破碎的心，恰好照进来一缕光，然后恰好差点没了，受不了打击。
他的表现，本质是自私。他是成长了，距离成熟，还远远不够，不是一两件事情就能逆转秉性的。
你呢？小五，你有没有想过，今天，你是在为死去的妇人悲伤，还是为自己的决策后果而自责？”
“有，什么区别吗？”
赵无眼中迷茫。
“有！”
宋文山肯定的回答，指着他的心脏。
“你自己想，不用回答我，给你自己交代。
好了，给你三分钟想明白。我们讨论正事。”
三分钟后，宋文山不知道赵无内心答案，只听对方开始主动说起今日之事。
“今天我有两点不足。事发前，只关注任务，事情没有任何预案。紧急情况发生，没有重视现场普通人的生命安全。事后，没有合情合理的收尾。
第二是，晚上不该逃避，没有和山哥陈哥商议。”
“我想让山哥明天帮我做点事。”
“你说。”
“安排当地治安司，补充一份野兽袭击的报案记录和转交记录。
然后杀心会内，将对应案件添加，并做好人员安排记录。
如此，我们过去处理，合情合理。”
看着没有回应的山哥，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洒脱一笑。
“山哥果然老谋深算，心思敏捷。”
“治安司和杀心会内的记录，都已经补充完整。你漏了一点，当然你不清楚不怪你。
我将山猫事件定为d级任务，同步给除妖殿，并让他们发了回执，交由我们处理，任务奖励由除妖殿提供。当然，d级任务奖励不多，价值1万左右的财物。”
赵无恍然大悟，是了，处理妖兽，是除妖殿的职责。
“明天，我再去一趟村落。还是我，郑细腰，陈谷三人进入。”
这倒真令宋文山有些意外，沉默着点点头。
两人无言过后，宋文山站起身，抬头望着黑夜，突然莫名其妙的高歌。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喂，楼梯在后头！”
他大步向前，没有停。在赵无不明所以，震惊的目光中，走到楼顶边缘。
纵身一跃！
“山哥，你别死！”
赵无慌张的跑到边上，惊呆了。
只见宋文山张开双臂，无数骨刺生出，血肉丰满，黑羽覆盖，眨眼间变成一只大鸟，俯冲而下。
他身形还在快速变化，猿猴，猪狗，大鱼，巨虫，乃至肉团……
似乎一切动物都在他身影里转化，激荡挣扎。
宋文山体内，早就吞服的纯白石珠，在这剧烈震荡中，快速融化。
在剧烈的变幻中，坚守本性。生死之间，方能融合源珠。
这是变形者的晋升条件。
变幻形态，就会滋生对应形态的心性。心思不定，丝毫偏移人性，心怀恐惧者，必定失败。不复人身，终日惶惶而终。甚至化作不可名状的怪物，意识泯灭。
落地的瞬间，宋文山恢复人形。
潇洒的朝赵无挥手示意，他哈哈大笑，展翅高飞。
开启秘藏，半年入三阶，三阶卡一年。
今夜宋文山打破桎梏，跨入尊者行列。
第二日，赵无拿到d级任务，代号‘山猫’的正式授令，上面还有除妖殿签章。
三人再度进入村落。
对于陈谷的拒绝，赵无只说了一句话。
“你不想替小英子报仇吗？”
在赵无要求下，将昨日所有山猫尸体汇聚，一共十四具。
尸体一字排开，摆在距离村落不算远的山林前。
山猫原本生活在这片山林，以往也偶有袭击事件，最多只是一两只，而且好几个月甚至一年，才发生一次。
赵无昨天说过要杀光它们，当时不太理智，可想法是认真的。
这些山猫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凶性大涨，而且毒性很强。
他记得妇人的伤口，比昨天小英子的伤口，要更深更大，可感染性弱得多。不然没处理伤口的妇人，早活不成了。
越往后，山猫越危险。
与其等它们一群群出来，耗时耗力，还不如主动刺激它们，集体出来，
受死！
留下陈谷一人，举着火把，站在尸体前，目光望着山林深处。
山猫的理智，不好说，但总归欺负‘弱小’是动物天性。
“来了。”
山林中，出现一双双碧玉眼睛，它们纷纷盯着陈谷，充满嗜血残暴。
被几十双眼睛盯着，陈谷不由腿发软，缓缓后退。
“喂，赵无，开打啊，都出来了！”
山猫群越过尸体，呲牙嘶吼，纷纷发起攻击。
“喵呜！！！”
“赵无！你可别公报私仇！”
后方草丛，赵无并压下要动郑细腰。
“再等等。”
他的目光盯住山林深处，感知隐约传来警兆。
陈谷声声嘶喊，几乎要被山猫淹没。一声暴吼，两只山猫被他双拳打飞，在空中爆出大团血雾，浑身挂落的山猫被甩飞。
眼见赵无一直不予理会，陈家三少无奈开大，紧接着他一阵头皮发麻，后背肌肉自发绷紧。
不远处山林，一只山猫冲出，身形健壮如豹，浑身血红。它出现，四周山猫脑袋低伏，发出声声臣服的喵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