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小姐做事拖泥带水
瞳瞳本该在秦袂月回来那日就来拜见，也不知是不是怕秦袂月怪罪，只推说身体不舒服，拖到家宴后的第二日才来。
桃符怪她，明知道小姐挂心慧姨，还不肯早些将信拿来。
秦袂月将瞳瞳要长久住在老宅的事与桃符说了，原因并未说得那么透彻，只说得罪了唐二夫人，先去老宅避避风头以后再寻机会让她回来。
桃符没那么多心思，只要是小姐的话都听就是了。
看妹妹不知事的模样，瞳瞳便知是小姐未将此事的始末告知她，因而没有告罪，如什么都没发生过般，行过礼后将信递给秦袂月。
无外人在，秦袂月便让二人坐下，桃符凑过来，也想看看慧姨写了什么。
秦袂月将信打开，只有四字，静待时机。
不是慧姨的笔迹。
“瞳瞳。”
秦袂月皱眉。
曈曈正欲说什么，唐林忽然在外求见，她与桃符忙起身规规矩矩的站到秦袂月身旁伺候着。
得了允准，唐林推门进来，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桃符，由桃符转递到秦袂月手中，“夫人，公子已将夫人的家书找回，是梅姨娘父亲手下的人做的，已将那人撵出老宅，公子说，梅姨娘的父亲如今也不适合在老宅做事，管家的位置空出来，夫人得空便自己找人补上。”
曈曈紧张的看着秦袂月，秦袂月脸上闪过一丝不解，不过很快便没事人一样装作知情道，“辛苦了，公子现下在何处？”
“公子巡营去了，午时可归。”
“那我等公子一同用午膳。”
“是。”
唐林走后，秦袂月看着手中的家书，等待曈曈自己开口。曈曈借口想吃薯饼，将桃符支了出去。
“小姐，我将家书放在了梅管事信重的小厮房里，换成了这封，与姑爷说，有人换了小姐的家书。”
曈曈半分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还邀功一般，“小姐不是一直想换了梅管事又找不着合适的缘由吗，如今轻而易举便换了，姑爷亲自开口，唐二夫人那边也不会说什么。”
“曈曈，少公子可看过这封信？”
秦袂月将写着静待时机四字的信纸抖开，“你难道不知秦城如今与瞿塘关系微妙了很多”
“小姐，我们要的不就是瞿塘与秦城斗起来吗？小姐何苦一定要得姑爷信重，咱们不如将水搅浑，让他们斗！”
“住口！”
秦袂月气急起身，将信纸丢到曈曈身上，“要想将水搅浑，也得做那个能握着棍子的人，如今算什么？”
“曈曈，要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觉得自己聪明，难道唐闻柳就是个傻子？”
见秦袂月生气，曈曈虽有些不服气，但仍跪下请罪，小声道，“小姐，是曈曈莽撞,少公子不曾看信，我递过去了少公子没接。”
秦袂月看着手中唐林拿来的这封，也未有打开过的痕迹。
就算她跪下了，秦袂月的气也没消，“之前的事，我以为你是一时情急才失了分寸，如今看来，你性子便是如此，曈曈，你不适宜留在我身边了。”
听得此话曈曈一惊，是小姐将她带出秦城，不能留在小姐身边她又能去哪里？她咬着唇不吭声，眼中盈着泪。
“曈曈，如今到了瞿塘，没了我你什么都不是，若不是我唐家少夫人的名头，我交予你的银钱，你行事可还能如此便利？”
秦袂月的语气缓了下来，“我在秦家是什么处境你也清楚，现下若不倚仗唐家，事情是做不成的。你在庄子里长大，不知秦家有多复杂。”
她叹了口气，“我知你将报仇一事看得极重，正是因为如此，才万不能行差踏错。”
小厨房里没有红薯了，做不成薯饼，桃符吩咐人去买，回来正见这一幕。
“小姐，姐姐，这是怎么了？”
桃符有些不知所措。
秦袂月将曈曈扶起，安抚桃符道，“没事，晏承与宋伯一道去了秦城，麒麟阁无人主事，联系起来多有不便，我想请曈曈到洛城去照管，曈曈机灵，你们俩又都是我信重的人，只是怕你们舍不得彼此。”
“小姐”
一滴泪从曈曈眼中滑落，她呆呆的看着她的小姐。
“小姐，可以让别人去吗？”桃符有些慌乱，“不然让我去也成啊，好歹让姐姐陪着小姐，有个人陪着，她一个人多可怜。”
“你不行，你管不来。”
秦袂月不看她二人，走到另一边坐下，将家书拆开。
是慧姨的信。
信中问她与桃符过得好不好，吃不吃得惯瞿塘的食物，夫君人怎么样，晚上睡不睡得着。
秦袂月心中泛起一阵暖意。
接着往下看，说是李青云入赘秦家后，对她多为照拂，她的日子比从前好过了许多，只是李青云提出让她迁出秦府时，遭到了宋阳春的拒绝，不知有何意图。
有何意图？
秦袂月笑了。
便是她已离开秦家，宋阳春也不愿意轻易松手，得留个能攥得住她的弱点，以待来日。
幸得眼下慧姨有李青云看护着，她不至于太忧心。
将信反复看了几遍，秦袂月才开口问道，“桃符，要不要看。”
桃符正半抱着姐姐，脸上也挂着泪水，委屈道，“小姐，你八岁上下桃符便陪着你了，把你当亲姐妹一般，曈曈姐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为何半点不顾念我呢，一句话便让我们分开。”
她心里的小姐很好，良善又体贴，从不将她当下人看待，尽管在世俗目光所能照见之处，她是听话的丫头小姐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可私下里，他们是相依为命没有血缘的至亲。
小姐应该知道姐姐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第一，洛城距离瞿塘不过一天的行程，若骑马还可再快些，莫要弄得生离死别似的。第二，你姐姐很聪明，有自己的想法，不像你这么笨，只在后宅当个丫头可惜了。”
秦袂月实在看不得桃符这副模样，拿出手帕将她脸上的泪擦了，又拉过曈曈的手，“麒麟阁里有很多老手艺人，雕刻技术极好，铜铁都塑得那般好，做其他的肯定也不错，就是缺人带着，你去我放心些。”
“近日便要将少公子的妾室打发了，又不知该如何安置，我瞧着她们中有识字的，若愿意便跟你去麒麟阁，去记账也好，采买也好，由你安排。你若不愿意去，便还回老宅去替我管着，不另找管家了。”
秦袂月这番话说得十分真诚。
见小姐不是厌弃了自己，曈曈哭出声来，“小姐，曈曈知错了。”
“你是错了。”
秦袂月皱着鼻子捏曈曈的脸。
曈曈被逗笑，擦了擦眼泪，“小姐让我去洛城吧，我时常觉得小姐做事拖泥带水，实在不想听从，到洛城去便没人管我了，横竖我自有道理。”
“”