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旅游攻略
路白霜走到自动贩卖机前，望着里面的杂志，花花绿绿包装看着很扎眼。
乌不渡扫了一眼，揶揄的念出几本书名字：“妖孽医妃狠全能，魔尊不撒手……你喜欢看这种类型？”
路白霜摇头，“不是，我没看过。”
他看向乌不渡，好奇道：“你看过吗？”
乌不渡张了张嘴，“……没有。”
“真没看过吗？那你怎么知道是什么类型。”
乌不渡轻咳一声，揽着他肩膀，将人带着转个弯，走到正门前，“先别管这个了，拿完东西我们就走。”
路白霜见他这么说，也不纠结，“我们要找什么呀？”
乌不渡推了推门，锁住了，拿出两根更细铁丝插入锁孔里。
“旅游攻略。”
“啊？”路白霜确认自己没听错。
“地图固然可以看见四通八达街道，但地震后，地图已经不管用了，很多地方走不通，上面也不会标注建筑名称。”
咔哒，锁开了。
这种锁比挂锁要精细些，但也并不是不能撬。
乌不渡推开门，朝里面看了一眼。
后半边墙已经被压塌，房顶呈现斜角，白色墙面染成深灰，遍布裂痕。
里面太久没人来过，墨水味儿很重。
大量纸张书籍散落在地，保存却还完整。
路白霜随手捡起一张地上散落的纸，上面是一家通讯公司的广告。
排版很好，图文并茂，最下方标注了地址和联系电话。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家具店和商场的广告推荐，能来印刷广告的，都是些大厂。
他一路随捡随看，一座清晰城市脉络逐渐在脑海中浮现。
“这是……”路白霜弯下腰，捡起半压在架子下的一张纸。
他仔细看了看，是食品加工厂的招聘广告。
不远处，乌不渡正从杂志中寻找旅游指南，身边倒下的册子堆成小山。
旅游指南一般会放在门口等待长椅随手就能拿到的地方，和报社投稿流程放在一起。
他每翻一本就扔到一边，小山在被刨到一半时，终于面前出现了数十本旅游攻略。
刚拿起一本弹了弹封面的灰，路白霜走过来，蹲在他旁边，将手里的招聘广告递过。
“乌不渡，你看这个。”
乌不渡快速扫了一遍，眉头舒展，“这间食品加工厂离新城区三十公里，也属于工业区，里面也许有发电机。”
食品加工过程中，冷冻处理和机械化包装都需要用电，冷库里更是存储着大量食物。
一旦停电，将给工厂造成重大损失，所以很多食品厂都会配备发电机。
路白霜笑起来，“没错。”
他将手里搜集来的广告都放在乌不渡手里，整整一沓子，“你也看看这些。”
乌不渡跟着笑，看着手里的广告，一边翻看一边道：“像是给我发传单。”
想揉揉他的头，发现手上都是灰，胳膊抬起一半又放下。
路白霜注意到他的动作，说道：“可以攒着，回家再摸。”
乌不渡失笑，看路白霜认真的煞有其事，心中微动，应道：“好。”
看完广告，乌不渡翻开旅游攻略。
广告上的内容详细，却并不全，旅游攻略刚好能弥补这一点。
虽说是旅游攻略，但更像是一本新城区宣传册。
乌不渡看完后，闭上眼睛默背一遍，将册子放在一边。
“我们先去找油，然后把五菱宏光开出城区，去食品加工厂看看有没有发电机。”
“好。”路白霜点头。
两人走出报社，大号塑料瓶子遍地都是，从另一条路往他们来时的地方走，一边走一边采集油。
必须要尽可能多找一些，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采油机会。
等回到原地时，已经是傍晚，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七八桶油。
乌不渡照例侦查了一圈四周，没人。
中年人和被他一掌击晕在地的黑衣青年早就不见了。
没忘了把白日藏起来的油也拿上，有了车子，不必再等白日赶路。
二八大杠也没落下，塞在后排。
给车子加满油，还剩下60升，拧紧塑料盖子，放在后备箱里。
路白霜坐在副驾驶，完全放松身体靠在椅背。
乌不渡给车子打着火，在路面有限空间里，小心翼翼掉头。
五菱宏光缓缓驶出城区，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一蹦一跳。
乌不渡出城后，顺着路开了大约十公里，周围已经不见城市影子，这才靠边停车。
两手空空时什么都不怕，一旦找到了车和油，就像是守着财宝的龙，潜意识觉得四处都是危险。
再怎么厉害，他们也只有两个人。
如果遇上十多个人同时出现围攻，一点便宜都占不到。
车内照明灯亮着，乌不渡长臂一伸，从后排脚垫上捞起背包，放在膝盖上。
路白霜眼睛亮亮看着他。
只见他翻啊翻，拎出一袋月饼，还有小包装咸菜。
乌不渡撕开月饼袋子，一股浓郁甜香传来，他笑道：“放心吧，不是五仁，是椰蓉。”
路白霜拿着月饼咬了一小口，很甜，有股奶香味儿，吃两口觉得腻就配上微辣的咸菜。
两人在车里解决晚饭，喝了点水后，饱腹感特别明显。
路白霜将手伸出窗外，拍干净渣子，“乌不渡，我们今晚在这里过夜吗？”
车里打着火，倒也不冷，密闭空间会给人带来安全感，比睡地板要舒服多了。
“嗯，荒郊野岭，就当露营。”乌不渡苦中作乐。
“所有人都知道药厂没吃的，这才没人愿意去，但食品加工厂不同，我怕里面已经有人占领，我们晚上到访，说不定会被当成心怀不轨之人，容易起冲突。”
乌不渡说道：“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说的也是。”路白霜点点头。
窗户外，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曾经彻夜璀璨的城市没了生息。
而车内，两人吃饱喝足，柔和照明灯驱散黑暗。
没有世俗浮华欲望和纷杂人事，在崩坏中，彼此间存于一丝温暖。
乌不渡视线落在路白霜身上，少年一直都很乖，发丝垂在脸颊，小巧鼻子下嘴唇饱满嫣红，眼眸中永远清澈而纯真，让人不忍心伤害，和这环境格格不入。
“咱们这孤男寡男的，不如说点什么。”
乌不渡开口问道：“你未来有什么打算？”
路白霜动了动身子，侧靠在椅背，闻言想了一会儿。
他声音很轻：“我不知道，好像没什么打算。”
只是想有个人能陪他说话，不想做孤魂野鬼。
如果这个人是乌不渡，那他会更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