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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有毒的端午节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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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初五,夏日晴好,又是一年的端午节。

    整个且从院弥漫着菖蒲清香,初闻就神清气爽,越钦已准备好入宫,此刻闭着眼睛站在院中,身后传来一声“星纪。”

    越钦慢悠悠侧身:“你又没有悦己者,何故……。”

    他调侃一半,在看到栖乐那一瞬,蓦然怔住。

    光莹天色里,姑娘穿着端午新衣,蓝白渐变亮丝纱宽袖襦,肩膀和袖口处绣着祥云花卉,下裙同色暗纹,有围裳叠穿,韶华髻上用双股花钗取代红缨,手提垂珠香草花篮。

    她缓步向他走来,远山眉舒,雪颊绽笑,没有以往那般警惕和防备,自然地好像真得只是跟他一起去拜见长辈,露出了姑娘家原有的轻盈自在。

    昨日惊飞的雀鸟,刹那间,从碧海清波中又眷恋飞回,落于他这树繁枝,青春恰自来。

    端午的新衣册,他出府办事前看过,当时也觉得这件最配,但还是请李叔再问。

    直到昨夜他的新衣置于桌面,他才想起这事,也忘了问栖乐选的是哪一件。

    没想到的是,他们竟选了一样的。

    栖乐注意到他的异常,回话:“我就是悦己者啊。”

    越钦看着面前妍雅尽现的姑娘,接过她手中的垂珠花篮,轻“哦”一声,漾开笑容:“等入宫,众人都会以为你为我而容。”

    “沾沾自喜。”

    栖乐哂他一句,越钦也是笑笑,然后两人并肩向府门口走去。

    上马车后,不似刚才那般玩闹,越钦慎重道:“世子妃,今日你别碰端午节礼。”

    端午节礼上下毒,是换太医院药松的最好时机。

    毕竟此前的医闹之人只是平民,并未起作用,这一次定然要拉一个举足轻重之人。

    “我们的应该没毒,陛下重孝,我猜想太子最可能是下给自己以及太后。”

    栖乐面色平静,又变回那个处事冷静的谋者,唇边轻蔑一笑:“星纪,太子殿下当真是与其它坏人不同,一边赞同你推选的人,一边又给你下绊子。”

    “他很清晰,要清闲必任贤臣,但有祖制在,定然不会放过威胁他入顶皇位的人。”

    “你哩?”

    “什么?”

    “皇权在手,所求所愿之事,皆可轻而易举地得到,你没想过取而代之?”

    越钦想过,就在他手执弩剑赶去素山别院的时候,“取而代之”的念头席卷和压制了他原本择贤主的想法。

    妄念过后,越钦依旧很清醒:“陛下愿给,我愿接,他若不愿给,我也不强求。”

    这样的话本不该随便说出来,但越钦愿意说给栖乐听。

    “那你哩?”

    栖乐望着他明亮的眼眸,知道他话中所指:“若真到那一天,后权本就唾手可得,难不成你要另选门当户对的?”

    言辞之中看不出期待。

    越钦盯着她调侃:“说不定到那时,是你弃我而去,跟未婚夫双宿双栖。”

    他动不动就要摆出未婚夫一事揶揄几句。

    栖乐索性默然不语。

    ……

    两人到皇宫后,所有人都聚集在慈安宫临榴厅,两侧榴花鲜红欲染,端午节礼整整齐齐摆在各人的宴桌上。

    所谓的端午节礼,其实就是做兰汤的草药,涉及石菖蒲、艾叶、丰仙、白玉兰、柏叶等。

    宴桌上除了端午节礼,还摆有樱桃、桑葚、五线缠脚粽以及雄黄酒一壶。

    越钦带着栖乐向太后、济元帝、太子见礼之后,在指定位置落座。

    栖乐扫了一眼太后桌前的端午节礼,只希望延暮早些来。

    这些情状尽入越钦眼中,见她娥眉微蹙,恨不得换了那节礼。

    越钦不忍再瞒她:“他不敢对太后下手,太后会医术。”

    皇太后会医术之事,晚辈知道地少,栖乐不知道也正常。

    “为何现在才说?”

    “早早说了,哪里知道你已经视她为亲祖母。”越钦挑眉道。

    “幼稚。”

    越钦不以为意,只是道:“等会我们对面的太子要演大戏。”

    栖乐就坐在太后一桌的正下角,她跟陛下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越钦刚说完,催娃的风波吹了下来。

    太后看向济元帝道:“不知明年这个时候,有没有曾孙可以逗一逗?”

    济元帝笑了笑,忽然唤了一声“太子”。

    正在一旁跟太子妃宛晚说话的越岱扭过头:“儿臣在。”

    他们的话说得不小,济元帝无奈说细:“众人都盼着你的喜事。”

    宛晚闻言摸了摸腹部,明明独得恩宠,就是没有动静。

    越岱替她说出惋惜:“父皇,儿女之事看缘分,您也应该催催越钦和利涉。”

    越钦倒还好说,利涉那里怎么也轮不到他催。

    济元帝抬手指了指他,随后又依次落在越岱和利涉身上,叹息道:“你们别只顾着玩,还是要多想想皇家子嗣绵延的事情。”

    这种事情急不来的。

    正当大家要敷衍着回“是”的时候,延暮从外面走了进来,刚行完礼。

    太后亲切道:“阁主等会,给他们都请个平安脉。”

    延暮站在越岱的桌旁,皱了皱眉:“可以,只是有一件事比较急迫。”

    “何事?”

    “今年给太子的端午节礼有毒。”

    谋害太子的罪名一下就扣在太医院头上,众人一片惊叹,济元帝忙道:“宣药松进来。”

    不多会,药松走了进来,战战兢兢行礼。

    当他站在延暮身侧时,闻到气味,了然是怎么回事,果然他被太子弃了。

    一切都百口莫辩。

    彼时太子撑着太阳穴,手腕的珠串很是熟悉,是他家老母亲的。

    通常有软肋的人,就更容易服输。

    药松收回视线,“啪”得一声跪下去:“臣有罪。”

    一种毫无悬念的结果猛然呈现在大家面前,这认罪速度,好似提前预演一般。

    济元帝问:“何罪之有?”

    药松不假思索道:“太子的端午节礼是臣换的。”

    济元帝就这么一个独子,谁害他等于害他的命根子,面色突然冷下来:“你想清楚再说一遍。”

    “请陛下赐罪,臣无话可说。” 药松抱着一种必死的心应对着。

    “来人,将药松送刑部,按谋害皇嗣之罪论处。”

    常公公乌泱泱带了侍卫进来,架着药松就拖了出去,那有毒的节礼也被一同带走。

    宴会重新恢复平静,好似刚才什么都未发生一般。

    栖乐有些感慨,要扳倒太子非一日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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