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报社
乌不渡确认他们每个人都没有反抗之力后，下一句话声音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柔和。
“出来吧。”
路白霜从暗处走出，看着地上三人，表情毫无波动，走到乌不渡身边。
“你动作好快，我没来及喊加油。”
乌不渡失笑：“那下次。”
长腿半蹲在中年人面前，居高临下盯着他，带着笑意的嗓音中夹杂危险，“我问，你答，不耍花样就留你一命。”
中年人疼的直抽气，绝对实力压制下，生不出反抗心思。
“这附近有多少人？”
“三十人左右……”
“都是像你们这样的团伙？”
中年人深知坦白从宽的道理，道：“南边有一伙人，听说都是拳击馆的，有十多个人，自行成立了一个组织，整个城南现在都是他们的地盘。”
乌不渡：“怎么不去避难所。”
中年人犹豫两秒：“在避难所要干活，分的食物还少……里面有士兵管着，不如生活在这里自由。”
和乌不渡想象的差不多，重建工作需要大量人手，废墟一时半会空不出人力清理，正在以避难所为据点，重新建立生活区。
“这附近有没有报亭。”
“报亭？”
报纸杂志已经是上个世纪流行的玩意儿，这种店现在不常见，中年人冥思苦想，还是记不得附近哪里有。
“我知道！城西有一家报亭，店面不大，在一家酒店隔壁。”
寸头青年抢答：“我家以前住在城西，那片我熟悉，您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给您带路。”
“可以。”乌不渡走过去，将他肩膀接上一只，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表现的好就放你走。”
寸头青年疼的面容扭曲，赶紧动了动刚接上的胳膊，还不忘拍马屁：“是是是，您请放心，我一定做好。”
中年人努力抬眼看，“您看……我是不是也……”
“急什么。”
乌不渡道：“给你一句劝告，想活命，就去避难所。”
“是……我马上就去，一定勤勤恳恳工作，再也不做这种勾当了。”
中年人哪还能忤逆他，任何要求都只能答应，更何况这劝慰语气，并不让人难接受。
他直觉眼前男人不一般，听人劝吃饱饭。
乌不渡这才将中年人胳膊接上，拽着寸头青年后颈处衣领。
“你叫什么？”
“大哥，我叫徐老六。”
乌不渡刚才就听见中年人喊这个名字，叫什么不重要。
“那你就带路。”
徐老六老老实实站在前面，不敢耍小动作，一只肩膀还塌着，随着动作晃悠。
“到了地方就帮你接上。”乌不渡说。
徐老六连忙道：“多谢两位大哥。”
一旁路白霜眨眨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成了大哥。
乌不渡没纠正他，离开前警告的看了一眼中年人，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气势陡然一变，杀气凌然。
中年人刚松一口气，被这一眼吓的腿软，和他们这种闲散人员不同，那是真的见过血的眼神。
狠厉，冰凉，令人心生畏惧。
仿佛刚才一切不过是一道开胃小菜。
他往后退了两步，却又不敢跑，哆嗦道：“大……大哥，你答应不杀我的……”
乌不渡缓缓道：“我改主意了，谁知道你不会去城南通风报信。”
中年人噗通一声跪下，“我发誓！我立刻就往避难所走，哪里也不去，也不会将遇到大哥的事情说出去！”
乌不渡挑眉，抱臂走到一开始就晕倒的黑衣青年身边，军靴踢了踢他的胳膊。
“那这个人怎么办？”
“他也不会说出去，我保证！我会告诉他，我们遇到了惹不起的人，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
乌不渡对他识时务的态度很满意，走到徐老六身边。
“走。”
徐老六不敢不听，赶紧带路。
等视线里看不见中年人，路白霜疑惑道：“如果不想暴露行踪，为什么不杀了他们灭口呢，这是最保险的办法。”
他声音清澈，话语夹杂着天真，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徐老六身子抖了抖，差点平地崴脚，恨不得自己其实没长耳朵。
他庆幸自己没有惹到身后两人，果然狠人都是和狠人一起搭伴。
乌不渡挑挑眉，目光看向远方，“因为避难所里，还有一群在努力维持秩序的人，在彻底崩坏无可救药以前，我愿意给一次机会。”
“所以，我吓唬他们，是为了他们好啊。”
路白霜明白了，脸颊微微绯红，“你真是个好人。”
乌不渡心安理得接受这句称赞，“孺子可教。”
他像是谈论今天吃什么一般随意，说道：“如果他们真的敢去城南报信，我杀他们也不再会有任何顾忌。”
在城里找一个人何其困难，更何况现在通讯瘫痪，两个人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威胁中年人一番也是为了保险。
徐老六已经听麻了，晃悠着脱臼手臂 ，这俩根本没一个正常人。
新城区太大，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果然有一家报社，玻璃门前横着倒下的路灯，正好砸在门口存放报纸杂志的透明展示柜上。
橱窗已经被砸烂，整条大街上都是纷飞的彩印纸。
乌不渡往里看了一眼，店内保留还完整。
徐老六也松了一口气，回头挂上笑容谄媚道：“两位大哥，就是这里了。”
乌不渡没和他废话，干脆的帮他接上胳膊。
徐老六忙不迭弯腰感谢，刚一起身，眼前多了两块巴掌大小的压缩饼干。
“给你的带路费。”乌不渡道。
徐老六又惊又喜，他已经饿了一天了，跟着中年人确实是无奈之举，单打独斗根本抢不到任何食物。
他试探着伸手，见乌不渡没有反应，立刻将压缩饼干拿在手中。
“谢谢大哥……”
乌不渡：“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徐老六连连点头，“大哥，要是还有这种差事，您还可以找我，这一片没有我找不见的地儿。”
“不用了，你可以走了。”乌不渡冷淡拒绝了他。
徐老六见乌不渡有些不耐烦，不敢造次，赶紧说了几句漂亮话，迅速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