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二人闹别扭
搬家的事，忙了一夜几乎才安顿好。
天蒙蒙亮时，秦袂月有些撑不住了，回老宅去休息，以至于唐闻柳第一时间没能找到她，还是桃符回来拿东西，才知是去了那边。
时辰到了，唐闻柳随意擦了把脸便开始练剑，只当她是累了。
早膳秦袂月睡得沉，午膳也还未起，午后唐闻柳外出有事，吩咐小厨房熬了鸡汤，待夫人一起来便端去，晚间回来，问起，却是端去了，夫人说没胃口，放凉了又原样端回来。
秦袂月缩在被子里不愿起来，眼睛有些红肿，瞧着像是哭过。
她已经努力克制，可不知为何眼泪就是控制不住的往外冒。
桃符隔一会儿就过来看一眼她的小姐，小姐在秦城时便这样，心情不好或者委屈时就爱赖在床上一整日，慧姨也拿她没办法。不过给她自己待着，心头的郁气散开了就好。
傍晚，起灯了，桃符再来看时，却见唐闻柳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轻轻用手拉着被子，正在与小姐说着什么。
桃符默默退出去。
秦袂月在床上躺了一整日，唐闻柳再笨都知晓不对劲了。
他端了鸡汤熬的粥来，便见秦袂月躲在被子里缩成一团。
他轻轻拉了下被子，秦袂月拽得更紧。
“袂月，不开心了？”
唐闻柳哄孩子一般。
秦袂月不说话，他便将粥放着，拿了本最近秦袂月在带他温习的书念起来。
如此坚持了一会儿，秦袂月也在被子里闷不住了，将脸露出来，唐闻柳便瞧见了她红红的一双眼睛。
唐闻柳心里不知怎的就有些难过，像被人用手捏住了心脏。
于是语气便更轻了些，“怎么了？”
秦袂月本来已经缓和，被唐闻柳一问，心中委屈更甚，眼泪又盈出来。
她摇摇头不说话。
她在瞿塘没有归属，唯一还让她心中踏实的地方，便是祖父留下的这所宅子，如今唐闻柳将新府设在隔壁，还将老宅打通了，她像是失去了个庇护自己的所在。
唐闻柳自作主张便做了这事，没同她商量半句，那到底是秦家的宅子，不是他唐家的，可在他眼里，似乎并无不同。
秦袂月有些委屈，又觉得自己不能委屈，对，不管是在秦城还是在瞿塘，她都不能委屈。只是在心中积压太多，这根弦绷得太紧，忽然便断了。
她不说，唐闻柳便握住了她的一只手，继续念书，握久了手有些酸，秦袂月便坐起身来。
“饿不饿。”
唐闻柳问。
“饿。”
听得她饿了，唐闻柳放下书，端了粥喂她。放了这一会儿，温度正好，吃下去胃里暖暖的，秦袂月觉得自己不委屈了，还矫情得厉害。
唐闻柳待她已经够好了。
如此，倒像生了些妄念。
喝完粥，唐闻柳还拿了帕子将她嘴边擦干净，十分细致妥帖。
“对不起。”
秦袂月跟他道歉。
大抵是哭过，声音像着凉了似的，带着些鼻音。
唐闻柳将她抱在怀里，也说了句，“对不起。”
秦袂月将他推开，“夫君为何要说对不起。”
“我不知袂月为何要道歉，也不知袂月为何不开心，还向我道歉，既不愿说，便不说了。只有一点，看起来是气得不轻，你不说，我不知哪儿做错了，下次，又气着可怎么办。”
“总之是我的错。”
秦袂月忍住泪。
“好好好，是你的错，你怎么错了。”
唐闻柳十分有耐心。
不料唐闻柳会这么问，秦袂月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不过心里还是有气。
鬼使神差，她开口道，“因为秦家的老宅是我祖父留下的，在老宅待着我觉得心里很放松，你不问我一句便将两宅打通了，还有你这处宅子，看着便是准备了许久的，怕是那时为了迎我二妹准备的。”
秦袂月说完后，唐闻柳久久不言语。
他心中所想，是希望秦袂月有归属感，她在唐家时的拘束，他是看在眼里的，也能感受到她在老宅时的状态全然不同。
不想她这种安然的状态里，并不需旁人搅扰，包括他。
唐闻柳忽然想到，他是不是把他与秦袂月的关系想得太好了。
她或许并没有真正接受他。
“这座宅子是早就准备的，不过也并不是为了你二妹，是为我妻子准备的。”
说完这句，唐闻柳心中也有不快，转身便走。
不多时桃符慌慌张张的进来，“小姐，姑爷不知怎么的，叫人把打通的角门封上了，工匠说明日弄都不成，天黑看不清就燃了许多蜡烛照着，这是怎么了？”
秦袂月面无表情，“由着他去吧。”
唐闻柳封了角门后，底下的人议论纷纷，秦袂月仍住在老宅，唐闻柳住新府。叶如渊是过来人，自然知晓小夫妻是闹矛盾了，二人都在气头上，此时若强行说和怕适得其反，因而也没多话，只说还有事去趟洛城，实则留了封书信给秦袂月，便回秦城去了。
一连几日，秦袂月都未去找唐闻柳，唐闻柳更不可能过来，唐林只觉自家少公子暴躁了许多。
秦袂月自那种别扭的情绪中挣脱出来，也知自己做得不妥，心中有千百种办法去说和，又总觉会被唐闻柳看出端倪来，竟有些胆怯了。
平日里，秦袂月极顺着唐闻柳，是以唐闻柳觉着，秦袂月会主动来找他，等了几日，那边竟没有动静，于是气上加气。
如此互相冷待了几日，唐林看不下去了，将少公子做的文章拿过去给秦袂月瞧，字写得歪七八扭便罢了，内容也连不成句来。
文章中还杂着许多诗句，秦袂月看了会儿，觉得有一句尚可：久立月门外，清风不叩门。
秦袂月拿朱笔将“清风不叩门”五字圈起来，在底下写了句，“闻柳不叩门。”便让唐林拿回去。
唐林未放回原处，直接将纸递到唐闻柳手里，说是夫人给的。
唐闻柳有些急切的接过，意识到有些失态，又慢条斯理起来，便见朱笔所写的这句“闻柳不叩门。”
“夫人今日过来寻我了？”
唐闻柳问。
唐林毫不迟疑的点头，“到书房寻少公子，少公子不在，现下又回去了，只怕这会儿又拉不下脸了。”
“她既过来了，我去找她也没什么。”唐闻柳嘴角弯起，“同小女子置什么气，你说是吧唐林？”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