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红眼的陈谷
郑细腰看着赵无，等他发话。
陈谷皱着眉头。
“赵无，你想什么呢，快救人啊！”
赵无有些犹豫，他最近心里思考的，只有一件事，是章通，是任务。
听乞丐描述，所谓大猫，并非老虎，就是山里的猫，体型比较正常家猫大些，凶性比较重。
地里干活的男人不少，大多带有锄头或镰刀，不难应付几只山猫才是。
现在出手，超凡者痕迹无法抹除。事后引起关注，再被人顺藤摸瓜，会揪出更多事情，‘湮灭’任务暴露，将先手尽失。
到那时，任务最终如何，无法判断，可第二阶段，已是失败。
真正的临场决断，比事前事后的分析更加艰难。
就在赵无犹豫不决的时间里，麦田里频频传来惨叫。
麦田中的农民，惊慌逃窜。山猫则在麦子中间穿梭，袭击。
“走，去看看！”
赵无决定去看看，至少先近距离了解清楚。
三人刚刚踏上田埂，远处传来凄惨尖叫。
声音，有些熟悉。
“小英子！”
陈谷如遭雷击，发疯似的跑过去。
郑细腰一个闪身消失。
赵无紧追，身体的弱势在此刻尤为明显。
等他赶到时，陈谷抱着小姑娘，满脸愤怒和悲伤。小英子左手腕，鲜血直流。
郑细腰站在一侧，不远处扔着两具大花猫尸体。
旁边，妇人倒在血泊中，手臂和双脚多处抓伤，脖子侧伤口狰狞，流了很多血。
赵无正好看见妇人，直直望着小姑娘，眼里的光彩消失。
她死了。
最后的眼神里，没有太多痛苦，反而有些满足，有些笑意。
因为，小英子被救下了。
赵无茫然失措，浑身无力的瘫坐在麦子上。
穿越过来他第一眼就见到尸体，随后亲手杀人。
齐恒秘境中，见过同行人被噬咬得尸骨无存。
多次身临险境，冒着生命危险探寻隐秘。
他总以为，自己的内心已经很强大，对‘死亡’有着清晰认知。
可现在，赵无不敢看，不敢看妇人的眼睛。
生死之间，他是如此的渺小，脆弱。
陈谷一手拖住小英子身体，一手拽住赵无，双眼通红，面容狰狞，
“赵无，是你！你个懦夫！”
他推开赵无，抱起小英子离开。
远处声声惨叫刺耳，赵无猛地咆哮，
“我不是，我不是懦夫！”
“细腰，叫人！杀，杀光它们！”
赵无双眼血红，表情比较刚刚的陈谷更加扭曲。
“他们，不能现身。交给我。”
郑细腰没有听命，而是自行决定独自出手。闪身不见，道道残影在麦田中穿梭。
不到五分钟，郑细腰回来。
赵无将郑细腰，当做关键时刻的奇兵。
而实际上，他加入杀心会，比宋文山更早。经验丰富，遇事冷静。他的作用，其实更大。
此刻，他既没有像陈谷不管不顾，也没有像赵无心境崩塌，不顾后果。
他轻轻拍着赵无肩膀，眼中闪过些许失望。
“或许是一直看他惊才艳艳，不知不觉抱有太高期待。说到底，他也只是个，没什么经验的年轻人。”
赵无无声苦笑，独自安顿好妇人尸体。
“郑哥，我再检查一遍。”
郑细腰是行者三阶，速度快，但村落附近掩藏处很多，难免有疏漏。
在赵无感知搜索下，再次击杀两只山猫，灵性临近枯竭，二人往回走。
叫上贺才子和虎哥，一同去找陈谷。
后面两人面面相觑，眼里有着深深担忧。
一番寻找打听，几人在附近医院找到陈谷。
他没带钱，但超凡者有的是办法让医院就范。
赵无再次看到他时，对方似乎变了个人。
满脸笑容，语气轻柔，正和小英子说话。
给小英子做检查时，她醒了。
小英子，失忆了！
在医生口中得知，她不记得任何人，只觉得陈谷亲切，一直抓住不放手。
她手腕几乎被山猫咬断，有严重的细菌感染。医生建议马上安排截肢，不然有生命危险。
赵无双手猛的搓脸，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走入病房。
陈谷眼色泛冷，若非小英子在场，他恐怕就要赶人。
赵无缓缓靠近小英子，蹲下来，
“小英子，还记得哥哥吗。”
小英子好奇的打量，没有显得亲近，却也不像对待医生那样排斥。
“你可以叫我五哥哥。”
“五，哥哥？”
“对。小英子的手受伤了，五哥哥带你去一个地方，好吗？你会好起来。”
“赵无，你想做什么？别想再给她带来伤害！”
陈谷在他耳边低声警告，对他充满敌意。
“我只是想，让小英子保留完整的双手。”
赵无保持温和笑容，对着小英子伸出手。
“你有办法？”
小英子的伤口恶化很快，这里地方偏远落后，医疗资源不足，陈谷来不及调用陈家能量。
赵无点头，他有，甚至若是逼不得已，办法还不止一个。
前维生物公司，就是附近最好最强大的医疗资源，放在整个大汉，甚至囊括妖域，也是名列前茅。
小英子慢慢的，将手放在赵无掌中。后者轻轻呼气，慢慢扶起小姑娘，将她抱起。
“你们回去吧，陈谷也不要跟着。”
“赵无，以后，再也别想我跟着你！”
陈谷对赵无充满敌意，他一直以来，对陈谷也从无好感。
好不容易在村落时，有了些许转机，结果却是急转而下。
赵无内心的歉疚，是对小英子，与陈谷无关。
叫辆马车，到达目的地。
赵无抱着小英子跳下，感受到怀里姑娘逐渐上升的温度，他焦急朝里大喊，
“芷榆，快救人！”
甜美女子急忙跑出，一眼看到小姑娘伤口的黑血，
“五哥，快抱到楼上。”
另一边，陈谷找到大哥，郑细腰找到宋文山，分别汇报今日之事。
“哥，我不会再跟着赵无，他不配！不管你要如何，我决定了！”
掌柜有些欣慰，又有些无奈。
他没有阻拦，没有开解，没有责怪。轻轻点头。
跟在赵无身边，弟弟终于是成长了，却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最后要与赵无决裂。
宋文山听完事情经过，叹道，
“郑哥，我知道你的想法，今天多亏了你在场，没有让事情走到最糟糕的地步。”
‘两巨头’分别安排完一些事，一起在老地方等待。
直到深夜，他们也没有等到该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